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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七零炮灰白富美 第24節(jié)

    他攬著卜勝文的肩膀安慰他,“勝文你放心。今天就是在團部掘地三尺,叔也要找出來,是誰膽敢在光天化日下對革命同志施以毒手!這根本就是□□分子!這是對于兵團戰(zhàn)士的挑釁!”

    卜勝武捂著臉跟上來,“二叔,那我呢?”

    卜銀虎頭也不回,隨口敷衍,“你的事再說吧。你大哥這事要緊?!?/br>
    盡管手心手背都是rou,卜勝文卜勝武都是他卜銀虎的侄子,但卜勝文是他大哥紡織廠廠長的兒子,卜勝武他爹就是個好賭的農(nóng)民。

    卜銀虎自然得偏著一點卜勝文。

    卜勝武看著兩個人頭都不回的背影簡直要氣死了。

    他娘的都是侄子,一樣挨了打,怎么二叔就怎么偏心!

    卜銀虎叫上了七八個革委會的委員,一行人氣勢洶洶的去劇院門口。

    此時天色已晚,團部的人大都收了工,街面上三三兩兩的都是帶著孩子,一家子出來散步的父母。

    路上的行人看見卜銀虎帶著一群人,有膽大的跟上來瞧個熱鬧,對著卜勝文被打變形的臉指指點點,膽小的靜若寒聲掉頭就走。

    卜勝文回到挨打的地方指認,劇院的地上還殘存著幾灘血跡,售票的工作人員一個勁的擦著額頭的汗水。

    卜銀虎抓著幾個人問,都說看見了卜勝文挨打,但要說是誰打的又是眾口一致的說不知道。

    卜勝文又急又氣,“二叔,你說那小子不會是跑了吧?”

    “跑?他能跑到哪里去!這種混在革命隊伍中的臭老鼠,跑到哪里去也會被革命同志的汪洋大海揪出來!”

    一行人正說著,出了劇場的門。

    卜勝文突然聽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這算什么事,不就一臭流氓嗎?我宋健民打的就是臭流氓,來來來,今天算我請兄弟們的!”

    劇院對面的正是一個三層小樓,那是團部最大的國營飯店。

    卜勝文激動的指著坐在靠門邊那個穿著一身將校呢的少年,“就是他!二叔,就是他打了我!”

    圍觀的人群嘩然,卜勝文的臉被打的變了樣,人們認不出來,但大家都認得卜銀虎,誰這么不要命居然敢打革委會主任的侄子。

    一個小孩笑嘻嘻的大聲說道:“我認得,我認得。吃飯那一桌都是才來的知青!”

    奶聲奶氣的童音還沒說完就被母親捂著嘴拉走了。

    一群人呼啦啦的沖進了飯店,卜銀虎今天點的這幾位都是‘思想積極’‘有著充分武斗經(jīng)驗’的造反派委員,個個身強體壯。

    卜勝文有著這么充足的后盾,頓時跟打了腎上腺素一樣,腿肚子是一點也不抖了,腰桿也硬了。

    他努力睜大雙眼,大聲質(zhì)問宋健民,“你憑什么打我?”

    卜銀虎站在卜勝文身后,一雙眼睛陰冷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他眼睛毒,一眼就看出宋健民身上那套軍裝不是什么樣子貨,絕對有來頭。

    可強龍不壓地頭蛇,要是真龍還能落到他們這地界來?今天說什么他也要教訓(xùn)教訓(xùn)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宋健民被一群人圍著也不見半點慌張,幾個男知青都是喜歡惹是生非的性子,加上又根本不清楚這幫人的來歷。

    這些天架也沒少打,這會兒一個個都是滿不在乎的樣子,生怕誰這會兒露了怯讓其他人取笑。

    只有文雅一見卜勝文便立刻猜出了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她雖然來團部的時間也不久,但一來是在宣傳隊能接觸到的人多,二來她長得漂亮又會說話自然得到的消息更多。

