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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玉先生,你這是……發(fā)生什么了?” 扎著雙馬尾的女孩子手里還端著一碗熟悉的綠藥湯,露出一臉遲疑的神色,督促受傷隊士喝藥本就是她的工作,如果不是我妻善逸實在太難搞,她也不至于每天去麻煩他的師兄,此時一見到要拜托的對象這幅快要掉色的模樣,端在手里的藥碗就有點不好意思往出遞——稻玉先生已經(jīng)這么累了,實在有點不好再麻煩他了吧? 然而她的遲疑也沒改變最終的事實,黑發(fā)青瞳的劍士抬眼看見她,隨后宛如養(yǎng)成了習慣,熟門熟路地接過了她手里的藥碗,繼續(xù)將行就木地往廢物師弟病房的方向開始邁步,神色都懨懨的,直看得神崎葵欲言又止。 那個,稻玉先生,實在太累的話,也可以不那么關(guān)心你的師弟的,那家伙雖然每次吃藥都很麻煩,不過如果沒人管,就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也會踩在最后時限把事情做好的。 不過這話她也終究沒有說出來,畢竟就算這些天已經(jīng)與其他蝶屋養(yǎng)傷隊員口中“不合群的稻玉”熟悉起來,但還是會與表情冷冷的青瞳劍士有很明顯的距離感,似乎很少有人能突破這層距離防線與他成為朋友——他的師弟大概除外,總覺得他們師兄弟相處的時候氛圍有點奇怪,其他人根本加入不進去。 直覺比較敏銳的神崎葵這么想。 …… 上午在宇髄天元在總部的偏宅進行投擲訓練,除了苦無短刃以及亂七八糟奇形怪狀的古怪忍具之外,還有一些絕對稱得上“歪門邪道”的東西。 比如說受到碰撞就會爆·炸的黑球,包裹了奇怪藥粉的布囊,涂抹各式各樣藥物的短針,甚至還要學習使用機拓,一齊發(fā)射無數(shù)根苦無的機關(guān),據(jù)須磨說,她其實不擅長這種機拓,宇髄天元的另一個老婆才是這方面的行家。 總部偏宅占地面積本就不大,因為是臨時停留的居所,所以僅僅在院子里布置能練習這些的小型訓練場就已經(jīng)是極限了,對于獪岳還需要完成的其他項訓練,還要借用一下蝶屋用于幫助隊士恢復身體機能的某些布置。 所以,下午的訓練會在蝶屋,宇髄的老婆說等到飯時過后再過來找他,比起宇髄天元那只要練不死就往死里練的架勢,他老婆很顯然寬容得多,留出的時間甚至還夠個午休。 當然,獪岳是多么克己的男人,他也信奉所謂的“只要練不死,就往死里練”,并且在自己師弟身上也切實cao作過,按理來說午休時間應該直接拒絕,又或者自己加訓,不過今天的話,他卻沉默地應下了宇髄天元他老婆的好意。 ……他覺得自己的確需要休息,畢竟這一上午對心靈的折磨實在太恐怖了,要對和我妻善逸一樣性格的人溫和講話,并且不把人嚇哭,這簡直比被宇髄天元訓練都要累,可能這就是心靈上的磨礪吧。 過了今天,他就無堅不摧了。 抱著這種信念,獪岳木著臉端著碗進了熟悉的病房。 然而和之前一見到他端藥進來就開始飆高音的反應不同,仍舊短手短腳的廢物師弟這次目光炯炯地盯著他進門,也沒嚎啕也沒大哭,甚至眼神都沒落在他端著的碗里的深綠色藥湯上,反而死死盯著他的臉,有種微妙的躍躍欲試的感覺。 “……” 廢物兒子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奇怪? 獪岳竟然莫名地有點脊背發(fā)涼,大概是上午接受同樣性格的荼毒實在太嚴重,所以留下了段時間的心理陰影吧?過兩天應該就沒什么問題了。 這么想著,他也只是腳步頓了頓,然后就很順理成章地接著邁了下去,停頓的時間很短暫,沒有誰注意到。 “你能不能自己主動點喝藥,我現(xiàn)在很忙的,沒有時間老是被叫過來管你這個廢物?!?/br> 獪岳一邊說著,一邊把藥碗放在了我妻善逸靠著的床頭的柜子上,然后有些煩躁地坐在了床邊,沒好氣地數(shù)落著: “蝶屋的神崎已經(jīng)去找我好幾次了,每一次都是因為你不肯喝藥,太給我添麻煩了,廢物?!?/br> “哈?為什么能說出這么絕情的話?。繝敔斪蛱煲瞾硇帕?,師兄你也看到了吧?爺爺可是說讓你多管管我,結(jié)果師兄就是這么管我的嗎?” 我妻善逸用怪里怪氣的詭異語調(diào)說: “師兄可是整整三天都沒過來耶——師弟因為中了恐怖的鬼毒所以臥床養(yǎng)傷,冷酷無情的師兄每天每天也看不到人影,分明沒有接任務離開,問了小葵也說你每天晚上都會來蝶屋休息,結(jié)果明明住在同一棟建筑物里卻根本見不到人,所以究竟白天跑去哪里快活了啊師兄?!?/br> 獪岳的額頭蹦出一個青筋。 “老師也給我寫信,還說讓你多聽我的話,你聽話了嗎?!喝碗藥磨磨蹭蹭這么費勁,而且誰去快活了?!我每天累得不行好嗎,你也想快活就快點喝藥,等你恢復到能進行訓練的程度,保證你每天快活得要死!我親自給你訓練!” “所以是訓練啊——” 很莫名其妙的,我妻善逸的心情似乎立刻明朗了起來,先前怪模怪樣的表情立刻被傻逼一樣的笑容取代,仿佛神游天外一樣“嘿嘿”了兩聲,然后就膝行著往這邊蹭了過來,金褐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用莫名期待的聲音問道:“對了,師兄,你今天也很累嗎?” “……很累,所以你問這個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