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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天然的撒嬌的勁兒,讓鶴希覺得別扭。她的腦子里忽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此鄀梨非彼鄀梨。 她忙把賽管家推出去,“是他救了你?!?/br> 面冷的賽管家一時愣住,好端端一個快要步入中年的男人,忽然成為了鄀梨的英雄。 搞什么?。?!他求助般看向鶴小姐,哪知道鶴小姐收拾東西撒丫子跑路了。 她第一件事就是聯(lián)系金老板,得到的答案,確認了她的猜測。 這個世界上的阿玉根本不存在。 小花騙了她。 鶴希一下抽離出去,匆匆取下接入器,詢問小花。 “你告訴我,她究竟許了什么愿望?” 小花支支吾吾地說:“她說,這一切的悲劇里有一個最不該受到傷害的人。那個人應該回到屬于自己的世界?!?/br> 鶴希皺眉:“說人話。” 小花破罐子破摔:“她把之前的原主鄀梨換回去了?!?/br> “那你為什么騙我?” 小花扭扭捏捏地說:“我也沒有騙你呀主神。阿玉,的確是活了下來?!睘榱吮W∽约旱穆毼唬』ㄟB忙解釋,“但是這對不是我許愿的原因!!她,她把阿玉的數(shù)據(jù)調(diào)走了。” 眼看鶴希神色不對,小花又說,“我是被要挾的呀!她要侵犯我!我我我,我一個黃花大姑娘,我沒辦法的呀!” “閉嘴。”鶴希沉著臉。 “管理員k4394刷的所有禮物沒收?!?/br> 小花據(jù)理力爭:“主神!!這不公平?。?!” 鶴希扯了扯嘴角,“有什么不公平的?我自己刷的禮物,我想收回就收回?!?/br> 小花:我擦。 一瞬間窺探到什么重要秘密的小花陷入沉默。而鶴希早就不管不顧地跑了出去。 如果她沒有推測錯誤,這一次醒過來的NSK307,應該就是鄀梨。她的鄀梨。 至于她為什么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鶴希忽然剎住了腳步,看著即將抵達的房門,一下又頓住了。 她站在長長的廊道之間,忽然做了個決定,轉(zhuǎn)身而去。 一個小時后,鄀梨被送到了鶴希的家。 雖然不知道這女人在玩什么花樣,但鄀梨打算待在她的身邊,拿到機器人制作擬定權(quán),或者去找一具報廢的機器人軀體,改裝,重建,然后修改輸入阿玉的數(shù)據(jù)。 她有一萬種辦法能夠讓阿玉活下來。然后,那個時候,她就會一腳把鶴希踹了。 現(xiàn)在,她看著面前的鶴希,擺出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樣,揚起嘴角,說:“你好,又見面了。我是NSK307,請問你是?” 鶴??粗媲斑@個還在裝作完全失去一切記憶的女人,挑了挑眉,說:“你好,我叫阿玉?!?/br> 鄀梨:我草泥馬。不要臉的狗東西。 鶴希臉皮厚,云淡風輕地說出這句話,還裝作正在觀察試探鄀梨表情的樣子,“這個名字,你有印象嗎?” 鄀梨穩(wěn)住神情,認真地搖了搖頭。 鶴希故作失望地嘆了口氣。 鄀梨怎么也不想看著鶴希這張臭臉喊阿玉的名字。在她收回一切記憶之后,她意識到自己對阿玉的情感來自于自憐。 一種同類對同類的疼惜,一種互為異類擁抱取暖的決心。但不管怎么說,阿玉對她來說是特別的。 這是她自自己以后,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所以她很珍惜阿玉。她對于阿玉的賭局,也無非是對自己人生的賭局。 無論如何,阿玉都是特別的。 鶴希配不上這個名字。 鶴希自我介紹完以后,女人就開始微笑著裝死,理所應當回應地一句阿玉你好,都被她吞了喂狗吃。 兩個人就這樣在門口定定站了好一會。 鶴希似真似假地說:“抱歉,剛剛我騙了你。我叫鶴希,阿玉,是對我愛人很重要的存在?!?/br> 鄀梨被惡心得快yue了,她從沒發(fā)現(xiàn),跟鶴希這家伙相處,能夠這么廢她的演技。 愛尼馬啊愛。 她氣得電路都要燒焦了,卻還是揚唇一笑,說,“你好,鶴希?!?/br> 她借著懵懂殺人,“如果那個人是你的愛人,那對她重要的存在,為什么不是你?” 鶴希坦誠地看著鄀梨,“因為我不夠好吧?!?/br> 鄀梨總覺得哪里很古怪,但是說不出怪異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只是不管是在哪個印象里的鶴希,都不像是會這么直截了當?shù)卣f這些話的人。 她想借著計劃罵下去,說,沒錯,你就是個爛人??墒撬鳱SK307的馬甲,只好溫柔小意體貼地說:“哈哈,別這么想。” 鶴希能從這兩聲干笑中聽出鄀梨的殺意。她心里覺得好笑,看著面前還在演戲的女人,空下來的一塊地方終于被填滿。 以前沒有意識到,也不會意識到,但好像就是失去以后,人才會對某種東西格外珍惜。 在她面前乖乖巧巧的NSK307也好,那個在別人面前兇巴巴,叫囂著要把徐薇然的rou一寸一寸割下來的壞女人也好,就是恰恰當當填滿了她心的缺口。 現(xiàn)在想來,后悔的是,回游戲的那個時刻,沒有按照她的想法,先把徐薇然的大腦挖出來,封存在機器里。 她樂意做大壞蛋身后的女人。如果要說這個世界上有什么她最想擅長的事情,那么那件事一定是助紂為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