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答應
又過叁日,姚步青還是沒找到人,越王那也越發(fā)不好交代。 二人是兄弟,也是君臣,論親密程度,梁承墨甚至是不及的,他性子太靜,不懂變通,比不得姚步青心機深沉,剛好與越王合拍。 只不過一個冷酷殘暴得不加掩飾,一個笑里藏刀得道貌岸然。 就連對待女人上也是出奇得一致,只是到底真心居多,還是惡劣的征服欲占了上風,誰也說不清楚。 梁承墨頗重用她,甚至準許她外出。 另外,他前幾日就把庫里關(guān)貴妃的東西全部搜集出來,能退的退了,不能退的直接扔了。連幾兩不易得的上好碧螺春,梁承墨也毫不猶豫地親手給燒滅了,臉上無半絲猶豫。 關(guān)秩試探了一陣,發(fā)覺梁承墨對關(guān)萼再無一絲的情愫,連嫌惡也沒有。 這時候她才驚覺梁承墨并非一個全然的好人,他氣質(zhì)儒雅、談笑有禮,實則有一顆冷酷的心,旁人稍有不妥,他便再不會給好臉色,連一點漣漪都不會留下。 他沒有妻妾,也不是因為他不懂得男女情愛,而是不覺得那些女人有何需要他上心之處。 府里的那個姨娘,也是看在越王的面上寵幸了一回,就再也沒碰過了。 至于為何關(guān)萼能被他關(guān)注......來自天下第一美人的關(guān)心,想來也是無法輕易拒絕的。 不過對關(guān)秩,梁承墨倒是多有夸贊賞賜,經(jīng)常讓她辦一些私事,讓眾多婢女不再敢小瞧輕視于她。 這一日,梁承墨讓她出府去茶商那取一包南州來的洞庭茶,這事她已經(jīng)做得熟練,領(lǐng)了令牌出門。 一路無阻地到了茶商的鋪子,店家已經(jīng)備好了一份好茶,從后頭拿出一個包好的盒子,在她跟前打開,取出一小份到碟子里呈到她面前。 關(guān)秩先是看茶葉的顏色,拿到鼻尖嗅,又捻了一片到嘴里,才道:“好茶?!?/br> 掌柜做成中郎將的生意也開心,滿面紅光地重新包裝玉盒,關(guān)秩無所事事,聽見外面?zhèn)鱽硪魂囮囻R蹄的滾動。 他們此刻在二樓廂房,關(guān)秩湊到窗邊一看,血液迅速上涌。 銀甲金鷹,那是姚步青的軍師! 她匆匆拿出一串銅板要求掌柜將茶葉送到府上,幾步下樓逮著側(cè)門出。第一反應是回梁承墨的府邸,又想到姚步青找到了這里,那么估計也知道她這幾日躲在中郎將府了。 “關(guān)小姐?!?/br> 卻沒想,此處早已布下天羅地網(wǎng)。 第二次,一股透涼的冷意貫徹全身,關(guān)秩卻沒有了上次的恐懼驚慌,而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白將軍。” 她甚至不會求饒。 白玉延風度依舊,他只穿了一件輕甲,配上勁袍已清俊無限。那張面若冠玉的臉上有一絲絲猶豫和不忍,但他掩飾得很好,當事人的關(guān)秩才能看出一二。 她不反抗,白玉延就沒讓人綁著,他微微低頭,“關(guān)姑娘,請上馬?!?/br> 她走至馬旁,沖白玉延伸出了手。 他沒有猶豫,托著她的身子讓她騎上馬背,自己也跟著翻身上馬,但保持了一點距離,不讓身子碰上。 風吹過關(guān)秩長長的青絲,她往后靠了靠,輕聲道:“將軍用上了關(guān)秩送的香囊呢?!?/br> 白玉延身體一僵,便讓她得逞,一股腦地依偎進了他懷里??臻g一共就那么多,男人不好移動,只能硬著身子讓她靠。 “將軍......你怪關(guān)秩跑了嗎?” 近距離下,關(guān)秩的肌膚呈現(xiàn)一種近乎瓷白的完美無瑕,她并不看他,說話時的呼吸聲拍在白玉延襟前。 白玉延不由想起,那日燭光月色之下,她一襲紫衣,舞姿無雙,如一抹下凡的仙子,令人一見傾心,讓他的心跳久久不能平復。 等了許久,關(guān)秩才聽見頭頂傳來一聲非常輕的“不怪”。 她閉上眼,掩下了眼中的情緒,語氣卻略帶欣喜:“太好了......只要你不怪我......就好了?!?/br> 懷中的年輕女孩渾身顫抖,顯然怕極了,白玉延心中一動,下意識地懷她更緊,“關(guān)小姐,你到底是何意?” 關(guān)秩不答,逐漸接近中郎將府才輕聲問道:“將軍,你會娶我嗎?” 回應她的是長久的沉默。 梁承墨的府邸已經(jīng)清晰可見了,然后就是一句細小的—— “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