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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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斌現(xiàn)在是喪家之犬,我已經(jīng)派了律師過去,相信很快他就有牢獄之災(zāi),至于趙家,我本來想放他們一馬,現(xiàn)在看來,他們的公司并沒有存在的必要,安奕,曾經(jīng)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我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安奕把披在肩上的頭發(fā)扎成馬尾,撐在欄桿上眺望遠(yuǎn)處,“其實,他們什么下場,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早在我回去錄音的那天,看著他們虛偽骯臟的面孔,我就覺得,視他們?yōu)閷κ郑喼笔菍ξ业那??!?/br> 宋清予倚在桌邊,看著安奕隨風(fēng)而起的馬尾辮,低頭淺淺一笑,“看來我很榮幸,能成為你的對手。” “清予?!?/br> 宋清予神色一愣,他有些緊張的走過去重新將人攬進(jìn)懷里,“你好像是第一次這么叫我?!?/br> 安奕依戀的在宋清予懷中輕蹭,“清予,你看的清我嗎?你知道真正的我到底是什么模樣嗎?在很多人眼里,我柔弱,單純,空有一副美麗的皮囊;可在另外的人眼里,我心機,狠決,是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他們每個人都自以為了解我,站在制高點上來評判我,包括曾經(jīng)的你。” “你先別急著說話,聽我說完。你們都不懂我,你們評判我,殊不知我也在背后冷眼看著,冷眼看著你們傲慢目中無人的模樣,依靠著父輩給的榮耀,長出一雙永遠(yuǎn)看不到底層人苦難的眼睛。你們以為這是地位,我卻為你們而悲哀,因為一旦遭受苦難,你們的生命力,未必會有我們強大?!?/br> “如果我一步步兢兢業(yè)業(yè)的走下去,我或許能找到一份好工作,跟這世界上千千萬萬的大學(xué)生一樣,奔波于世俗煩憂之中,可能會因為兼職工資的問題去老板面前鬧;可能會因為攢錢換個新手機而省吃儉用;可能會為了一份工作海投數(shù)十份簡歷;可能會為了租間合適的房子四處奔波;可能會因為遭受性sao擾鬧上法庭;可能會結(jié)婚;可能會生子,可能哪一天我就這么死了。” “可我看著趙家女人那高高在上的嘴臉,看著林風(fēng)身上的傷痕累累,看著然然一日超過一日的沉悶陰郁,看著那些男人一落在我臉上就挪不開眼的惡心眼神,我就不甘心,”安奕推開宋清予,直視他的眼神,“我不甘心,既然她們就嫉妒我這張臉,輕視我的家世,踐踏我的人格,那我為什么還要屈居于人下?!?/br> “我放棄了文化班,通過藝術(shù)班進(jìn)入了全國最高學(xué)府的藝術(shù)學(xué)院,我伺機而動尋找一個合適的目標(biāo),你的出現(xiàn)就那么巧,甚至現(xiàn)在我想來,都會覺得這是我們的緣分。后面發(fā)生的一切你也都清楚了,你問我那兩年都是假的嗎?說來好笑,我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你對我好的時候,我會感受到安全感,我會覺得我是有依靠的,賴在你懷里撒嬌好像就是一種本能;你對我不好的時候,我又開始恨你,開始清醒過來,每一個動作又成了精心設(shè)計過的,我一遍遍的在腦海里重復(fù)著我的目的,以至于讓我不沉淪在你為我打造的金絲籠中?!?/br> “我拿到了我想要的,我用幫艾伯森老先生找到奶奶的這份人情,換了一個新的身份和北山闕然莊園的開發(fā)權(quán),建設(shè)這樣一座莊園,我從你手里拿到的錢并不夠,我又從艾伯森老先生那里借了一些,靠著艾伯森老先生我的畫登上了國際舞臺,比我預(yù)料的還要受歡迎,莊園哪怕只開放十天,帶來的效益也十分龐大,不過一年多,我就還清了艾伯森老先生的所有債務(wù),到今天,我擁有的財富足以讓我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如果你不出現(xiàn),如果你不出現(xiàn),我的生活就不會再有任何波瀾,可你為什么那么執(zhí)著于這些跟我的喜好類似的東西,在你心里,叁年來,我真的就這么值得你懷念嗎?” “值得?!?/br> 安奕湛然一笑,又抬手指了指前方的莊園,“我能有今天,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在你心里,我值得你去懷念那么多年,那么現(xiàn)在,你真的忍心,忍心讓我拋下這一切,跟你回國重新做回逸園的那只不能飛的金絲雀嗎?” 宋清予盯著安奕的眼睛,良久他才自嘲的撇過臉去,“你又何必拿逸園二字來刺我,那張牌匾我早已讓人砸碎,是我對你不夠上心,連你的名字都依靠自己的慣性思維??赡悻F(xiàn)在說了這么多,對我展露真心是假,不想跟我回去才是真,對嗎?” “你看,在你心里,已經(jīng)默認(rèn)我不管做什么事都是靠偽裝來達(dá)到目的,我們之間本就少的可憐的信任越發(fā)淡薄,這樣回去,你還能毫無芥蒂的跟我相處嗎?” 宋清予煙癮又犯了,他正要去找水喝,倚在欄桿上的安奕卻已經(jīng)點起了一根煙遞了過來,“我不想回去是真,對你展露真心,也是真,你信嗎?” 看著安奕手中那根煙,是他慣愛抽的那款,宋清予嘆了口氣,接過來深吸一口,“我走了,安奕,如果以后有什么事,隨時可以聯(lián)系我?!?/br> “我比任何人都珍惜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br> 宋清予最后看了一眼安奕,他想起來好像第一次見她,她就是梳著一個馬尾辮,像一束太陽,照亮了他常年寂寞的領(lǐng)地,“那就好,不用送了?!?/br> 安奕止住了離開的腳步,對著已經(jīng)走到門邊的宋清予說道,“到了外面,摘一束白木棉帶回去吧,郁金香曾經(jīng)是我的救贖,可我覺得,我更想成為一株白木棉?!?/br> “好?!?/br> 窗外吹進(jìn)來一陣涼風(fēng),安奕沒有再回頭去看宋清予遠(yuǎn)去的背影,她喚了趙姐進(jìn)來,指了指墻上的那幅畫,“把這幅畫重新掛到畫室里吧。” “小姐,艾伯森老先生來了有一段時間了?!?/br> “在奶奶那邊?” “在會客廳等您。” 安奕輕輕點頭,“隨我一同過去吧?!?/br> ——————————— 相信各位寶貝也看出來,我想寫的追妻,并不是宋清予多么卑微求愛,也不是安奕多么冷漠拒絕。 我寫的追妻,看似平靜,卻是他們各自的思維拉扯,掙扎,碰撞,融合的結(jié)果。宋清予的性格注定不會搞各種形式主義以放低姿態(tài)來打動安奕,安奕的性格也注定不會被所謂的執(zhí)著求愛,卑微追求所打動。 最后能把他們兩個人合在一塊的,是他們自己的人格魅力和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