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頁
書迷正在閱讀:豢神、名流巨星求復(fù)婚、我和我對門掉馬了、渣過的前男友找上門了[娛樂圈]、不問歸途、來日方長、夏日綠海(1v1 青梅竹馬)、偽裝下跪、AI但是情趣娃娃、禮樂崩壞(公路糙漢文 1v1)
正聊著,季蘇緬抬頭看:“磊哥你水快沒了,我去叫護士?!?/br> 季蘇緬回來的時候,推了個輪椅,仲磊皺眉道:“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醫(yī)生說你最好不要走動?!?/br> 他們跟外賣小哥道了別,從輸液室到醫(yī)院門口總共也沒幾步路,季蘇緬執(zhí)意要推他,一邊走還一邊說:“磊哥等你老了我也這么推著你散步?!?/br> ——這話真是很難讓人產(chǎn)生高興的情緒。 “得,還挺孝順,不過我走不動的時候你也差不多了,到時候還不知道誰推誰呢?!?/br> “那我們買一個電動的輪椅,我可以坐你腿上?!?/br> “我都要坐輪椅了你還要坐我腿上!那你還是別買輪椅了,買個電動小三輪你坐后排?!?/br> 季蘇緬突然想起,仲磊騎沙灘車帶他回家的那個晚上,雖然風很大吹得人喘不過氣,但想起那個時刻,仿佛還能聞到當時他身上的沐浴液香,他突然停下,彎腰圈住了仲磊的脖子。 “哎,干嘛呢?怎么了?” “沒事,讓我抱一下?!薄@是補償上次沒有摟住你的遺憾。 仲磊沒動,在入夜清冷的急診樓外,他看著地上,有一片錯綜糾纏的親密動作投下的陰影,被身后的光拉長。曾經(jīng)他以為告別了過去,把自己藏在杏園,藏在人來人往卻孤獨的一段段路程中,就可以獲得安定安全,此刻卻發(fā)現(xiàn),初初愛上一個人的感覺,是藏不起來的,也不會隨著時間產(chǎn)生變化,都是同樣的感動悸動。 下了車,他們兩個人站在樓下,仲磊嘆了口氣:“當初租房子,壓根兒沒覺得頂樓有什么問題,現(xiàn)在體會到了。” “磊哥我背你。”季蘇緬彎下腰。 拍了拍他的背,仲磊說:“別了,這小身板,背我?你都不一定能站起來。” 季蘇緬看了看他,無法反駁:“磊哥你到底多高???” “187?!?/br> “沒事長這么高干嘛……”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爸192?!?/br> “好吧。那我扶著你,咱們慢慢上樓?!?/br> 只能這樣了。 上到二樓,仲磊覺得有點出汗,季蘇緬怕打擾鄰居,放低了聲音說:“磊哥你要不要歇會兒?” “不了,再堅持一下?!?/br> “那我跟你聊聊天吧,分散一下注意力,顯得不那么累。” “好?!?/br> “我小時候經(jīng)常在小瑜姐家玩,有一次我們倆捉迷藏,她家樓梯下面有個雜物間,我就躲進去了,沒多久就被她找到,結(jié)果我們倆也沒出去,就在里面不知道玩些啥,只記得后來玩累了就睡著了——” 三樓,季蘇緬胳膊已經(jīng)酸了,他把仲磊的手臂從頸后拽到面前,用肩膀的力量支撐他的身體。 “后來,家長們都急瘋了,還報了警,找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被發(fā)現(xiàn),我們倆各領(lǐng)了一頓胖揍?!?/br> “該!” “還有一次,我上小學(xué)去報名,小瑜姐比我高一屆,自告奮勇地帶我去,當時我爸媽也是心大,這種事居然也就讓我們兩個小孩兒自己去了……” 四樓,他們倆都走不動了,停下來休息。仲磊靠著墻,看著眼前彎著腰喘氣的小孩,伸手抹了一把他的額頭,擦掉他的汗,順便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累了?” “還……還好。磊哥你傷口疼么?” “之前不疼,這會兒麻藥過了感覺到了。” “要不我回家搬把椅子你坐一會兒?” “別折騰了,馬上到了,來,一鼓作氣爬上去!” “那我接著講,講到哪了?哦,小學(xué)報名。去之前,小瑜姐在家給我穿了條裙子,然后帶我去學(xué)校,老師問我你是男生還是女生,我說是女生?!?/br> 仲磊輕輕笑了一聲:“你還真敢說?!?/br> “可不么,就這么當女生報了名,正式上學(xué)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改起來還很麻煩。我們兩個人又得到一頓胖揍?!?/br> “為什么你講的童年故事都是以胖揍作為結(jié)尾的?上次講的你倆偷酒喝也是吧?!?/br> “對呀,現(xiàn)在想想是挺淘氣,也怪不得別人?!?/br> “都說小時候淘氣的孩子長大了會很懂事。” “我很懂事么?” 季蘇緬歪過頭看著他的眼睛,急促的鼻息噴在他的脖子上,仲磊感覺好像又被打了一支麻醉針。 “嗯,很懂事,很乖,也很可愛?!?/br> 這時,季蘇緬對他綻放的笑容是一種屬于少年的,夢想成真的明艷。 過了五樓,剛上半層,仲磊一轉(zhuǎn)身把他推在墻上,嘴里說著“等不及到家了”,緊接著輕輕抬起季蘇緬的下巴,低頭吻下去,整個動作流暢得不像是個受了傷的人。 仲磊不知是站不穩(wěn)還是故意壓住他,把他困在墻上動彈不得,季蘇緬也不敢動,生怕動一下會被當作掙扎,也怕碰到他的腿,就這么緊貼著墻抬著頭,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年,被動地讓他吻。 抬手摸上他的臉頰,季蘇緬觸及到細密的汗,不知是傷口疼還是爬樓梯累的,而自己,明明穿得厚實,竟感覺一絲不掛,全身的皮膚都在向外蒸發(fā)熱度。就這樣緊緊貼著,他們感受到了對方的胸腔起伏得厲害,喘不過氣似的。 原本今晚,仲磊剛被人搶劫,季蘇緬此刻卻覺得,仲磊才是劫匪,他搶奪自己嘴里的空氣,劫掠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甚至整具軀體,都被他占為己有,連原本飄蕩在塵世無處落腳的靈魂,也降落在他的懷抱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