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陽沒被我冷到，反而更熱了幾分，抿唇?jīng)]說任何話。

    我沒管了，自顧自將圍巾的一部分卷巴卷巴藏手。

    夜間的道路靜謐非常，遠(yuǎn)離商業(yè)街的路也少不了圣誕節(jié)的氣息，紅色襪子和圣誕樹隨處可見，鈴鐺掛滿樹梢。

    我們就在漫天雪地里相貼著，慢慢前進(jìn)，我垂下的黑發(fā)一晃一晃，逐漸與路燈灑下的暖光融為一體，少年的溫暖和隱晦的貪心讓這條路變得更加漫長，我只覺天地間再沒了任何聲音。

    唯有兩顆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驅(qū)散了寒冷。

    ***

    過了節(jié)之后，開學(xué)，時間更緊，因為馬拉松比賽的臨近，我一直繃著一根弦。

    比賽前一天。

    “沒關(guān)系，肯定會贏！”酒井拍著自己的胸膛順氣，心有余悸地安慰自己。

    花琦沒什么過大的壓力，反而狀態(tài)最好，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笑意，“沒事的，最近休息好就行?！?/br>
    我心無波瀾——應(yīng)該說繃得太緊察覺不到什么，在黃昏中與她們告別，提前回家休息。

    【翔陽】：小熊打氣.jpg

    【翔陽】：加油啊小繪！

    【小繪】：會的。

    ……

    翔陽沒有多說，坐在客廳里對信息內(nèi)容刪刪改改，最終只說到“晚安！”

    【小繪】：晚安。

    他僵硬了片刻，長長呼了口氣。

    翔陽的meimei日向夏才刷完牙拖著拖鞋走出來，她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奇怪道：“……哥哥，你的手指在抖……”

    少年抬起頭，把她嚇了一跳，對方嘴巴跟波浪線一樣不住地動，眼淚巴巴地落，儼然一副感情波動的模樣。

    “……哥哥你怎么了？”

    “沒什么……”他抹了抹眼睛，眼神發(fā)呆地盯著虛空，“只是很久沒看過小繪比賽，覺得好感動……”

    “………”

    不像翔陽比賽不斷，精力已經(jīng)放在學(xué)習(xí)上的少女雖然成績節(jié)節(jié)升高，但以往的跑步比賽已經(jīng)很久沒有參加，翔陽偶爾也會回想起紅色跑道上的身影。

    矯健、無波無瀾、黑發(fā)發(fā)尾的飄過。

    翔陽躺回床上，滾了幾圈。

    噫——就和他比賽一樣，前一天緊張得不行，可明明翔陽已然比賽了很多很多場，緊張的情緒雖然還是會有卻沒有以前那么嚴(yán)重，這次卻像是回到很久以前，他第一次正式比賽的那天晚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地睡不著。

    她也是嗎？她準(zhǔn)備好了嗎？還有會休息好嗎？會贏嗎？

    無論如何，無數(shù)思緒像是碎花一樣盈滿他的腦袋，讓少年左右睡不著。

    他望向窗外，呆呆的。

    可能小繪現(xiàn)在也……不，應(yīng)該睡得很好。

    安然對待一切，那才是小繪啊。

    想到此翔陽躁動的心境忽然又鎮(zhèn)定下來，一顆心臟落地。

    卻還是睡不著，干脆起身彎腰，拖出床底下的珍貴物品。

    眾所周知，青少年的床底下總是藏著些不可描述之物，翔陽藏的東西倒是很健康，只是一些小東西，還有一個相冊，藏著洗出來的照片。

    交往這么久，照片不會少，只要有條件他就特別喜歡永久保留下小繪的樣子。

    那些照片也是他當(dāng)著小繪的面洗出來，興奮地給她指哪張是在做什么。

    她這時候就會偶爾露出“是這樣嗎”的疑惑表情，顯然對翔陽美化后加了百倍濾鏡的描述故事感到迷惑不解。

    這是誰？這加了百倍濾鏡的人是誰？還有這粉紅泡泡都快溢出來的描述場景是什么？

    但小繪也不會說，皺眉安靜看著他叭叭，努力在回想，回想出來了就直接戳破他的泡泡說：“不是這樣的吧?！?/br>
    翔陽特別喜歡她皺眉思索的樣子，困惑又迷茫，可愛得不得了，聞言也毫不示弱：“就是這樣的！”

    “……”她懶得反駁，只重復(fù)，“不是?！?/br>
    “是的！”

    “不是。”

    “是的！”

    “不是……”愛野繪疑惑地看著他愈加高興的面容，總覺得哪里不對。

    又重復(fù)了幾遍她才發(fā)覺這人是把這個當(dāng)成情侶游戲來玩兒了。

    所以她干脆道：“我說不是就不是，不要反駁我?！?/br>
    非常聽話的犬類男友果不其然閉了嘴，一雙眼睛亮亮的，格外珍惜地整理照片。

    回憶完畢。翔陽翻了相冊幾頁，都是合照。

    可惜沒有抓拍到小繪笑起來的樣子，照片里的少女都是一副三無面癱樣，可愛是可愛，只是笑起來更可愛。

    翔陽嘆了口氣，把相冊放回去，卷起被子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窗外的月光白紗一般輕柔拂過，清風(fēng)徐來之時，少年墜入了夢鄉(xiāng)。

    ***

    我和花琦她們趕車過去，然后分開，各自去各自的地點，我站的地方處于車輛路過稀少的松柏路，為了比賽封了起來。

    每個人之間相隔七公里，黃色警戒線一樣的東西攔在道路兩旁，觀眾稀稀拉拉。

    也是，并不是十分重要的比賽，像是大學(xué)期間的聯(lián)賽就不同，不僅有媒體轉(zhuǎn)播，還會有無數(shù)的觀眾擁擠相簇。

    我望了望天，一望無際，萬里晴空。

    這樣也挺好的。

    本就不是沖著比賽重量來的。

    我長呼口氣，扭頭，和我同一賽道的兩個人都在旁邊休整，有認(rèn)識的人幫忙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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