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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路易看著娃娃露出來的微笑眼睛和可愛小翅膀,心情有些微妙。 祝福......像他這樣的人也能被祝福么...... 遲曜的外婆本來還一直擔心遲曜來這邊上學(xué)不適應(yīng),現(xiàn)在看他和同學(xué)相處得不錯,也放下心來,熱情地邀請馮路易到家里吃晚飯,還要親自下廚。 馮路易著實沒想到還有這一出,他快要記不起家的溫馨了,被突如其來的親情攻勢打得措手不及。都站在玄關(guān)處了,還覺得在做夢,m'm嚯g e氵夭艸冫欠遲曜家里大得像迷宮似的,他很小心地換了鞋,連走路都特意挨著墻。要不是在他后面催促了幾句,遲曜簡直懷疑馮路易還想把踩過的腳印都擦干凈。 還是很像小媳婦,如果說剛剛在電影院那出是逼良為娼,那現(xiàn)在就是被贖身帶回家了。 遲曜被自己這詭異的聯(lián)想逗得笑出了聲,然后就挨了老太太一個眼刀。 “你到底什么時候能懂事?還不來廚房幫忙!” 但面向馮路易時,就笑瞇瞇的?!氨淅镉酗嬃?,自己拿啊,別拘束,想吃水果叫保姆切?!?/br> 此等差別對待,遲曜多少有點心理不平衡,但很快,吃飯的時候遲曜就后悔了。 老太太給馮路易夾了快半碗菜,然后狀似不經(jīng)意道:“路易啊,小遲這脾氣在學(xué)校一定老得罪人吧?” “沒有,大家都很喜歡遲哥。” 飯菜太燙,他鼻尖上冒出細細的汗,緊張地瞄向遲曜,對方正動作粗暴地戳著一塊排骨,抬眼給了他個警告的眼神。 馮路易便乖乖低頭扒飯,冷不丁聽見老太太又問了句:“你覺得呢?” 他一顆心猛然提到嗓子眼,說道:“我、我也和大家一樣?!?/br> 不對,他的喜歡和別人是不一樣的,馮路易心里油然而生出自責來,覺得一邊接受著遲曜家人的好一邊又對遲曜懷著不正當幻想的自己,齷齪極了。 老太太卻樂呵呵地笑了,“這孩子話也不聽全,我剛剛問的是,你作為他同班同學(xué),天天接觸,覺得遲曜的病情恢復(fù)得怎么樣了?” “?。俊?/br> “是啊,我聽人家說,跟已經(jīng)分化的Alpha多呆在一起能加快分化......” 沒錯,這才是她最關(guān)心的問題,然而話說到一半,遲曜就猛然把筷子摔在桌上,陰沉著臉道:“別說這個了,倒胃口。” 他竟然忘了,撒一個謊需要無數(shù)個謊來圓。 為了掩蓋已經(jīng)分化為Omega的真相,對家人撒謊說是延遲分化癥,對同學(xué)撒謊說是Alpha,為了不露餡,他從來沒帶人回家過。 該死,今晚真是得意忘形。 他甚至開始怨恨起馮路易來,不由分說就把人從座位上拽了起來?!澳阆瘸鋈??!?/br> 家庭糾紛讓外人看到還是太不像話了,他敏感的自尊心經(jīng)不起拷打。 然而平時對他溺愛有加的外婆這回是真動了怒,“又沒人惹你,發(fā)什么瘋呢?你看你像話嗎?你爸才走幾天,又缺管教了是不是?” 不提他爸還好,一提到這個隱瞞性別的根本原因,遲曜心里冷了半截,涼涼道:“您倒是和他站得挺齊?!?/br> “我們不都是為了你好嗎?” “為我好那他當初為什么要害得我媽跳樓?” “曜曜,不要這么偏激,你媽她的病確實......” “我怎么偏激了?”遲曜再也沒法克制情緒,也忘了還有馮路易在場,只想宣泄他無處安放的悲憤,哪怕傷敵八百自損一千?!捌さ氖悄悖赖氖悄愕挠H女兒,你怎么可以做到還幫著別人說話的?” 四下沉默,老婦人頹然地癱坐下去,長嘆一口氣,無奈又哀傷道:“他畢竟是你爸......” 遲曜還想再說點什么,卻被一直沒出聲的馮路易拉住了,安撫似的摸了摸他的后頸,然后對老太太說:“對不起,外婆,遲哥需要自己待一會兒,您應(yīng)該也是?!?/br> 老太太點點頭,在幾個保姆的攙扶下,上樓去了。 只剩兩人留在原地,半晌,遲曜悻悻打開了馮路易的手,也回自己房間了。 對方踟躕片刻,還是跟了進去,遲曜也沒攔著,他一聲不吭席地而坐,然后打開游戲機。 馮路易撓了撓頭,也坐在了他身邊,像只溫順的大型犬。 果不其然被遲曜趕了?!盁崴懒耍x我遠點?!?/br> “遲哥,對不起?!?/br> 遲曜的眼睛這才離開屏幕,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遲曜其實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外婆最后一句話說得對,他爸畢竟是他爸,但他并不是唯一的兒子,因此盡管心里再怨恨,也必須忍著,否則就會輸?shù)羲小?/br> 想通了之后,連心情都舒暢很多,見馮路易又開始主動攬錯,他壞心眼地順勢問道:“哪里錯了?” “我不該擅自替你做決定,還有......”他頓了頓,有些窘迫道,“還有你外婆......我不該也叫她外婆?!?/br> “哦,就因為這個啊——”遲曜拉長了尾音,說道,“你可以這么叫?!?/br> 見那雙金綠色的瞳孔表面泛起漣漪,遲曜促狹一笑,在馮路易耳邊輕聲說道,“只要你再給我咬一次腺體?!?/br> 他滿意地看著馮路易被噎住的模樣,像惡作劇得逞般嘲笑道,“你還真信了,誰稀罕標記一個劣等Alpha???” 事實上是他酒量太差了,吸兩口就醉,非常丟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