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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之前是因為他自己學(xué)不會一之型而感到煩躁,現(xiàn)在獪岳還多了一種焦慮——他的好大兒只會一之型,萬一成為鬼殺隊劍士之后,好大兒因為招式單調(diào)打不過鬼,被鬼吃了,那可怎么辦?。?/br> 后山的桃林里,獪岳死死盯著一旁被嚇得滿頭冷汗戰(zhàn)戰(zhàn)兢兢揮刀的我妻善逸,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視線究竟給師弟帶來了何種程度的壓力,兀自陷入到愈演愈烈的焦慮癥中,眉頭越皺越緊。 ——萬一善逸在通過鬼殺隊選拔后,獨自出任務(wù)時死在了鬼手里,怎么辦? ——萬一善逸連鬼殺隊的選拔都沒通過,直接折在了藤襲山,怎么辦? ——或者更憂慮一點,萬一善逸只拿著他這半吊子一之型出門買菜,被找茬的小混混亂拳打死……怎么辦?(這有點過于離譜了) 他可就這么一個廢物兒子,雖然說老是吵吵鬧鬧哭哭啼啼,但也是他的好大兒,廢物兒子被他打也就算了,被別人打可不行。 被鬼吃了更不行。 無師自通萌發(fā)了“老母親焦慮癥”的獪岳陷入了沉思。 距離鬼殺隊的下一次選拔也不遠了,按照桑島老師的想法,這一次可能是他去參加,善逸大概還有一陣子提升實力的機會。 但是再下一次的選拔不也快了嗎,鬼殺隊的選拔每年都會舉行,一年多才多久,按照十進制的年份計算,四舍五入就是零??! 抱著這種想法,因為不了解自己雷呼一門的實力特點,腦子里貧乏的認知是懂得劍術(shù)的招式數(shù)目與實力成正比關(guān)系,而焦慮到仿佛他的好大兒明天就要哆哆嗦嗦拎著一把小破木刀去殺鬼,陷入了老母親焦慮的獪岳眨了眨幾乎快瞪出血絲的青瞳,做出了一個深思熟慮的決定。 ——不行,他要給善逸加訓(xùn)。 別的先不說,因為善逸很廢物這件事他從很久之前就了解,怎么說他們也是同門的師兄弟,訓(xùn)練的時候最多能隔幾棵樹,那家伙練習(xí)的時候是什么水平,他還是很清楚的。所以獪岳也沒有抱著讓廢物兒子一口吃成個胖子的想法,但最起碼的,他認為很簡單的二之型……善逸那家伙得學(xué)會吧? ………… 我妻善逸打了個寒顫。 頂著師兄從后方投過來“殺氣騰騰”的視線,我妻善逸在這短短一段時間內(nèi)在腦海里把自己記得名字的所有人告別了個遍,甚至連桃山腳下村子里居酒屋老板娘養(yǎng)的那只小黃狗都沒落下,他在意識里格外沉痛與不舍地和大家道別,悲痛入骨,潸然淚下。 而我妻善逸會這樣做的原因自然也很簡單,理由無它,只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恐怕命不久矣了。 昨天他也不知道腦子里哪根弦抽了,在手掌蓋在師兄胸前,費力撐起一塊間隙的時候,手指頭就不受控制的那么一抓…… 手,手感一級棒……!??! 如果這是別的什么東西,比如說饅頭啦桃子啦,我妻善逸都會覺得無所謂,甚至可以托在手心里隨心所欲地把玩,但問題是,他抓的可不是什么能隨便把玩的死物,那可是男人的胸,而且是獪岳師兄的胸啊! 身為男人,被同為男性的存在用這種方式抓了胸前,這別說是獪岳師兄了,隨便換成哪個人都會生氣的吧?更別提獪岳師兄本來就看他不順眼,前兩天遭雷劈之前還往他頭上砸桃子讓他離開桃山呢,昨天他沒有暴斃在當(dāng)場,純粹是獪岳師兄還沒反應(yīng)過來吧?! 但是偷來的命終究不會長久,已經(jīng)過了一晚上,就算獪岳師兄會因為變身妖怪師兄而耽誤一段時間,過了這么久也該反應(yīng)過來了——現(xiàn)在師兄投過來的殺必死視線就是征兆,他我妻善逸恐怕就要在和女孩子結(jié)婚之前被師兄打死了??! 沒死在地獄訓(xùn)練中,沒死在鬼殺隊選拔里,也沒死在殺鬼的任務(wù)里,卻要因為抓了師兄的胸,而被師兄打死嗎?! 救命??!爺爺??!他不想死?。?!單單因為不小心抓了師兄的胸就被打死,這種死法就算是下地獄也會被嘲笑吧?說不定他下輩子都會因為這么慫的死法而找不到老婆啊!所以爺爺你今天為什么要出門,只有獪岳師兄和他獨處,他命不久矣了?。。。?/br> 我妻善逸含著眼淚在心里一通哀嚎,如果不是獪岳師兄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陰森森地盯著他,他真的很想就這么趴在地上大哭一場——不過他不敢,要是妖怪師兄他還勉勉強強敢大哭幾聲,但現(xiàn)在的師兄可是正常狀態(tài),萬一因為他哭得太吵而多砍他的尸體幾刀該怎么辦?。?/br> 就算是死,也最起碼爭取留下一具全尸吧? 悲觀主義者我妻善逸這么想著。 就在他已經(jīng)開始考慮下輩子投哪個地方的胎的時候,我妻善逸突然渾身一哆嗦——原因是突然從身后傳來的不耐煩聲音。 “喂,善逸?!?/br> 獪岳師兄陰著臉,背后浮著一層黑氣,青綠色的瞳孔看上去仿佛閃爍著殺意,用低沉的語調(diào)叫他過去: “你給我過來。” 嗚,嗚嗚……嗚哇哇哇哇——!爺爺!師兄準備動手了!他要死了!他馬上就要結(jié)束這享年十幾歲的人生了!他好害怕,他真的不想死,他現(xiàn)在突然懷念起妖怪師兄好了,雖然妖怪師兄想把他憋死在胸肌里,但是他這不是還沒死呢嗎?正常的獪岳師兄好可怕?。。?! 心里的恐懼幾乎快要溢出來,我妻善逸在原地僵了幾秒鐘,然后含著眼淚視死如歸地轉(zhuǎn)過身,磨磨蹭蹭地開始挪小碎步——早死晚死都是死,但是能晚死一會兒是一會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