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嬌貴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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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月腦中思緒轉(zhuǎn)動,一點一點的調(diào)整著眼前這瓶花,許久之后終于滿意的放下了剪刀。 “這樣也好,郭陽的心思不顯,我看不出來,就讓公孫苒去探探,看我這位未婚夫,到底是個什么樣的脾性吧?!惫珜O月笑著說,然后起身凈手,邊道:“走,我們把這花給曾祖母送去?!?/br> 公孫家在漳州經(jīng)營了幾百年,根深葉茂,旁人不可輕動。且富甲天下,手中珍奇貨物無數(shù),又有著這世界上最好的鋼鐵冶煉技術(shù),天下兵器,五成出自她們家。加之,她們又位于海邊,擁有著無數(shù)海船,若是想走,誰都留不住。 這樣一個打不動,逼不得的角色,在亂世未曾平定的時候,沒有人會愚蠢到想要去動。也就是說,以她的身份,只有她挑人的,沒有別人挑她的。當(dāng)然了,若是天下平定,她們公孫家說不得就成了當(dāng)權(quán)者的眼中釘rou中刺,不過那還早著,且不急。 郭家想要聯(lián)姻,為的不就是讓一直中立的公孫家徹底倒入郭家的陣營。 不過,這位郭陽似乎是有著別的想法。 眼下是郭家離不開公孫家,而不是公孫家想要巴結(jié)著郭家。他不想著如何討她歡心,反而端著架子,這就有意思了。 想著想著,公孫月就笑了。 就讓她借著公孫苒看看,這位郭陽,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吧。 據(jù)她所知,郭盛這個定亂軍首領(lǐng)的位子,坐的可不是那么穩(wěn)當(dāng)啊。 福寧院。 公孫家太夫人的院落。 太夫人是個端方大氣的性子,年輕的時候治下嚴(yán)謹,行事雷厲風(fēng)行,到老了,反而柔和了些,甚至迷上了禮佛修心。 公孫月去的時候,太夫人正看著經(jīng)書。 她也就沒有多留,只坐了一會兒,就告退了。 太夫人溫和的看了她一眼,一招手,身后的嬤嬤上前,將一個木匣捧給了她。 公孫月接下,一副好奇驚喜的模樣,說:“我看看曾祖母又給了我什么好東西?”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套孔雀頭面,孔雀尾羽展開,上面的羽毛紋路清晰且精美,羽心和眼睛都鑲嵌著罕見無比的藍綠色寶石,華美至極。 公孫月頓時睜大了雙眼,滿是驚艷。 寶石雖難得,可她那里也是有的。更重要的,是這份常人沒有的巧思。 “太漂亮了,看來我得找繡娘再做兩身新衣裳才是?!惫珜O月贊道。 “收著吧,”老夫人眼底浮起微笑,她素來不茍言笑,這般清淺的笑意,已經(jīng)表明她很開心了。隨后又說:“貓那事我已經(jīng)解決了,剩下的事你自己來?!?/br> 剩下的事,指的自然是公孫苒了。 老夫人之前掌管家務(wù)幾十年,公孫苒那點小手段,連公孫月都瞞不過,更何況是她。不過顯然,她并不準(zhǔn)備插手。 小輩的事,就讓小輩自己解決吧。 往后的時日還長著呢,現(xiàn)在,就當(dāng)做是歷練了。 對此,公孫月心知肚明,立即自信一笑,道:“曾祖母放心,沒問題。要是這點兒小事我都辦不好,豈不是枉費了您對我的教導(dǎo)?!?/br> 太夫人滿意的嗯了一聲,拿起了佛經(jīng)。 公孫月笑了笑,行禮告退后便就出去了。 前院,郭陽回去后不久,左淵便就起身告辭,兩人很快離去。 兩人翻身上馬,左淵沖站在門口送他的公孫紹拱手告辭后,駕馬離去。 馬蹄聲漸遠,公孫紹返身回去正院思明院。 之前給郭陽引路的仆役安靜走在他身后,一一將剛才發(fā)生的事說給他聽。 “公孫衛(wèi)——”公孫紹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聲,說:“不必多管,讓姑娘自己決定?!?/br> 前院的事,公孫月都知道了,他又豈會不知,不過是留著人看看能釣出多少東西而已。 “是?!逼鸵蹜?yīng)聲后退下,告知了其他人主人的決定。 公孫月很快就收到了這個消息,頓時就笑了。 唔,想不到她曾祖母和爹爹都這么相信她。 那么,就讓她想想該怎么把這場大戲唱下去吧。 心中琢磨著,公孫月讓人盯緊了公孫苒。 另一處府宅。 左淵和郭陽兩人下馬后,大步進去。這處府邸是他們花錢買下來的,之前的名字不清楚,而現(xiàn)在,也還沒來得及取名。 