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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成為人來到這世間的第一遭就是感受著那團污穢在世時所經(jīng)歷的劫難。它認為,如果它能夠經(jīng)歷那團污穢所經(jīng)歷的,也許它就能夠明白那些事物的好壞對錯了。 然而與那時不同,它這時,已然沒有那么多的神明與它為難。所以只能能者多勞,讓那最后的神明,重演往昔那時的傾天之戰(zhàn)。 那最后的神明怎能會是它的對手呢?它誕生了一切,最后的神明也是從它中誕生的,那根本不是一場能夠作為參考的戰(zhàn)爭。 所以它終于對她說:“你的神位,不是天成,也非自為,乃是我賜予你的?!?/br> 它將她奉為它的神明,當它成功時,它便失敗了。 她終于成為了存世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神明。 但它一聲不吭,卻是連自己是誰也忘卻了。頭腦一片混沌,了解的有關(guān)于未知的事情越多,忘記的已知的事情也越多。 它開始知曉何為記憶,但是沒有一段記憶能夠長久存續(xù),它活著,然后又死,死了,然后又活,它做出了所有能夠做出的努力,用各種身份想要將這個世間往好的那個方向進行引導,卻無一例外都招致了失敗。 到了最后,沒有半分記憶的它闖入了一處禁地,想要去探尋那所謂神明存續(xù)的秘密,為她筑起了神明臺,以一介凡人之身向神明多行那祈禱之能事。如果它本就是人,又有什么話好說??杀臼翘斓溃瑓s將自己記成了凡人,那于最后的神明而言,又是多大的背叛。 你的疑問,我一直在為你尋求答案,你的命令,我一分不敢懈怠在遵循著,如果最后只能得到這樣的結(jié)果,再漫長的等待也是沒有意義的吧。 ……神明決定將從天道那里得到的所有全數(shù)奉還。她誕生的目的本就是為了屠盡所有的神明,生死于她而言早就不重要。 她要將它放回到原本的位置上,重新讓其成為,千萬人之上,神明的神明。 她是田昌意。 它卻不是陳目夷。 這便是那冊薄書所有的內(nèi)容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千萬人之上,神明的神明這句開始來自于125章。 古有豢龍氏。 豢養(yǎng)總是因為喜歡。 神明不會喜歡。 豢養(yǎng)雖說會改變被豢養(yǎng)者的天性,令其淪為家畜,但總愿意被豢養(yǎng)者清楚這種狀況還喜歡自己。 豢養(yǎng)是有目的性的。 但有時只要被豢養(yǎng)者變成自身所期望的樣子便可以了:千萬人之上,神明的神明。 然后也算補上了之前說的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闖入神明臺禁地的坑了。應(yīng)該在118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馬車與那軍隊邊線的距離越來越近。當姜奢猶豫著要不要再喊一聲公主目夷,讓其再出出主意的時候。 公主目夷開口了:“停下?!?/br> 姜奢趕緊是如釋重負那般輕輕地勒了一下馬韁,馬兒便是極為聰慧地立在原地不動了。姜奢回頭,而公主目夷已然掀開門簾,一氣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立足之時非常穩(wěn)。 “你若是駕車上癮的話,就不用下來了?!惫髂恳目戳搜劢荼闶翘_往那軍隊面前走去。 那軍隊為首的幾百騎騎兵顯然也是發(fā)現(xiàn)了她們的存在,從左右兩翼展開,不一會就將兩人一馬車給圍了成了一個頗為嚴實的圓。 “誰才會對當馬車夫這差事上癮的?!苯萑恿隧\繩,差不多是連滾帶爬從馬車上下來的,她已經(jīng)見識過白芻在座的秦軍氣勢了,可到了這會兒,心里還是忍不住犯怵。她小跑著靠近公主目夷:“公主殿下可知曉這是哪里來的部曲么?” 公主目夷低著頭,她腰下的劍只是松松垮垮地掛著,只是從領(lǐng)子里牽出一條紅線,那枚取材于寒山之玉的玉璽印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胸口,但也足夠處在最前面的那些騎兵看得清楚。 公主目夷的面前當即是如流水那般空泄出一條道來。 對方的騎兵首領(lǐng)走在最前面,他連馬也沒有牽,手持八尺長/槍,□□之下嵌著銀絲,這是之前姜奢看過的秦國軍隊的裝備配制。可看他們頭上的發(fā)髻又不像是秦人。姜奢觀察了陣子,腦子還是糊涂的。 “他們是之前宋地未被蕭氏團結(jié)起來的宋國殘軍。”公主目夷語氣悠然地說道。但這話是說給前面的人聽的,還是后面的人聽的就不知道了。 姜奢心中一下子警鈴大作:“這些都是宋地叛黨么?” “以前是,但現(xiàn)下都是我們齊國的子民了?!惫髂恳膿u頭,她能夠看到那個騎兵首領(lǐng)插在后腰處的一柄窄刀。像這樣的待客之道只可能是田昌意安排來的,但對方要是想要她這般和這些宋人見面,她倒是很樂意這樣聽話照做。 跟著再走了幾步,公主目夷忽然開口:“既然你們過來了這里,那么想必田昌意是同意了你們的做法。我為齊國公主陳目夷,這位是我的侍女,可否不牽連她?”她所言的這個‘她’自然是指的姜奢?!?/br> 姜奢當然明白這個‘她’指的是自己,但是她可不明白什么叫做不牽連她。 騎兵首領(lǐng)沒回頭,但語氣卻不是十分恭敬:“您這是說的什么話,齊國的公主。”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在下只是遵循安平君的命令,見到有玉璽印的人后將其帶往中軍相見罷了。再有些路就到了,要是公主您累了,可在此地再歇上一歇,讓安平君再等上一等也是無妨的。”騎兵首領(lǐng)轉(zhuǎn)過身來,他面上多了一絲被上位者責備的愁容,像是這樣故意為難的事經(jīng)歷了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們的公子年紀尚小,許多事情還是不明白不清楚,也只能讓我們這些老人幫忙,以免有些不識身份的女子出面蠱惑了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