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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剛幾乎是一路被裴燼護著進來,心跳還是沒法降下來,還出了一身冷汗,手腳都在發(fā)軟。 他被裴燼放在了一間沒人的屋子里,但從屋內(nèi)的設(shè)備來看,寧辭大概能猜到這是干什么的。 沙袋、各種健身器材,中間搭起來的小擂臺。 但寧辭不知道裴燼帶自己來這種地方干什么。 他只希望這一切趕緊結(jié)束。 沒過多久,裴燼就回來了。 他換掉了那身西裝,換上了一身松垮的運動服,手臂和腿部的肌rou線條一覽無余,穿著校服或者其他衣服的時候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寧辭瞥了一眼就匆匆轉(zhuǎn)過頭,心里不由腹誹。 同樣是男生,人和人的差距是不是有點過大了。 裴燼似乎并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沒和他說話。 在裴燼回來的時候正好進來兩個人,一個看起來像是這里的工作人員,遞了份文件給裴燼,面對裴燼的時候還一副討好的姿態(tài),另一個,也是個身形高壯的男人。 寧辭盡量地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往角落里躲,正好這地方有墊子,他就順勢在墊子上坐了下來,把自己縮成一團,那兩個人進來,確實也沒看見這里還有第四個人。 “那就祝您玩得盡興?!惫ぷ魅藛T說完最后一句話就直接走了。 裴燼沒應(yīng),戴好了頭部護具,其他護具卻什么都沒有戴,和陪練上臺之前,突然想起來寧辭還在這里,直接在角落里找。 果然看見了坐在墊子上的男生。 寧辭身上的校服還沒換掉,松松垮垮的,顯得他更加清瘦,低著頭抱著膝蓋,露出纖細的后頸,看起來是真的很怕。 裴燼無所謂地笑了笑,跳上了擂臺。 寧辭本來并不想看,他在努力地用各種公式過濾大腦,讓自己淡化掉自己不知道處在什么地方的感知。 但動靜太大了。 他忍不住抬頭看過去。 裴燼在和人打架。 他戴著頭部護具,和他對打的人也一樣。 但他們誰都沒有手下留情。 裴燼動作很快,下手又狠,寧辭聽見了皮rou碰撞的聲音,震顫、呼吸、并不流通的空氣混雜在一起,讓空寂的房間變成了令人畏懼的地方。 寧辭愣愣地看著,看著裴燼用這樣的方式發(fā)泄或是娛樂,不管什么理由,都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都是他所害怕的。 想立馬逃離這里。 但裴燼還不允許。 一場結(jié)束后,裴燼靠在邊上休息,見他一直看著某個地方,陪練忍不住和他搭話:“這是你對象?” 裴燼是老顧客了,他以前也經(jīng)常來,下手很狠,不少人不愿意當他的陪練,不過裴燼給的錢實在是很多,而且并不需要陪練手下留情,不像一些顧客,嘴上說得好,不用手下留情,真磕著碰著,又要嚷嚷著投訴。 他們雖然是正規(guī)經(jīng)營,但也經(jīng)不住客人那么鬧騰。 不過裴燼以前只帶過朋友過來,他那幾個朋友也試過陪練,不過畢竟是高中生,也就小打小鬧一下,不像裴燼。 這還是第一次見那幾個朋友以外的人過來。 看起來,和裴燼實在是很不相配。 裴燼這人,說開了點,似乎是不怕死的,不太像一個十八歲的男生。 而那邊那個男生呢。 穿著校服,這校服陪練認識,裴燼他們學(xué)校的嘛,裴燼第一次來這里那次,穿的就是校服,高高冷冷的,沒人敢看不起他。 男生看起來很清瘦、白凈,看不見臉,因為他一直是低著頭的,可能是很怕看見這種場面,畢竟確實是有點嚇人,但光看身形,都覺得,應(yīng)該長得挺好看,畢竟白,尤其是露出來的后頸,有種脆弱的美感。 就是可惜,是個男生。 裴燼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問:“好看?” 陪練愣了下,沒懂他問這話什么意思,到底是要自己夸,還是不夸,說話還帶喘,聽不出來語氣。 陪練猶豫著不知道怎么回答,裴燼輕嘲:“看來,還沒打夠?!?/br> 陪練知道裴燼今天還是沒往狠里打,不然他這會兒估計就是趴在那兒了,聽他這么一說,一下子就明白了,轉(zhuǎn)過頭去灌水:“下把再來?!?/br> 這他媽的,什么占有欲。 看兩眼都不行,他又不喜歡男人。 “先不打了。”裴燼拿著水跳下了臺子。 陪練琢磨了一下他的話,看了眼攝像頭的位置,懂事地離開了這里。 “4Na O2=2Na2O”寧辭在大腦里過濾著化學(xué)公式來幫助自己忽視目前的情況,視線下突然遞過來一瓶水,打斷了他的思路。 “擰一下。”裴燼脖頸綴著汗珠,說話微啞,小臂青了一小片,但也不至于連瓶蓋都擰不開。 在他靠過來的瞬間,寧辭就往后躲,但這地方本來就是角落了,他沒地方去,靠著墻貼著墻,沒地方躲,眼皮顫著,接過水的時候,還有點抖。 裴燼、裴燼什么時候過來的。 寧辭根本就沒發(fā)覺。 輕易地開了瓶蓋,裴燼就從他手里拿了過去。 就剩下半瓶水了,明明剛剛就已經(jīng)開過,還故意擰緊再打開,再一口氣喝完。 寧辭仰頭的角度,正好能看見裴燼吞咽時候滾動的喉結(jié),撲面而來的攻擊性,剛剛裴燼在臺上下手的模樣還歷歷在目,寧辭不由后腦勺都貼在墻上,眼神躲閃著,看著裴燼把喝空了的水瓶捏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