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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幼稚 ============== “你一個人是不是不能回去?”車停在北門口,整個學(xué)校都陷在黑暗里,唯獨車燈亮著。 寧辭覺得裴燼在嘲諷自己,但看看墻又看看伸手不見五指的入校之路,很難不心生怯意,支支吾吾,又不能說,你把我舉上去這種話。 但不用他說,腰就被人抓住,裴燼如法炮制把他給弄了進(jìn)去,落地的時候開了手電筒,“走吧?!?/br> 他也要回宿舍住嗎? 寧辭一邊背化學(xué)公式一邊思考,今晚自己到底該睡哪里,或者,也可以直接不用睡了。 反正已經(jīng)很晚。 “你說什么?”裴燼在前面走著,突然回過頭來。 寧辭離他不遠(yuǎn),生生停住腳步,腦子里的鈉鎂鋁硅磷瞬間不翼而飛,“什、什么?我沒有說話?!?/br> 他一直都是默念的…… 裴燼哦了聲,“但我怎么聽見了,誰喊我?” 裴燼腳步放慢,似乎是真聽見了,還在四處看。 寧辭腳步一頓,呼吸都變慢了,認(rèn)真回他:“我沒、沒聽見?!?/br> “你是不是聽錯了?” 裴燼云淡風(fēng)輕:“可能,還以為你怕得在喊我的名字。” 寧辭抿了抿唇,他怎么可能會因為害怕喊裴燼的名字,相比起來,裴燼應(yīng)該更可怕才對。 但是,被裴燼這么一說,他似乎真的聽見有人在說話。 在喊“寧辭”。 就那么小小的一聲,寧辭差點跳起來,心跳都變快了。 偏偏,裴燼又停了下來:“哦,這回喊你了,聽見了嗎?” 伸手捂住耳朵,寧辭搖頭,又點頭。 裴燼打著光落后走到他身邊,“聽過校園怪談嗎?” “每個學(xué)校都有那么幾個,比較出名的校園怪談?!?/br> 裴燼今晚話好像特別多,比以前還要多,聽起來好像,心情還很不錯。 明明出去的時候,還拉著一張臉,把他嚇得不清,以為自己今晚可能回不來了。 打上那么一架,真的能夠讓心情變好嗎? 寧辭不能理解裴燼這樣的生活方式,也不想聽裴燼和他講什么校園怪談,緊緊捂住耳朵,但還是有聲音泄露進(jìn)來,張了張嘴,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寧辭制止他:“裴、裴燼,你不要再說了?!?/br> 再說下去,他就要腿軟,沒法走了。 “哦?!迸釥a把光晃過來一下,照出寧辭嚇得瑟瑟發(fā)抖可憐兮兮的表情,又把光晃了過去。 真奇怪,居然會覺得他這樣,也很像那種純白色的小貓。 耳邊安靜下來,但手不敢拿下來,就怕再有什么幻聽。 結(jié)果沒兩秒,又聽見一聲:“寧辭?!?/br> 寧辭差點跳起來,一哆嗦,往裴燼身上撞。 裴燼哼了聲,“干什么?是我在喊你?!?/br> 寧辭扭頭,委委屈屈看了他一眼,不敢再看,也不敢怪他。 裴燼卻非得告訴他:“我就是想說,你這還不是怕得喊了我的名字?!?/br> 這哪里算! 明明就是想讓他不要說話了。 寧辭不想說話,只想趕緊回答宿舍,哪怕沒地方睡覺,走廊里湊活一晚上也行。 但裴燼一點也不想放過他,還要繼續(xù)剛剛的話題,“剛才說到哪里了?哦,校園怪談,我們學(xué)校的校園怪談……” 寧辭:“……” 一點也不想聽,裴燼干嘛非得說這個。 “校園怪談就是,樹會說話?!迸釥a憋了好一會兒笑,現(xiàn)在終于笑出聲:“聽見了嗎?” “是不是挺像在說話?” 寧辭愣?。骸啊?/br> 仔細(xì)聽,兩邊都是樹,大半夜只剩下風(fēng)吹的聲音,“沙沙沙”的,聽起來,確實很像有人在說話。 裴燼,幼稚。 寧辭抿起唇,腹誹。 這都是小學(xué)生才玩的把戲。 裴燼笑著,跟有讀心術(shù)一樣:“你在心底罵我幼稚?” 寧辭不太想和他說話,閉上嘴。 手電筒的光突然就滅了。 一片漆黑。 “說不說?”明的不行,來暗的,似乎拿捏住寧辭死xue。 失去視線,確實,突然心慌。 寧辭生生停下腳步,和裴燼靠上,盲野中,抓住了裴燼的衣角,顫著音:“是,幼稚?!?/br> 還真實話實說,裴燼被氣笑了:“那你一個人走,幼稚的我,就……” “裴、裴燼。” 比剛剛還顫的音,還帶了點,求饒。 嘶。 寧辭說話本來就微弱,現(xiàn)在更像那種被欺負(fù)的奶貓在叫了。 手電再次被打開。 寧辭不敢抬頭,他居然求裴燼。 但他真的很怕黑,尤其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要是裴燼不理,把他一個人扔在這,他會硬生生等到天亮,連自己開手電的勇氣都沒有。 等回過神來,已經(jīng)到了宿舍樓下,這么長一段距離,居然也就這么過去了。 裴燼沒再和他說話,而是去敲宿管的窗,看起來輕車熟路。 宿管睡得迷迷糊糊被敲響,還在發(fā)火:“誰他媽約會約到現(xiàn)在才回來?明天我就告訴你們班主任……” 兇狠的話,在看到裴燼那張臉的時候,偃旗息鼓。 半夜偷偷溜出去玩,然后又一起回來,偷偷回宿舍,確實搞得好像在談戀愛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