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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善逸倒抽一口涼氣。 他不對勁!救命啊爺爺!他是不是已經缺母愛缺到魔怔了,把師兄擅自和mama來進行對比,如果師兄知道了,肯定會狠狠地揍他一頓吧?!這種想法簡直失禮到就算是他自己也覺得挨揍很活該?。∷运烤乖谙胄┦裁??是現在的賢惠師兄不好嗎竟然敢有這種想法,萬一師兄變回以前的模樣怎么辦,所以趕快忘掉?。。?! 我妻善逸抱著這種痛苦與煎熬,草草洗了一個戰(zhàn)斗澡,隨后又抱著淺木桶回了房間,猜想著屋里也許不會有人——因為根據他的推測,獪岳師兄這個時候應該也準備下去洗澡了。 比起他對于灰塵汗水的無所謂,獪岳師兄很顯然更不愿意忍受所謂的“臟污”,恰巧他在那一片男湯中也沒看見師兄進去,所以他們的洗澡時間應當是錯開了,這樣也就避免了因為我妻善逸突兀騰起的這個荒謬念頭露餡,按理來說是一件還算不錯的事情。 不過“按理來說”似乎一直都是一個flag,當我妻善逸懨懨地重新拉開房間的拉門后,正巧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換上浴衣的師兄在擦頭發(fā),鴉黑色的發(fā)尾透著一股水氣,幾縷沒干的發(fā)絲濕漉漉地黏在脖頸和臉側,見到他進來之后還理所當然地用冷綠色的眼睛把他從上到下掃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了他的頭頂。 “為什么不擦頭發(fā)?” “哎?哎,那個,忘、忘記了?!?/br> “這都能忘,你還能記住點什么?!?/br> 師兄毫不客氣的諷刺了他一句,然后把自己頭頂的毛巾摘下來,冷酷地用下巴示意他坐過去:“過來,廢物,我給你擦?!?/br> “……” 我妻善逸像個傻子一樣,木愣愣地聽從了師兄的指使,頗為拘謹地跪坐在了師兄身前一身位的地方,感受到頭頂覆上毛巾的輕飄飄重量,兩手不安地捏在一起,像是秋天麥穗一樣的金褐色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眼前的地面,額角的汗水混進洗澡后帶出來的水汽里,順著臉龐一同滑下來。 雖然表現的難得安靜,甚至看上去穩(wěn)重到有點不像他了,但是堪稱瞳孔地震的眼神仍舊出賣了我妻善逸——他現在心里慌得很??!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因為剛剛冒出那種匪夷所思的念頭的緣故,所以導致他現在看師兄無論做出什么行為,都覺得很像mama——而且說實話這也的確很像吧?!除了mama,還有誰會理所當然想到幫他擦頭發(fā)??!就算是爺爺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所以、所以,他會有這種想法,師兄也有一定責任吧?誰家的師兄會連這種事都關注啊,有點母愛爆棚了吧?而且很莫名其妙的,他分明在下面的男湯里沒看見師兄,但是師兄為什么也是一副剛洗過澡的模樣,這速度簡直比整理家務的時候都要恐怖。 我妻善逸干澀地滾了滾喉嚨,有點如坐針氈的感受著頭頂不怎么溫柔的動作——不過雖說手法有點接近囫圇洗貓,但是力道竟然很罕見的很輕柔,和師兄平時和他對練的時候一點也不一樣,師兄平時打人可疼了。 “剛才我收到了老師的消息?!?/br> 獪岳面無表情地把廢物兒子一頭金毛擦到半干,然后拎著毛巾抖了抖,強迫癥格外嚴重的把它疊成了小型豆腐塊,才不緊不慢地屈身放在了一邊。 “是用鎹鴉送來的紙條,讓我們前半夜先休息,后半夜會派鎹鴉來叫我們匯合,可能是得到了有鬼出沒的消息。” 剛剛還不知道為什么很沉默的廢物兒子頓時仿佛找回了自我,一臉驚恐地扭過頭,頗為尖銳的高音毫不意外就戳穿了屋頂: “——什么??。∵@么快就找到鬼了?!這鬼也太不會躲藏了吧?為什么要這么沒用啊,我一點也不想剛出門第一天就去面對那么恐怖的東西!會死的!真的會死的??!有妖怪就已經足夠恐怖了,竟然還要出去面對鬼,絕對會被吃掉的吧?!說不定妖怪和鬼還會因為誰先吃我爭奪起來,最后把我撕開一人一半——” “又不是讓你一個人出去。” 獪岳皺著眉看了他一眼,青綠色的眼底劃過一絲嫌棄: “這次主要是老師想讓我來試一試刀,你在后面看著就可以了,更何況妖怪也不會專門過來吃你,這里好歹還有神社,與其擔心這個,倒不如多擔心一下定好的鬼會不會被搶先干掉,畢竟這附近可是——” ——這附近可是遇到了神器和禍津神,雖說彼岸不會主動干涉此岸,但是如果那只鬼不長眼到鬧騰進了神社,或者和什么妖怪勾搭在一起,神明出手截胡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不過這種話不能和廢物兒子說,彼岸的消息藏的嚴嚴實實才好,于是獪岳很迅速就咽下了后邊的話,面無異色地改口到: “——該睡覺了,回你的被窩去?!?/br> “……哦。” 被短暫安撫了的我妻善逸默默鉆進了自己的被褥,仔細想想似乎他也的確不用這么恐懼,因為這可是和師兄一起啊,獪岳師兄那么厲害,一定會“唰唰”就解決掉想要吃掉他的鬼吧?保護他還是綽綽有余的,畢竟mama都會保護孩子的嘛——呸!什么mama,他又被莫名其妙的思緒給洗腦了! 我妻善逸簡直恨不得坐起來給自己兩巴掌——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這種想法還沒完沒了了嗎?老是覺得獪岳師兄很像mama,被知道的話一定會挨揍的!要盡快把這個荒唐的想法忘掉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