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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請出大圣,再難的事都不算什么。 大圣垂眸看了她一眼,眼瞼上一抹金紋閃過,抬手在她腦門上輕輕一拍,什么話都沒說,伸手在腦后撓了撓,捻出一根發(fā)著光的金色猴毛,攤開手心,張嘴一吹,喝道:“變!” 只見那猴掌上突然生出密密麻麻的小猴子,小猴子從他掌中跳下,金豆似的從宣芝眼前落下,躍入腳下郡城中。 小猴子落地化作與人一般大小,個個手里都拎著一根金箍棒,一棒橫掃便能打死一片邪魔。 宣芝看到腳下街道上,一只猴子扛著金箍棒一棒掀開了一只邪魔,從地上拽起一個大哭的小孩,他抱起小孩拍拍后背安撫兩聲,單手抱著孩子,另一手揮舞金箍棒又沖進邪魔中。 大圣的猴子分身眨眼就和滿城的邪魔戰(zhàn)到了一起,來多少邪魔便誅殺多少。 幸存的人群終于找到一點喘息之機,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四處躲避,很多人仍然習慣性地往神廟奔來,跪在圣女殿前請求神靈庇護。 玄晟元君神殿頂上,申屠桃捉著八卦爐一只耳朵,拖著它咚一聲落到神殿外的地上,青石鋪成的地面被砸出蛛網(wǎng)似的裂紋。 八卦爐搖擺著身子晃了晃,看到滿地亂跑的猴子,驚得爐蓋都要翻了,忙撒開精銅獸足,咚咚跑進了神殿內(nèi),轟一聲關上了大門。 申屠桃:“……”他抬頭往半空看去,瞥見罩在宣芝身上的神靈虛影時,下意識抬腳踩上石欄,想要騰空而起。 他腳下生成的風,拂動得衣袂翻飛,腳尖將要離地之時,不知為何又猶豫地停下動作,腳掌重新踩實回地上,周身縈繞的陰風也瞬間散去,衣擺重新垂落。 申屠桃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大步走向神殿,一腳踢開神殿大門,跨進殿中。 他直接踩上玄晟元君的神龕,伸手捻住她手中蘭花,指尖微一用力,削下四片花瓣。 玉石作成的花瓣浮在半空,申屠桃從袖中抽出金色錐,鋒利的錐尖在玉石上一氣呵成地刻下一串符文。 四枚花令同時成型,彼此之間結(jié)成一個環(huán)狀的陣法。申屠桃伸手揮去,那四枚令牌便從殿中飛射而出,自神殿上空四散射往郡城東西南北四個方向。 花令飛出郡城十里之外,無聲無息扎入山野密林里,落地化成一墩玉石碑。陰寒之氣從石碑里滲出,寒霧很快籠罩住整片樹林,踏入霧中的邪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霧中的鬼影撕得粉碎。 四面的寒霧連成一圈,將整個郡城圍在了當中。 宣芝為了維持大圣的猴子分身,已經(jīng)嗑了好幾粒補靈丹,夜半時分,本是邪魔最為洶涌之時,但涌來郡城的邪魔卻越來越少了,到最后再沒有邪魔踏入,城中邪魔被一一消滅,猴子分身也一個個消散。 這城中沒有任何一只邪魔殘留,最后一只猴子分身蹦上一間民居屋頂,伸手搭在眼上,四處望了望,身影在月光下消散。 宣芝站在云上環(huán)視城中一圈,拍拍筋斗云,回到玄晟元君神殿。 元君殿中燃著微弱的燭火,她推開殿門,便見得玄晟元君的神龕前,八卦爐和鬼帝陛下,一爐一鬼,一左一右,正面面相對。 申屠桃那紙扎的身軀,在八卦爐近距離的火氣下,頭發(fā)梢都被燙卷了,胸口被燙得焦黃了一片。要不是鬼帝陛下陰氣極重,眼看著就要燃起來。 然而申屠桃好像一無所覺,托著腮不知道在想什么。 宣芝快步走過去,抓起他被燙卷的頭發(fā)使勁搓掉灰燼,又扒開衣襟往他被燙黃的胸口里看,無語道:“你在干什么?你這紙人都快燒起了你不知道離八卦爐遠一點?” 申屠桃扯開她的手,拉回衣襟,毫不在意道:“燒壞了再換一個就好了?!?/br> 宣芝瞪他一眼,“那我下次就找人給你扎一個奇丑無比的。”她左右看看他的臉,伸手去摸了摸他的眉毛,“還好我畫的臉沒有被燙壞?!?/br> 申屠桃揮開她的手,上下打量她片刻,難以理解道:“這些人死與不死,和你有什么關系么?你這么拼命做什么?” 宣芝坐到蒲團上,仰頭望向殿中慈悲的女神像,“我答應玄晟娘娘了啊。” 申屠桃道:“你幫她守住溪葉鎮(zhèn),便已算是償還了她贈藥之情,沒有必要再為她東奔西走?!?/br> 宣芝低著頭想了想,“可能是因為玄晟娘娘是位慈悲的神靈,這樣慈悲的神靈現(xiàn)在還需要我的幫助,我實在不忍心拒絕。” 申屠桃面上毫無波動,顯然無法理解她的不忍心。 宣芝也不期望面前這位原著里的大boss理解自己這種心情,她頓了頓,說道:“我老家的神靈和你們這里的不一樣,神靈都只存在在書本傳說里,講究的是信則有,不信則無,大家燒香拜佛,求的也不過就是一種心理寄托。我家附近也沒有大圣廟,雖然從小便看著他的故事長大,但實際上在來到這里之前,我一炷香都沒為大圣供過?!?/br> “可我第一次祈求大圣庇佑的時候,他回應我了。我祈求二郎真君的時候,他也回應我了?!比舨皇沁@樣,她現(xiàn)在也沒有機會站在這里了,宣芝拍了拍八卦爐的爐耳,“還有八卦爐的主人,太上老君?!?/br> 八卦爐聽到自己的主人的名字,高興地晃了晃,爐耳上掛著的鐵鏈撞出清脆的響。 “我其實都沒為他們上過幾炷香。”宣芝重新望向玄晟元君的神像,“我想,神靈庇佑眾生的心都是一樣的吧,他們愿意借神力與我,便代表他們愿意庇佑這一方的民眾?!?/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