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一個電話的工夫，京城的刑偵隊來了消息——皮卡司機的身份確認(rèn)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

    很想完結(jié)了，奈何廢話委實太多，各位和我都姑且忍忍吧，盡量在這三周內(nèi)完結(jié)。

    第106章 罪責(zé)

    “死者叫張家安, 男，十九歲。因為車禍后發(fā)生了火災(zāi)，尸體和身份證件都被燒焦了, 所以花了點時間才確認(rèn)了身份。”京城的偵查員語氣似乎帶著歉意，“是這樣的，張家安他們家是有名的釘子戶，那片地康悅集團買下來好幾年了，就因為他們家對拆遷費不滿，糾集了幾十戶人家不愿意搬，所以遲遲動不了工。去年年底那會兒, 張家安的父親下工路上遇上了搶劫的, 被捅成了重傷, 他家老人受不了刺激，也都病倒了，家里急需用錢沒辦法只能拿著拆遷費走人, 結(jié)果他父親和家里老人都沒搶救過來, 張家安的母親拿著剩下的拆遷費跟別人跑了。”

    聞海：“這事和馮嬋婷有什么關(guān)系？”

    “張家安堅持認(rèn)為那個把他父親捅死的搶劫犯是康悅的人安排的, 幾次去康悅集團的門口鬧事, 曾經(jīng)還試圖偽裝成醫(yī)院的清潔工進入柏康的病房, 醫(yī)院還報過警?！眰刹閱T說, “我們在張家安住的窩棚里發(fā)現(xiàn)了他寫的行動計劃，還有他的遺書，看來他這次是想和柏康同歸于盡的，沒想到坐在車上的馮嬋婷?！?/br>
    “沒想到？”聞海垂下眼，“是沒想到?！?/br>
    柏云旗從審訊室出來, 活動了下因為久坐而僵硬的脖頸, 審訊室門口聞海的同事都在, 唯獨沒有聞海。認(rèn)識他的柴凡文打招呼道：“哎，不好意思讓你跑著一趟，聞子擱樓上和京城那邊打電話呢，馬上就來了?！?/br>
    他說這話時神色小心翼翼的，像是在觀察柏云旗的表情。

    “嗯，好?！卑卦破斓哪樕绯?，和善恭敬地向三人點了下頭，“辛苦您們了，周六周日都沒個休息?！?/br>
    柴凡文趕緊擺手：“沒事沒事，我們這都是加班慣的，你就……”他咳嗽一聲，“聞海也就那脾氣，你別太往心里去?！?/br>
    小豐也幫腔：“這個我們查案難免會有……”

    “怎么了？”聞海從樓上下來，看見柏云旗被一群老不正經(jīng)圍著，急忙插進了幾人中間，帶了點抱怨的語氣說道：“辦個手續(xù)磨蹭成那樣，京城那邊都他媽是給誰慣的?！?/br>
    柏云旗酸溜溜地接了句：“可能是您那葉師兄吧?！?/br>
    “……”聞海匪夷所思地看了過去，不明白這小孩一個“葉師兄”怎么能念叨這么多年。

    唐清吹了聲口哨，沖著聞海一挑眉：“哎，蚊子，不介紹一下？”

    “哦，柏云旗?！甭労ｋS意把人往懷里一撈，“我愛人?！?/br>
    也就是因為這句“我愛人”，聞海一路被那小兔崽子纏到停車場。在市局折騰了將近一天，天都快黑了，周日的停車場看不見人影，那輛剛買了不到仨月就被拖到汽修廠大修一回的SUV孤獨地占了一整排停車位，后車門被差點扯掉門軸的力道拽開，聞?！皳渫ā钡乖诤筌囎?。

    “哎——！”聞海往旁邊一躲，“您這什么毛病動不動就發(fā)瘋——別動！”

    柏云旗笑瞇瞇地湊過來，就地打滾撒嬌地耍賴：“您剛剛說我是您什么？”

    聞海眉毛一動，張口就開始跑火車：“心肝寶貝親愛的？”

    “……”柏云旗撐在他身邊的手一滑，臉“轟——”就燒了起來。

    “出息啊，寶貝兒。”聞海半坐起身親了下柏云旗的額頭，直直對著他的眼睛，問道：“知道柏康平時愛坐那輛車嗎？”

    柏云旗輕笑，反問：“您不知道？”

    他們都沒有得到回答。

    如果想讓一個人死，什么方法最高明——不要親自動手，不要借刀殺人，去做那個讓別人把刀借給兇手的人，去做那只推到骨牌的手。

    沒有因果，就沒有罪責(zé)。

    半個月后，當(dāng)柏云旗站在京城人民醫(yī)院的三號手術(shù)室門口時，他莫名想到了那年自己在那個連正規(guī)太平間都算不上的破病房里站著，面對著一具焦黑的軀殼，冷漠地向警察確認(rèn)了尸體的身份——“哦，這是我姥姥?！?/br>
    警察問他，你認(rèn)為會有人故意縱火嗎？

    他給不出回答，什么叫故意，什么叫無意？你無意間把我逼到了死路，我故意放了那把置我于死地的大火，誰殺了誰？你的錯還是我的錯？

    就像現(xiàn)在，他被柏康那邊的七八通催命似的電話從桐城叫來了這邊，來來往往的十幾個醫(yī)生護士爭分奪秒地用成捆成捆的鈔票去和死神談判，換取人類的茍延殘喘，一水兒西裝革履的人等在搶救室門口，簇?fù)碇鴥蓚€穿著職業(yè)套裙的女人，女人一老一少，都有張不茍言笑的臉，法令紋都很深，涂著冷艷的紅唇。

    “柏先生?！蹦莻€曾在機場攔住柏云旗的男人攔住了他，低聲道：“請您給我走，柏董有事讓我和您單獨交代?！?/br>
    柏云旗稍稍皺眉，還沒來及說話，年紀(jì)稍長的女人厲聲道：“誰讓他來的？！你有什么事不能當(dāng)著我的面和他說？！一條柏康養(yǎng)的……”

    “媽?！蹦贻p的女人閉了下眼，語氣疲憊，“這是醫(yī)院，還有別的需要靜養(yǎng)的病人，您控制一下?！?/br>
    她的中文咬字有些奇怪，一舉一動都帶著西式的教養(yǎng)——柏悅，柏康的大女兒，如果柏康的遺囑真實有效，按照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還有不到兩個月，這個三十多的女人就會成為康悅集團的掌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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