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延
葉晟對著鏡中的自己抹好口紅,把鏡子放下。 好了,現(xiàn)在可以出門去面試了,她拿過沙發(fā)上的皮質(zhì)淺棕色挎包出了門。 畢業(yè)后就干了不到一年的本職工作,因為婆婆去世她又花了將近半年的修復悲痛的心情,再之后她就憑著興趣行事,干鑒黃師不過是隨性而至。 發(fā)覺工作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后又考慮到自己頹廢太久硬是堅持了幾個月才辭職。 說起來,不單單是因為前任太黏人被自己甩了,他日益高漲的控制欲和不穩(wěn)定的情緒也是催化劑。 當然分手的階段是那家伙發(fā)誓要改過自新之后不到兩周之際,對方很會照顧人很體貼,但是細的有點令人發(fā)指了,后來演變到每天查她的通訊和出行,葉晟的內(nèi)衣貼身物品都是他買,穿在身上的每件物品幾乎都經(jīng)過他手,因為他的審美很好,也愿意大包大攬。 他們幾乎不吵架,因為齊淮是個脾氣和修養(yǎng)一等一絕佳的家伙,他從不吐臟字,永遠對她呵護有佳。他們最生氣的一次齊淮的臉色恐怖陰森的要命,看到葉晟的恐懼后,齊淮下一秒巴掌就落在了自己的臉上然后認真地給她道歉。 可是六年的感情還是像風一樣吹散了,她提分手的那天下午,她拖著滿身的疲憊回到家,一到客廳就看到了拆了滿桌子的快遞。 無法自抑的憤怒使得她沖上前去狠狠扇了齊淮一耳光,葉晟面色冷如霜,只吐出兩字。 “你滾。” 齊淮的眼眶里立馬涌出淚水,明明那樣帥氣穩(wěn)重的男人在她面前脆弱的仿佛一個稚童。 “怎么了,親愛的?” 又是一耳光,“我受夠你了,齊淮?!?/br> 本來以為他可以做到他說的管好自己的控制欲,她相信他,結(jié)果一回家就發(fā)現(xiàn)他把從老家寄過來的快遞拆的粉碎。 葉晟一口氣咽不下去,直接沖進臥室,“哐當”一聲巨響門被狠狠甩上。 半小時后,葉晟面色沉重地坐在沙發(fā)上,氣半天是她搞錯了,旁邊是臉頂巴掌印殷勤給他倒茶的齊淮,可是她心里的一口氣怎么也咽不下。 她上班的時候在手機上看到快遞已簽收的信息,一回到家看到滿桌子泡沫紙和拆得光禿禿的箱子就誤以為是齊淮干的。 結(jié)果搞半天是自己弄岔了。 葉晟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她的手掌撐住額頭雙眸低垂。 為什么她會沖動到直接動手,連問都沒有問一下? 眼角余光通過指縫看到滿臉擔憂掛著勉強笑容的齊淮,她的心臟頓頓地跳著,血液的流速都變慢了。 她已經(jīng)不會再心疼他了,或許是N年之癢,也或許是隱藏在和睦關(guān)系下的兩人相處關(guān)系并不真正適合,在一次次摩擦中她失去了對他的喜歡和憐惜。 很煩。 真的好煩。 “齊淮,我們分手吧?!?/br> “啪”一聲,茶杯落地。透明的碎片摔在地上折射出葉晟的一臉冷漠和齊淮面上的震驚和心碎。 這一次分手伴隨著葉晟的疲憊和齊淮道歉和哭到最后的沉默徹底終止,一些不可逆轉(zhuǎn)的變化已經(jīng)產(chǎn)生,齊淮連夜買了去國外的機票,當他在微信上告訴葉晟后只換來了被刪除的下場。 葉晟坐在室內(nèi)手捧熱茶感受著溫度回想起了幾天前的事,分手還不到兩個月,她好像有點忘了那個男人了,葉晟失笑,這樣心大也蠻好的,不沾情愛一身松。 因為她是面試最后一個人,她完全有大把的時間準備,說不緊張是假的,這兩年在事業(yè)上還真的有點虛度光陰,完全獨立是簡單又不簡單的一件事,不過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差不多徹底適應了一個人的生活,除了鬼這種不可抗力有時候不得不需要別人,一些細小的麻煩一個人解決更有效率些。 “葉晟,到你了?!?/br> 許久才有身穿正裝的干練女性喊她的名字,葉晟刷地站起來,起身那一刻心跳如擂鼓。 可當她打開面試辦公室門的那一刻又平靜下來,要相信自己,她在大學時候成績優(yōu)異就有參加競賽拿獎,獎學金什么的也是不用說,獎項不缺自己也有工作經(jīng)歷,心態(tài)放平,只有情緒穩(wěn)定才能發(fā)揮地更好。 葉晟深吸一口氣,面帶標準微笑走了進去。 當視線觸及到一排面試官正中間的一人后,葉晟差點要喊出那個人的名字—林修延。 一身挺拔西裝,面若冠玉,頭發(fā)都整整齊齊地梳在腦后,額頭飽滿,美目似畫,鼻梁高挺,唇形完美,面部輪廓在精致和柔美間取了一個剛剛好的中間值。 林修延看到葉晟卻沒有絲毫反應,眼含笑意,嘴角微揚,春風化雨般的親和力又透露出微妙的距離感。 當葉晟走出辦公室深深嘆了一口氣,她已經(jīng)盡力了。 結(jié)果只能看天命吧,不過遇到林修延是完全出乎預料的事,太巧了吧。 林修延是她前任齊淮的好兄弟,自從齊淮跟他戀愛后,兩人沒多久就疏遠了。 不過葉晟沒在意也從來沒問過,再度見到林修延第一反應是有點尷尬,不過仔細想來有什么好尷尬。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單身了不說,他們當初疏遠也跟她沒什么關(guān)系,所幸也就坦然面對了。 “葉晟,好久不見?!?/br> 當葉晟挎著包包正準備走出電梯的時候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林修延的聲音很有特色,略低沉有點磁性又會讓人感覺很溫柔好似柳吹春湖,很容易讓人沉湎其中。 “嗯,好久不見?!比~晟看向他,做出一個社交微笑。 “怎么想著換工作了?” 話一出打散那份距離感,林修延走近她,只看他的柔和神情會讓人覺得他們氣氛融洽的好似許久未見的摯友。 葉晟只好不咸不淡地應付著聊幾句,林修延很自然地問到了齊淮。 “分手了?!?/br> 林修延眉毛一跳,他低下頭有點好奇和小心翼翼地問道。 “能告訴我為什么嗎?不說也沒關(guān)系的,畢竟你們談那么久了,這樣分了蠻可惜…” “不合適?!比~晟隨意地開口,面上一派無所謂。 林修延仔細端摩著她的神態(tài),腦中思緒轉(zhuǎn)了一圈后便不沒再開口。 “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br> 走出公司門之后林修延向著葉晟揮了揮手,葉晟點點頭微笑示意。 從公交下了車,葉晟跟著人群穿過人行道有些疲憊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突然什么東西在眼角一晃,葉晟扭頭,片刻功夫表情瞬間大變,后背汗毛連根炸起,一時之間只覺是幻覺。 她的斜后方一面等身鏡照著她,不偏不倚的角度。 鏡中清楚地照著來往的行人,葉晟卻看不到自己的身影,她下意識往后退一步,鏡子沒有絲毫變化。 她壯著膽子往前走了進步,掌心里捏著白譚昨日才給她的束鬼珠。 最終站在了距離鏡子不到3分米的絕對狹窄范圍,可她還是看不到。 鏡子中的自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