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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o。 是真的煩。 安靜一段時間,也行。 見他不再提剛才的話題,路讓松了口氣,轉(zhuǎn)而道:“不過,寧辭他媽,是不是有點問題?” 裴燼冷著臉,“怎么?” 路讓想了想,給裴燼復述了一遍剛才的事情。 十幾分鐘之前,寧辭被路讓送出別墅,何家的車停在門口,也不知道路讓是怎么聯(lián)系的,寧嵐在車里坐著,見著他們過來,就焦急地下了車。 看見路讓,神色變得防備,一把拉過寧辭,警惕地看著路讓:“你……” 路讓虛偽地笑了笑:“阿姨,你好,我是寧辭的同學,路讓?!?/br> 寧辭低著頭,換的衣服是帶領(lǐng)口的,雖然領(lǐng)口立起來能擋住脖頸上的傷,但他還是怕被寧嵐發(fā)現(xiàn),就一直在盡力遮掩著。 但寧嵐在聽見路讓兩個字的時候,警惕的神色突然就變得溫柔起來,“路家的兒子?” 路讓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友好地笑了笑:“是的?!?/br> “你好,我是何振的妻子,這個是我老公的名片……” 寧辭被她放開了胳膊,一個人立在那兒,一時間有些茫然。 寧嵐似乎有意和路讓交談,但話題,卻始終沒有再落在寧辭身上,甚至,她都沒提起謝謝對方送寧辭回來,而是一直在提何振,和路家的生意之類。 是寧辭從來沒有涉及過的話題。 月色下,寧辭突然就覺得,這樣的寧嵐,好陌生。 “實在不好意思,阿姨,我得回去了,您可以和寧辭先回家,這些事情,可以聯(lián)系我父親。”路讓也沒想過,寧嵐居然和自己聊這些,要不是為了維護形象,也不會一直接寧嵐的話,但實在有些說不下去了,只好及時打斷。 寧嵐這才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等路讓走了,寧辭才被寧嵐拉上了車,剛剛在路讓面前神色溫柔,這會兒,卻冷下臉來。 知道她肯定在生自己的氣,寧辭坐她身邊,小心翼翼,率先說了句:“對不起?!?/br> 寧嵐揉了揉眉心:“你為什么會和裴燼待在一起?” “正、正好碰到?!?/br> 寧辭沒法說真相,寧嵐聽了,卻狐疑地看他,似乎不信。 寧辭幾乎沒當著寧嵐的面撒謊,被她看得心虛,頭也不敢抬,緊緊攥著掌心,指腹,不停地在裴燼貼的那張創(chuàng)口貼上來回反復摩挲。 仿佛,這是他的安心劑。 “他們那樣的人,你離遠一點,知道嗎?”寧嵐好像信了,也沒有要繼續(xù)和寧辭追問這件事的意思。 寧辭卻突然覺得,有點悶。 好像,寧嵐真的不一樣了。 “以后別不聽話,瞎跑,你要是聽話點,也不至于出這種事……”寧嵐微妙的停頓了下,視線落在寧辭脖頸上,那里,有很明顯的傷痕。 他和裴燼在一起,傷是誰弄的,不言而喻。 寧嵐深深吸了一口氣,想發(fā)火,但又生生忍住。 一直到寧辭小聲問:“那我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參加這種宴會?” 他真的不想?yún)⒓印?/br> 寧嵐表情變了變:“怎么了?” “你今天,一定要惹我發(fā)火是嗎?讓你跳舞也是,讓你參加個宴會也是!” 寧嵐突然拔高了聲調(diào),把司機都給嚇了一跳,差點把剎車當油門給踩了。 寧辭也被她吼得懵了。 寧嵐卻是憋了一肚子火,明明以前就很聽話,今天倒好,讓他參加個表演死活不愿意,還亂跑,出事了,她怎么和何振交代? “還是你真的覺得自己有???”寧嵐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寧辭拼命搖頭,“我沒有。” “你能有什么???”寧嵐平日里永遠都是溫柔的,但生氣的時候就很陌生,“要有病的人,也是我!” “就因為你,我什么都做不了了,為了養(yǎng)你,只能去嫁人!”寧嵐眼眶發(fā)紅,“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找到個能夠養(yǎng)活我們的男人,你卻什么都不愿意,你有沒有想過,我該怎么辦?” “讓你不要相信別人,你好好待著,待在那里,會死嗎?你要是死了,也還好,但你沒死!非得亂跑給我惹事!裴燼他們那種人,是你能得罪的嗎?” “你受傷,然后呢?給我看,有用嗎?我怎么去找裴燼他們給你理論?” “你為什么不能聽話一點?他們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行嗎?五年前是這樣,五年后,也是這樣……” 寧辭愣愣的聽著,看著寧嵐說著說著突然哭了起來,死死咬住了下嘴唇。 車內(nèi)一時間,變得十分寂靜,只剩下寧嵐默默擦眼淚的聲音。 寧辭突然想起,初二的那天晚上。 那天真的很晚了,寧嵐一個女人,把已經(jīng)進入發(fā)育期的他從廁所里背出來,下樓梯的時候,踩空了一節(jié)。 寧嵐的腿受傷了,醫(yī)生說,她不能再跳舞了,要不然,就別要她的腿了。 他不反抗,就不會受傷。 不反抗,也許當年,就不會被人關(guān)進廁所里。 不反抗,寧嵐的腿,也不會出問題。 不反抗,就不會讓寧嵐擔心自己。 所以,他不該,因為自己的問題,就拒絕反抗的。 害怕的人,是他自己而已。 “我、我會和班主任說,我要去參加表演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