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獪岳臉皮薄,實在丟不起這人。 雖說他真的很想把這沒用的兒子狠狠揍一頓,但我妻善逸在清醒的時候也不是那么好抓的,廢物兒子別的不行,逃跑可是一頂一的強。 學不會一之型的獪岳硬生生沒追上求生欲爆棚的廢物師弟,氣得腦門青筋暴起,一邊追一邊聽這個智商胡亂嚷嚷著給雷呼一門抹黑的事——廢物!你腦子進水了嗎?旁邊還有兩個別的呼吸法的傳人呢,別什么事都往出說啊傻逼?。?! 最后獪岳不得不按著氣到快心率火速的胸口停下來,在我妻善逸的尖叫中惡狠狠地磨牙,正好富岡義勇同門那個小子也戰(zhàn)戰(zhàn)兢兢過來勸架,獪岳也就深深吸了一口氣,把想殺兒子的念頭按捺下去,算是表示休戰(zhàn)。 不能再繼續(xù)了,起碼不能在別人面前繼續(xù)了,廢物兒子的嘴根本就沒有把門的,連老師曾經(jīng)左腳絆右腳摔倒的事都往出說,還是改天在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打他一頓吧。 獪岳這么想著。 而且現(xiàn)在運動過量也不太好,他手臂上的傷口險些崩裂,廢物兒子還斷著兩根肋骨,現(xiàn)在就把人揍了也有點得不償失,畢竟還得讓他來給廢物兒子上藥……現(xiàn)在一看見那張蠢臉就來氣,為了自己的血管著想,還是暫時把這個廢物冷處理一下。 * 但雖然是這么想著,等到紫藤花屋的老婆婆將飯食送到的時候,獪岳還是在沉著臉給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廢物兒子上藥。 “你的腦子是擺設嗎?逃跑的時候速度那么快,結果還能在回房間的時候踩空,從廊道的欄桿處摔下去,怎么就沒給你再摔斷兩根肋骨?真是沒見過比你更蠢的廢物了?!?/br> 所幸都是小擦傷,以廢物兒子的恢復能力,說不定明天就愈合了,獪岳照常黑著臉譏諷了兩句,把紗布系成干脆利落的一個結,隨后就毫不客氣地沖著廢物兒子的屁股踹了一腳,把人攆走:“滾去吃飯?!?/br> “……暴力,過分。” 我妻善逸鼓著臉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后在自家?guī)熜职褮⑷说哪抗馔哆^來之前飛快跑走,裝作自己什么都沒說一樣坐回了自己的食案后面。 ——所以說,師兄果然很過分! 我妻善逸狠狠咬下一口天婦羅,在這種堪稱幸福的味道里食不知味,金褐色的眼睛時不時就偷偷掃去故意和他坐了最遠處對角線的師兄,然后在對方那涼嗖嗖目光看過來之前迅速收回。 他分明已經(jīng)道歉了!而且道歉了很多次,把能想到可以道歉的地方全部都說了對不起,但是師兄還是不依不饒,甚至看上去更加兇神惡煞了……不講理! 我妻善逸在心里細細數(shù)著師兄過分的地方。 性格太差,還老是生氣,根本不給他好臉色看。雖然有的時候很像mama,但是脾氣太暴躁,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溫柔”。身上、身上摸起來倒是很舒服,擁抱的時候也覺得很溫暖,但是因為長得很帥,所以會把女孩子的目光吸引走,這一點就很令人氣憤了!導致師弟找不到女孩子結婚怎么辦,賠人家的老婆啊! 甚至就連禰豆子meimei……禰豆子meimei都喜歡湊過去,究竟是為什么啊?!! 我妻善逸再一次苦大仇深地把目光挪過去,赫然就看見姿態(tài)端正保持著食不言規(guī)矩的獪岳師兄旁邊,蜷縮著睡在在青紫色羽織里的一團——啊啊啊過分!師兄的羽織連他都沒蓋過! 呸,不是,是禰豆子meimei都沒往他身邊湊近過!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哪一邊,我妻善逸覺得嘴里酸溜溜的,“咯噔咯噔”咬起了筷子,然后又引得師兄飛來一個眼刀。 “吃飯不準咬筷子!” “哦……” 我妻善逸悻悻地松開了牙齒,食不知味地繼續(xù)咀嚼著食物——然而還沒等他從這莫名其妙的糾結中恢復心情,另一邊的伊之助又不老實地翻騰了起來。 “權八郎!我要和你比一比誰的頭更硬!” 左右手一起開工,吃著“手抓天婦羅”和“手抓飯”的家伙嚷嚷道:“我還要和你這個師兄打架!喂,聽到?jīng)]有!伊之助大人要和你打架!” “你給我用筷子吃飯!” 獪岳額角一抽,目光在這個長得秀氣但是行為一點也不秀氣的家伙食案上掃了一眼,被這滿桌的飯粒和油乎乎的手掌直接激出了潔癖和強迫癥,鼓著青筋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啪”地就一筷子抽了過去: “食物沒咽下去的時候就給我閉上嘴!惡心死了!” “哈?你現(xiàn)在就要和伊之助大人打架嗎?” 啪! “閉嘴吃你的飯!” “喂!我看你這個師兄是想打——” 啪! “你他媽給我閉嘴?!?/br> “……” “那,那個,師兄……伊之助可能是很餓,我這份也可以分給他一些的?!?/br> 在另一側旁觀的炭治郎腦門滑落一滴汗,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善逸的師兄毫不留情幾筷子抽上去,總覺得心里有點怕怕的……好像是什么從血脈中帶出來的壓制,就算打得不是他,他也看著有點心驚膽戰(zhàn)。 靠譜的長男很習慣照顧同伴,這種時候也不例外,不過在他剛端著自己那一份天婦羅準備站起來的時候,那邊把筷子都快使出呼吸法的獪岳陰著臉往他這邊看了一眼。 僅僅是這一眼,炭治郎就頓時有了一種曾經(jīng)被生氣的mama帶著核善微笑湊近的緊張感,那冰冷的青瞳就宛如兩點鬼火,能讓盛夏炎熱的空氣瞬間沉入寒潭,屋子里彌漫的低氣壓幾乎快讓衣角無風自動,從血脈中溢出的壓制力直接就把三只都嚇得不敢說話,果斷埋頭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