    這一次公演就是為了給紡織廠廠長的兒子解決個人問題。

    那個紡織廠廠長姓卜,一共兩個兒子,大兒子卜勝文都三十多歲了,聽說是解放前包辦婚姻娶得老婆生的。

    小兒子才七歲,說是卜廠長成為廠長之后跟包辦婚姻的老婆離婚,又娶了才二十歲的紡織廠女工生下來的。

    另外,卜廠長還有個厲害的兄弟是革委會主任。

    恐怕,這就是卜廠長那個厲害的革委會主任的兄弟了。

    文雅眸光微閃,不動神色的坐直了,不再把身體傾斜向宋健民的方向,臉上露出了慌張無措的表情。

    這樣的表情出現(xiàn)在那張明艷動人的臉蛋上與她本身的氣質(zhì)產(chǎn)生一種極為矛盾的反差,愈發(fā)顯得楚楚可人。

    卜勝文立刻就注意到了她,“是你!你就是今天那個領(lǐng)舞!”

    文雅的臉上一紅,低低的垂下頭去。

    宋健民見卜勝文居然對文雅還是糾纏不放,重重一拍桌子,二話不說就動起手來,其他知青自然不甘落后,一擼袖子加入了戰(zhàn)局。

    卜銀虎將卜勝文往后一拽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掃了一眼身邊,“還愣著做什么,一起上。拿下這個□□分子!”

    兩方人就這么打在了一起,桌碗板凳齊飛,站在飯店外看的圍觀群眾光是看著都不夠過癮,有人伸著脖子往飯店里看,一邊看一邊鼓起掌來,還有人替他們吆喝,高聲叫好。

    這場面熱鬧的簡直比大戲還要精彩,大大豐富了兵團戰(zhàn)士們的匱乏業(yè)余生活。

    只有文雅這個身處于戰(zhàn)局中心的女主角,見著飛來的碗筷驚叫一聲,嚇得花容失色,只能抱著頭遠遠躲開。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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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江濤前腳到家剛倒了碗水喝, 水喝完,碗還沒放下便見到一個干事慌慌忙忙的跑來,“政委, 您快回去看看?!?/br>
    崔江濤眉心一跳, 放下手里的碗,“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卜銀虎抓了宋健民,要給他開大會!”

    崔江濤那股子不妙的預(yù)感成真,臉色沉了下去,“胡鬧!他怎么又招上卜銀虎了?”

    宋健民從到團部起就沒消停過, 光是檢查就寫了一打,思想教育是沒少教育,批評也沒少挨。

    他所在的連隊平時任務(wù)很重,工作并不輕松。這一茬知青來的時候又趕上秋收, 每天要伏在地里收玉米和麥子, 還得想辦法準備過冬的蔬菜。

    一天的活干下來別的知青都累的直不起腰,只有宋健民干活的時候干的兇, 干完活其他知青大多累的只能半死不活躺炕上, 他倒好居然還有精力吆五喝六的出去溜達兩圈。

    這幫半大小子光吃食堂的那點主食根本吃不飽,聚在一起也沒什么好事,今天在宋健民的指揮下從別人家自留地里偷兩顆菜, 明天躥人家雞窩偷顆雞蛋。

    就連他們連的連長都納悶宋健民這小子哪里來那么大的精力四處惹是生非。

    崔江濤對于宋健民的家世略知一二, 這宋健民別的不敢說, 但體魄是完全遺傳了父親,可以說相當(dāng)優(yōu)秀。

    這樣的身體素質(zhì)天生就是個當(dāng)兵的好材料,要不是他父親被隔離審查, 恐怕他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活脫脫一塊滾刀rou。

    要說讓他寫檢查承認錯誤, 他下筆寫的飛快,一點都不抵賴,多嚴厲的批評,他都能照單全收,但別想著挨了批評他就能改過自新,不管挨多少批評他都照舊嬉皮笑臉的。

    積極認錯,堅決不改。崔江濤真是拿他頭疼。

    “聽說好像是宋健民打了卜銀虎的侄子?!?/br>
    崔江濤沒好氣,“他好好的打人家干什么?”

    “不止這個,羊角灣林場來了個女知青堵著團長正告狀呢,說卜銀虎的侄子調(diào)戲婦女?!?/br>
    “什么?這又是哪個侄子?他卜銀虎有幾個侄子?”

    崔江濤想起羊角灣林場這個地名實在有幾分耳熟,話音一頓,“等一下,那個被調(diào)戲的婦女不會叫白玲吧?”

