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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歡突然說:絮jiejie有次和世家子弟的玩鬧時說過,想娶安瑤姐為妻。看樣子倒不像是作假。 喻悅嘿然:你怎么知道? 喻歡指了指司夜:司夜姐也在,我記得好像是去年中秋,獨孤家設(shè)宴,請各大世家去商討什么事宜的。你當時不在家,我跟父親來的。 這時幾人也吃完了飯,安瑤拎著給陰詠帶的食盒招呼他們回去。 在路上司夜又接上話頭:是有這么回事,好像是哪家的小公子給她送了什么禮物,她不肯接,說自己已有心上人。 安瑤苦笑著擺擺手示意他們不用再說:她處事太跳脫,我可不想惹。 幾人哈哈笑了幾聲,一同回了疏影院。 安瑤打發(fā)他們回房,自己走到陰詠門前,看門還是緊閉,嘆了口氣叩門:陰詠,吃飯了。 無人應答。 安瑤等了一會,推門進去。 床鋪整整齊齊,里面空無一人。 安瑤后背冷汗就下來了。 不會吧。 陰詠難道走了? 這個房間并不大,一眼望到頭,安瑤想到這個可能,心里一下子就揪得生疼。 難道她這幾日一直緘默不語,是想不辭而別? 仔細想想,其實陰詠并不是世家的人,也進不去秘境,她對此一定也是清楚的。 可是安瑤自從來到這里,就一直與她為伴,就算要走,好歹也告知一聲 安瑤把酒菜放在桌子上,只覺得渾身無力,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怎么了?身后傳來一個聲音,安瑤扭頭去看,居然是陰詠。 你,你沒走!安瑤走過去看著她,激動得不知說什么好。 陰詠奇怪地問:我走去哪兒?倒是你,呆呆地站在這兒做什么? 沒什么安瑤心中大起大落,此時看她俏生生地立在門邊,連忙把她讓進來,催她吃飯。 陰詠看她樣子怪怪的,坐在桌子旁看了看菜,舉起筷子吃了兩口,就說:我不餓。 安瑤見她只吃了一點,以為是菜色不合她的口味,就要跑出去給她買點別的。 陰詠把她攔下來:不要,我什么都不想吃。 安瑤坐了一會兒,見她一直悶悶不樂,大概也猜出她是為娘親的事,于是打開酒壺,給她斟了一盅:我知道你一定是為你娘的事難受,這都好幾天了,一直也沒見你笑過,不如我陪你喝一點。 陰詠看她不肯走,知道自己是躲不過了。 于是她捏起酒盅,對安瑤說起自己在云盈記憶里看到的一切。 她說得很慢,等把事情說完,外面已是月上柳梢。 安瑤聽完,也是怒極悲極,只能舉盅喝酒。 兩人把一壺酒倒個精光,仍覺不足。安瑤又出門買了兩壺,就著酒壺,兩人坐在小院的秋千上蕩來蕩去。夜涼如水,萬籟俱寂,除了秋千的吱呀聲,仿佛世間再無別人。 施安瑤,你知道嗎?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絕對想不到有一天我們會坐在一起喝酒。陰詠臉色酡紅,把頭靠在秋千繩子上喃喃道。 安瑤心思清明,只是一下子知道了陰詠的身世,這份沉重壓得她喘不過氣。她想起自己現(xiàn)實里也是家庭不幸福,母親因為她出柜的事鬧得滿城風雨,所有的親戚都知道了這件事,從此她再也沒有回過老家。 我以前,也恨過我母親。安瑤道。只是,聽了你的事,恨不恨的,也釋然了。也許這一點,我們是一樣的。 陰詠轉(zhuǎn)過頭去看她:施安瑤,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了,你還有爹,你與我是不同的。 安瑤知道與她講不明白,笑了笑:以后你嫁個小郎君,豈不比我快活么,我我想是注定孤獨一生啦! 陰詠見她笑得苦澀,走過去奪了她的酒,憤然道:你也要趕我走? 哪有? 我不嫁人! 那你要如何? 我我娘就是被壞男人騙了才生下我,她要是沒生我,說不定也不會遭此橫禍,我今后都不會嫁人! 那你不嫁人,難不成就這樣跟我一輩子么? 問完這句話,安瑤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一時間又驚又怕,怕她說出什么,又怕她不說出什么,不禁提心吊膽,整個身體都僵硬起來。 陰詠倒是沒聽出她的畫外音,略略想了一陣,才說:你之前說,要帶我回月華山,我在你那兒謀個差事,倒也不錯。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了,你不準趕我走。 安瑤看著她嘟著嘴抱怨的小臉,嘴角忍不住還是揚了起來:好。 這三壺酒雖是果酒,但被陰詠喝了大半,此時她也支撐不住,按著額頭在原地打跌。 安瑤把她扶回房間,安置她躺下,自己一個人走出去望月醒酒。 她在涼亭坐了一陣,就聽到一個溫溫柔柔的聲音:你果然沒睡,是知道我要來么? 安瑤轉(zhuǎn)頭去看,果然是獨孤絮,問道:絮jiejie什么時候來的? 獨孤絮慢慢走近:剛來,父親晚上不讓我跑出來玩。我為了你才偷跑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