院中。 左淵驟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向郭陽。 郭陽隨之停下,安靜回望。 左淵沒急著說話,只臉上帶笑,溫和且平靜的看著郭陽。 他就那樣站在那里,卻好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將郭陽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中。 郭陽一開始尚能維持住從容,可左淵作為一軍之主,氣勢根本不是他這樣一個世家公子能抗住的,在對方那雙深邃幽深的眼眸下,他周身逐漸緊繃。 “郭陽,你要記得,公孫家這樁婚事,很重要。”左淵說,他的聲音不大,不是斥責(zé),只是輕輕的提醒。 “叔父,我懂得。”郭陽垂首,貌似恭敬,眼中卻滿是不以為意。 左淵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勸也勸了,他自覺已經(jīng)做到了自己該做的。郭陽的想法到底為何,那不歸他管。 不過,想不到他找了好幾年的人竟然是公孫家的姑娘。 左淵心中琢磨,思考著之后該怎么做。 是夜。 仆役急步進門,彎腰稟報:“家主,仆已經(jīng)查實,四姑娘那里的探子,是范家派來的。而且,近來動作頗大?!?/br> 公孫紹手上的動作一頓,跟著輕輕將畫軸放下,問:“頗大?” “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的那些探子近來頻頻與外界聯(lián)系,仆等正在追查,尚未有結(jié)果?!逼鸵壅f。 “繼續(xù)查。”公孫紹說,低頭看著畫卷上的仕女圖。 “是,”仆役領(lǐng)命,然后退下。 “阿阮,我們的女兒也長大了?!惫珜O紹目光柔和,低聲說:“我定會給她找一個定好的親事,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就這樣溫柔的看了許久,公孫紹才小心翼翼的把畫收起。 “來人,”他說。 一道黑影應(yīng)聲出現(xiàn)。 “姑娘那里再安排一隊人,務(wù)必要保護好她?!?/br> “是,”黑影應(yīng)聲,跟著消失不見。 這樁婚事,郭家想成,范家和莊家自然不想。 既然不想了,那就肯定會破壞。 郭陽那里是一處,他們會想盡辦法挑動他的心思,會想著讓人引誘他。 公孫苒就是這個人選。公孫家的姑娘奪了自家姐妹的親事,還是他最不喜歡的弟弟的女兒。他對如意的寵愛人盡皆知,屆時,不止不會結(jié)親,反而還會結(jié)仇。 但是,如意那里也是一處,如意出了岔子,這婚事,自然也成不了。 雖然這個可能不大,可還是要以防萬一才行。 第二日,晴,陽光正好。 郭陽獨自一人上門拜訪,言道聽聞昨日幾艘海船到岸,又到了不少新奇的貨物,想請公孫月出門游玩。 第5章 婢女前來傳話的時候,公孫月正在梳妝,她眉梢一揚,道:“回絕了吧,就說我今日有事,不便出門?!?/br> 只這樣一句,再多的就沒了。 每逢海船歸來,公孫月都會去奉元街上逛一圈。 這件事,漳州城大部分人都知道。 與此同時,外院。 郭陽在屋里待得無趣,便就站在院中那棵玉蘭花樹下,抬頭細賞。 門外,腳步聲響起,郭陽側(cè)頭過去,再次看見了之前見過兩次的女孩兒。對方正開心的跟在一個身穿圓領(lǐng)袍,溫文儒雅的中年男子身后,眉眼帶著溫婉的淺笑,輕聲說著什么。偶爾一抬眼,看向男人時滿是孺慕。 他來漳州之前了解過公孫家的,此時意見,便就猜出,這應(yīng)該就是那位公孫三爺,而這個女孩,按照年齡的話,應(yīng)該是公孫四娘。 正沉思間,那邊男人一抬眼,顯然是看見了他,眉眼間有些了然的樣子。他身后,女孩兒一抬眼,跟著連忙低頭,眼見著,白玉似的耳垂又紅了。 郭陽心中微的一動,邊收回了視線。 兩人沒有停留,徑直離開。 只門koujiao錯的那一眼而已,郭陽看著冒尖的白玉蘭,卻忍不住想起了女孩兒潤白的臉頰。 揮去了這點遐思,郭陽沒再多想。 怎的還沒來,他眉微微一擰。 寶祥院內(nèi)。 公孫月很快就收到了這個消息,有些驚訝,又有些想笑。 萬萬沒想到,她那個看似清高的叔父竟然也摻和了一腳。 嘖,看來郭陽在他們眼里的確是個香餑餑啊。 有意思,更有意思了。 外院。 郭陽很快就收到了公孫月拒絕他的話,帶著微笑的臉一滯。 “竟是有事,那還真是不巧?!彼澈蟮氖譀]忍住攥了一下,想不到公孫月竟然這么不給他面子,拒絕也就罷了,竟然連個說的過來的理由都不想。 話音落下,傳話的婢女微笑依舊,似是沒聽出他話里的不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