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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流浪者在線閱讀 - 第255頁

第255頁

    雖然他從來都是風(fēng)從窗戶外刮過就能驚醒的睡眠深度,但愚蠢的人類總能找到一些子虛烏有的理由來說服自己干一些明知不應(yīng)為而為之的蠢事,大致和女人認(rèn)為經(jīng)期吃甜食不發(fā)胖是同個道理。

    電子鐘上的“12”變成“1”時,聞海憋住了哈欠,把文件夾往桌子上一扔,要去抽屜里拿煙盒的手生生剎在了半空中,起身去冰箱里給自己找了罐蘇打水。從前他愛喝的那個牌子廠商眼看著是要倒閉了,手里這罐是柏云旗買的進(jìn)口牌子,憑他淺薄的英文造詣?wù)J出了“薄荷口味”這個詞組,一口悶下去,麻而微辣的寒意從喉嚨竄到腳底,凍得他腦仁都疼,不禁抖了一下。

    放在桌邊的手機應(yīng)景的跟著他震動,聞海笑了聲,沒看來電顯示就知道是誰這么沒眼力見的“深夜叨擾”了。

    手機信號那頭的柏云旗也是剛躺到床上幾十分鐘,他和聞海都是“失眠者聯(lián)盟”的資深VIP會員,聞海是淺眠,他是多夢,就像從前一樣,每一幕都是紀(jì)錄片,該麻木不仁的依舊心狠手辣,該真情實感的卻也開始了心如止水。

    夢里他站在了那個許久未見的破筒子樓的樓梯上,周遭都是排泄不出去的污水和垃圾,人和蒼蠅蚊子一起嗡嗡作響,和剩飯剩菜一起腐爛發(fā)臭,他也回到了十七八歲的模樣,穿了身半新不舊十塊錢從地攤上拿回來的T恤和牛仔褲,質(zhì)量意外的不錯,通常這種衣服要不是從垃圾站里撿的,要不是從哪個小區(qū)放置的愛心捐贈箱里偷的,也有人說是從殯儀館里運出來的,尸體穿完壽衣,換下的舊衣物有時就這么平白無故的丟了。

    是如何來的都無所謂,活到他這份兒上,已經(jīng)沒興趣也沒資格再去計較了。

    那好像是高考的第一天,他考完數(shù)學(xué)回來,門外貼著的水電費催繳單又多了幾張,厚厚一疊已經(jīng)蓋住了鎖眼,他打開門伸手去摸開關(guān),燈沒亮,電閘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拉了。

    廚房里冷鍋冷灶,水龍頭開著流不出東西,就剩坑坑洼洼的搪瓷盆里盛著半盆翻著油花的水,估計是刷鍋時剩下的。柏云旗把水倒進(jìn)小鍋里,隨便抓了把快發(fā)霉的大米扔進(jìn)去,好歹趁煤氣灶還能用的時候先把飯做上。

    煤氣罐里也沒存貨了,水半天都燒不開,他順著墻蹲下去盯著那簇孱弱的火苗,明天的考試都懶得去想,還是有點不想活,但也沒力氣再去仔細(xì)琢磨這事付諸實踐的計劃。

    語文老師教他們“未知生,焉知死”,活著都他媽這么cao蛋了,死難道比這還難嗎?

    廚房外響起來開門聲,接著女人歇斯里地的叫罵愈發(fā)逼近,柏云旗要死不活地應(yīng)了一聲,沒有躲,連著挨了幾個耳光,還是蹲在那兒不動,他太餓了,能剩力氣還是剩點的好。女人又開始踢他,因為他蹲著更方便,干脆就直接朝腦袋上踹了,邊踹邊斥罵誰允許他進(jìn)廚房的,十幾年反反復(fù)復(fù)就那幾句他有多臟是哪兒來的狗雜種,她沒罵煩,他也已經(jīng)聽膩了。

    直到切菜的案板砸在他身上時,柏云旗才扶著墻站了起來,女人推搡著讓他滾出去,尖叫聲愈發(fā)鋒利,隔壁的失足婦女“咚咚咚”砸門,不耐煩地說:“阿婆啊,你打就打小聲點好不啦?打擾我做生意的。”

    柏云旗笑了,隔著門接話道:“你叫的聲音大點不就行了。”

    “哎呦,小旗也是男人啦。”失足婦女鼓著掌哈哈大笑,“考上大學(xué)生掙了錢來照顧照顧jiejie生意哦?!?/br>
    他姥姥抓住柏云旗的頭發(fā)往墻上一砸,推開門就要去找那已經(jīng)回屋的失足婦女干仗,跌坐在地上的柏云旗一把抓住她,聲音還是笑著的:“您去什么???沒聽張姐說正做著生意呢?!?/br>
    “張姐?!什么張姐?!和你媽一樣都是做雞的貨!”女人不依不饒地掙脫著,指甲抓過柏云旗的胳膊,留下三道皮rou翻飛的抓痕,柏云旗吃痛,下意識松了手,站起來時眼前看不清東西,憑直覺感到身后一陣攝人的寒意,猛地向旁邊一躲,什么東西擦著他大腿飛了過去。

    那把生了銹的菜刀掉在地上,正好落在對峙的兩人中央。

    眼睜睜看著他姥姥殺紅了眼似的又拾起了菜刀,柏云旗的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閉上眼不動了,然而下一秒的求生本能又讓他撲了上去,在意識混亂的那幾秒里他聞到了血腥味,聽見了女人的慘叫聲,恢復(fù)清醒時,手里的菜刀刀刃對著女人的脖子,流血的卻是自己的小臂。

    女人怔怔地看著他,又一次開始了嚎啕大哭。

    柏云旗退開幾步,轉(zhuǎn)身走進(jìn)廚房把菜刀剁在了案板上,把灶火關(guān)了,淡淡地說:“我出去了,您吃飯吧?!?/br>
    臨出門前,他聽見女人對自己說:“走了就別回來了。”

    他開門的動作沒停,“哦”了一聲。

    “不,小旗,我說真的?!笔四曛?,那女人第一次對他用上如此溫柔慈祥的語氣,“今天走了,以后就別回頭了?!?/br>
    他還是走了,沒想到,果真是再也回不來。

    夢的結(jié)尾是他站在太平間外,周邊什么人都沒有,或者有,但沒人在乎他,這世界上唯一肯看他一眼的人現(xiàn)在和他隔著層白布和生死,他只有她,她大概除了自己也沒剩下什么,原來相依為命的兩人還能有這樣的結(jié)局。

    柏云旗醒來,睜眼看著天花板,過了幾分鐘拿過手機,那句“晚安”后面沒跟著聞海的回復(fù),就知道那人還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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