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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太清,教室里太暗了,只能偶爾借著大屏幕的光,模模糊糊看見寧辭縮成一團(tuán),一臉被嚇到的模樣。 這讓裴燼的心情變得好了點(diǎn)。 裴燼不由自嘲。 什么喜歡? 他不過是缺了個緩解心情的玩具。 因?yàn)閷庌o是最有效的那個,所以這段時間他才會感覺失去了什么東西,等得到了下一個更有用的,他也只會覺得這段時間的自己很傻逼。 他骨子里流的是和裴遠(yuǎn)一樣的血脈。 裴燼冷冷地收回視線,覺得自己該走了,雖然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為什么要來,明明都已經(jīng)是晚上了,白天都沒來上課,晚上還來干什么? 又為什么要特意讓班長放恐怖片。 哦對,就為了看寧辭被嚇到的模樣,為了緩解心情。 裴燼終于給自己想到了理由,就在他收回踩在寧辭椅子上的腿的時候,他撐在桌面上的手臂上的衣袖,突然被拽住了。 裴燼今天穿了件黑襯衫,袖子挽到了手肘處。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倆坐得有點(diǎn)近了,屏幕上的女鬼突然出現(xiàn)的畫面,讓寧辭心跳差點(diǎn)驟停,教室里也爆發(fā)出一陣尖叫,有人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有人互相捂住眼睛有人捂住了耳朵。 而寧辭只是恰好發(fā)抖的胡亂的不知道抓住了什么。 裴燼能感覺到他在發(fā)抖,但手勁著實(shí)不小,裴燼感覺袖口上的那一粒紐扣都要被他拽下來了。 寧辭本人還毫無察覺。 他是真的被嚇到了,呼吸不順暢,那一幕太過突然太過嚇人,讓他下意識的想要去找什么東西,抓住,然后閉上眼睛盡量的去忘掉。 但沒辦法,大腦會復(fù)刻這種讓人印象深刻的場面,越是不想想起,越是要復(fù)刻。 忽明忽暗的光線照著他發(fā)白的臉色和被他自己咬得快出血的下唇。 “怕就別看。”裴燼冷冷出聲,從寧辭手中抽回了衣袖。 但啪的一聲,有什么東西斷掉了。 寧辭也是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又去抓著裴燼。 他慌慌張張想和裴燼說對不起,連人帶椅子的撞在了后桌上,發(fā)出一聲沉沒在他人議論聲中的碰撞,也幸好后桌沒人,只不過這一聲,仿佛打破了剛才那種屬于他們倆的小天地的氛圍。 但裴燼沒給他機(jī)會,直接站起身,他看起來好像很生氣,在寧辭不知所措的神色里,走出了教室。 寧辭明白他為什么會生氣。 自己怎么就又下意識的……抓住裴燼了呢。 不應(yīng)該的。 他握了握手心,發(fā)現(xiàn)自己手心里攥了一枚紐扣。 應(yīng)該是剛剛從裴燼衣袖上攥下來的。 黑色的紐扣。 寧辭靜靜看了一會兒,腦袋埋進(jìn)了臂彎。 耳邊吵吵鬧鬧的。 其實(shí)這樣也挺好。 裴燼討厭他。 對的,就應(yīng)該這樣。 那天在籃球場里裴燼喊他過去,也只是一時興起吧。 出去之后,裴燼沒有離開,只是在走廊站了一會兒,和他們教室里的黑暗相比,外面亮了許多,其他班級都在正常上課,校園里的路燈也都亮著,襯得黑夜都亮了起來。 裴燼摸了摸口袋,摸到了煙,片刻后又給放了回去。 算了,學(xué)校里,還是不碰了。 裴燼很煩躁。 剛才那一瞬間,看見寧辭表情的那一瞬間,他腦袋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敲擊著。 告訴他,他不想看見寧辭這副模樣。 也不是在別人欺負(fù)寧辭的時候。 電影是他自己讓放的,裴燼很清楚,自己和別人這個界限在哪里。 也很清楚,他剛才,只是單純的不想從寧辭臉上看到那副表情,單純的不想看見他因?yàn)楹ε戮腿ψ约骸?/br> 他甚至還很想去給寧辭擦掉唇邊被他自己咬得滲出來的血跡。 雖然并沒有咬破。 這讓他覺得自己有病。 裴燼抬起左手,把衣袖拉了下來,盯著袖口發(fā)了會兒呆。 幾秒后,他皺了下眉。 這衣服,質(zhì)量這么差? 他靠在陽臺上朝著教室里看過去。 窗簾擋著,理應(yīng)什么都看不見的,但他能很準(zhǔn)確的找出寧辭的位置。 裴燼單手捂住雙眼,卻還是能看見,寧辭剛才無措的模樣。 日。 裴燼低低罵了聲,忍住了踹人的沖動,離開了學(xué)校。 接下去的電影講了什么,寧辭也不知道了,一直到結(jié)束,他都沒有抬起過頭。 等教室里燈光重新亮起,大家才跟重獲新生一樣。 陳放人已經(jīng)爬到了路讓身上,在那兒滋兒哇亂叫,路讓一臉生無可戀,直接把人給扔到了地上。 陳放跟沒事人一樣繼續(xù)爬起來,教室里環(huán)顧了一周:“裴哥呢?裴哥不是說晚自習(xí)會過來?” 路讓:“……你全程在那亂叫,能注意到裴哥來了沒有?” 路讓也沒注意,主要是陳放實(shí)在是太煩了。 陳放好歹還有點(diǎn)心,被說得有點(diǎn)心虛,想了想:“那我給裴哥打個電話?!?/br> 電話倒是通了。 片刻后,陳放哭喪著一張臉:“裴哥說,他在校外的空cao場等我們,完啦,裴哥是不是心情不好?” 一般除了打球,也就一個情況要去那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