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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辭給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設,甚至產(chǎn)生了臨陣逃脫的想法,他在想自己為什么要來,為什么要來看裴燼,大腦一片空白,口袋里的手機也同時響了起來。 他正好看了一眼,是寧嵐打來的電話,大概是因為他遲遲沒有去寧嵐的家,寧嵐又來催他了,又要問他在哪里去干什么。 寧辭沒有拒接電話也沒有接聽,而是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他推開了門。 “oh!?。。?!” “站起來!站起來!站起來!!” “打倒他?。。?!快站起來打倒他!?。U物?。U物東西!” “……” 和寧辭想的一樣,人太多了,壓得他完全沒辦法呼吸,他還沒能克服這個毛病,腿軟又窒息的痛苦讓他只能從門邊上挪到墻邊,他靠在墻邊朝擂臺中心看過去。 擂臺是高的,他能看見上面的一舉一動,也能看見那個站著的人,是裴燼。 裴燼的嘴角是血,但他是笑著的。 寧辭模糊的視線里,感覺裴燼的衣服應該濕透了。 寧辭聽見了裁判的口哨聲,裴燼就在裁判的倒數(shù)聲中,指腹擦掉唇角的血跡,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他站在那么高的臺上,連一點眼神都沒有施舍給臺下興奮的觀眾,只垂著眼皮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對手。 “三?!?/br> “二。” “一。” 他的對手沒有站起來。 “下一位挑戰(zhàn)者?!?/br> 不知道這是第幾位挑戰(zhàn)者了。 寧辭感覺自己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又在下一秒驟停。 裴燼挨了一拳,他似乎有些站不穩(wěn)了。 寧辭呆了一秒,聽見人群比剛才還要大的呼喊聲,似乎在讓裴燼的對手再狠一點。 “裴哥沖?。。?!裴哥你是最牛逼的?。?!”寧辭晃神的時候,陳放突兀的叫喚聲闖入耳膜。 陳放還拿了個大喇叭,分貝完全高過了其他人。 工作人員一臉想阻止但又無法阻止的表情,陳放壓根就不在意。 裴燼并沒有真的倒下。 寧辭試圖尋找他們表演的痕跡,不知不覺中一步步朝著擂臺走過去,擠進了擁擠的人群。 裴燼只是有點累了,這么輪著來確實是挺累的,他第一次體驗這種完全釋放壓力的方式,讓他渾身都興奮了起來,他爬了起來,沒什么表情地看了眼自己現(xiàn)在的對手,對方朝他笑了笑,“小孩兒。” 裴燼回敬他輕笑,“不是小孩兒?!彼瘜Ψ綋]拳:“成年了?!?/br> “力道足夠嗎?” “又倒下了?!” “你們他媽的行不行??!是不是演的!!” “站起來?。。。。 ?/br> 裴燼的對手又倒下去了,他倒是很想站起來,但是不可以。 也許裴燼真的能打過他,但是面對裴燼。老板的規(guī)矩就是倒下去就不可以站起來。 更何況,他真的很疼。 力道是足夠了。 裴燼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我不喜歡虛假的?!?/br> 裴燼似乎什么都看得出來。 “站得起來嗎?小孩兒?” 裴燼在嘲諷他。 那人愣了下,在裁判的口哨聲中,他面目猙獰地又要爬起來。 裴燼無所謂地笑了笑,舔掉了嘴角的血,也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裴、裴燼?!?/br> 恍惚之間,裴燼似乎聽見了一聲細微的呼喊。 裴燼愣神一秒,在對手爬起來的瞬間又狠狠把人壓了下去,朝臺下看過去。 寧辭應該是人群里最好找的那個,他很白,又清瘦,也是最干凈的那個,只不過今天他穿了身和他不太符合的黑色禮服,顯得他有點像個庸俗的貴族小少爺,和他的氣質(zhì)不太相符。 這是裴燼在擁擠的人群里看見寧辭那張慘白的小臉之后的第一想法。 第二想法是,他可能出現(xiàn)幻覺了。 但是那張被嚇得失去血色、膽怯的臉,恰恰好好在看著他,還和他對上了視線,可能是看見他這一身骯臟的模樣,寧辭嚇得瑟縮了一下,眼神飄了起來,明顯是不太敢和他直視。 但幾秒后,又硬生生挪了回來。 “裴燼。”裴燼看清了寧辭的口型,“你能不能下來……” “我不打了?!迸釥a輕描淡寫一句。 原本歡呼的人群突然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陳放的高音喇叭也發(fā)出滋滋滋的電流:“什么!裴哥!你不打了嗎!我正在興頭上我還在給路讓他們現(xiàn)場直播你的英勇戰(zhàn)績……” 臥槽,難道是他的奮力吶喊感動了裴哥? 陳放要被自己感動哭了。 裴燼的對手也是沒料到裴燼會突然說這個,裁判的倒數(shù)還沒數(shù)完,硬生生卡在了一個“二”字上面。 但是裴燼說什么,他們就得聽什么。 裴燼說打就打,說不打那就不打。 怕裴燼的對手不服氣突然做出什么過激行為,裁判連忙補上了一個“一”,然后讓工作人員把還在懵逼中的對手給抬了下去。 “什么情況?” “臨時毀賽?” “這算不算自動認輸?” 裴燼大概是聽見那一句,瞥了裁判一眼:“那就算自動認輸吧,累了。” 此時此刻陳放已經(jīng)要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