    卜家人的德行,他早有耳聞,但也只是耳聞,從沒有人真正跑到他這里當(dāng)面說卜家人的不是。

    就算有些事情,他覺得不太對找來人問想要查出個黑白對錯。

    但來的人大多三緘其口,至于卜家人自有一套滴水不漏的說辭,把事情辦的光亮,半點挑不出錯。

    卜金龍,卜銀虎這一對兄弟,本來建國前家里是佃農(nóng),地主把租子收到了七成,交完地主的租子還得時不時交點苛捐雜稅,家里孩子生的不少,但一家日子過的十分辛苦。

    遇上一年災(zāi)年,收成不好,餓死了卜家的父母,那年頭想要插草賣身都賣不出去。

    卜家大哥只得帶著兩個弟弟四處乞討,最后為了一口飽飯上了山,當(dāng)了馬匪。但他們起義的早,一解放就歡天喜地的反手舉報了馬匪頭子,大開了寨門。

    念及他們并非首惡,又是苦出身,積極接受思想改造,平時勞動又十分賣力,一開始地方上缺人手便給了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

    后來,趕上了運動,兄弟兩個人手狠心黑膽子大,抓著口號就這么起了勢,很得地方上造反派的看重。

    但這地方畢竟不是縣城,而是兵團,因而這革委會盡管存在,但所能做的有限,平時的大小事務(wù)還是以兵團的領(lǐng)導(dǎo)班子為主。

    若是這卜家的人盯上了白玲,以白玲的漂亮程度,落進他們手里那還能有好?

    一時之間,崔江濤都分不清是卜銀虎的侄子挨了宋健民的打更難辦,還是卜銀虎的侄子調(diào)戲了白玲更難辦。

    你說說,他卜銀虎哪來這么多侄子?!

    干事重重點頭,“是的!那個被調(diào)戲的女知青就叫白玲!”

    崔江濤這下哪里還坐得住,只得火急火燎的拔腿往外走。

    ·

    姜還是老的辣,卜銀虎的幾個得力干將到底是訓(xùn)練有素,盡管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但一番打斗之后還是將幾個男知青都給制住了。

    卜銀虎居高臨下的打量著被兩個委員死死按在地上的宋健民,就像是在看一條被捆在案板上的魚。

    宋健民的臉被人擠壓著變形,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卜銀虎,目光深處隱隱帶著一種野獸般的兇狠。

    其他知青被壓制住基本上都老實了下來,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只有宋健民面對兩個遠遠比他更加強壯和年長的男性壓制,仍舊用力掙動雙臂,扭動肩膀,試圖抬起脖子,企圖掀翻壓著他的人,逼得那兩個人不得不用出了全身的力氣。

    卜銀虎對上他那雙眼睛便知道這小子是個硬點子,不是尋常那些好嚇唬的知青娃娃。

    他瞇了瞇眼睛,“你知道我是誰嗎?”

    宋健民見掙扎不開,便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戲謔又嘲弄的笑容,“怎么你是天王老子不成?咱們新中國可容不下牛鬼蛇神!”

    卜銀虎不怒反笑,他笑起來十足的慈祥和藹,“你嘴巴倒是厲害。好一個牙尖嘴利頑固不化的□□分子。”

    宋健民一聽到‘□□’三個字,目光變得陰鶩起來,“你少放屁。”

    卜銀虎笑瞇瞇的,“看來你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今天這個大會是非開不可了?!?/br>
    四下一靜,緊接著一陣壓抑不住的哭聲打破了平靜。

    眾人順著聲音看去,便見到站在角落里的文雅嗚咽著哭了出來,

    宋健民見著文雅面上掛淚,雙眼無措的四處張望的神色,下意識錯開目光。

    白玲自那一次見面后便不告而別,他一時找不到她,心灰意冷了數(shù)日。

    萬幸這段時間還有文雅陪伴在他的身邊,她比白玲善解人意得多,從來沒有什么大小姐脾氣,人美心善,溫柔體貼,柔得可以說像是一池春水。

    宋健民能感覺到文雅的心意,明明文雅的性格比白玲討人喜歡一千倍,長得也相當(dāng)漂亮,在這種破地方可以說出挑的很,想追她的男孩不少,但他不知怎么回事卻一點都提不起來興致。

    午夜夢回,更多想到的居然是白玲,想到的是在d城跟白玲在一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