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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萊時常問供,總是下意識的去看別人的表情反應,側頭看洛銀河,見他面色淡然的看著縮在墻角的喬安。 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如此淡定的人倒當真少見,即便是如五皇子那樣的人,從前因為一個案子,前來提人,見了內牢,也忍不住皺眉。 章萊問道:“下官為大人換個地方吧?” 洛銀河點頭:“勞煩章大人再安排一張臥榻?!?/br> 章萊不明所以,也依舊照辦。 一間普通的房間里,只剩下喬安和洛銀河二人,章萊一直在門口守了將近一個時辰,屋里二人交談的聲音極低,直到洛銀河開門,章萊才見到,喬安竟在臥榻上睡著了,眉心偶爾抽動一下,人卻是睡得極沉的。 洛銀河向章萊告辭,低聲在他耳邊道:“若是順利,明日大人再問,他便不會一無所知了?!倍螅苯訜o視了章萊疑惑的目光,款款一禮,出了擷蘭苑。 直到坐進馬車里,墨為將車簾掩好,他的神色才凝重起來,他是劍走偏鋒用催眠來為喬安植入一段記憶的,喬安似乎因為問訊的嚴刑,精神幾近崩潰,是以植入記憶的過程格外的順利,不僅如此,他還有額外的收獲—— 原來喬安,是前司禮監(jiān)提督太監(jiān)德培的遠親,那德培早已經因為梁琎案被殺,可他尚有東西存在城北的當鋪里,是他臨刑前才告訴喬安的,讓他必要時做必要之用。 可不知為何,喬安未對章萊提,許是當日就沒太上心,將此事埋在記憶深處了,又或是那東西不拿出來還好……一拿出來,便會讓他陷入更難的境地。 看看時間,今日入宮,怕是來不及了,索性便回將軍府,若是李羨塵回來了,正好拉他去一趟城北當鋪。 結果恰好和李羨塵前后腳進府,李羨塵見對方把自己讓他好好休息的話當了耳旁風,不僅眉頭一皺,道:“我果然就該把你綁在床上?!?/br> 誰知添宇和墨為兩個小子,極快的對視一眼,滿臉憋笑,而后各自掛上一副公式化的非禮勿視的表情,眼皮都不抬的伺候各自的主子凈手。 洛銀河自然知道李羨塵話里的意思,也知道這倆小子已經到了滿腦子歪心眼兒的年紀,懶得和他們計較,向李羨塵道:“一會兒有事嗎?” 李羨塵道:“你不好好休息,還想去做什么?” 洛銀河便將城北當鋪的事情說了,道:“這樣的事情,還是親自走一趟放心?!?/br> 李羨塵剛想說,你在府里休息,我去就是了,但轉念一想,除非真把他綁屋里,否則,誰知道自己傻呵呵的替他跑腿,回來的時候,他會不會老實的等著自己,心里暗罵,怎么就偏偏對這么個不省心的禍害的牽腸掛肚。 當下同意,陪他到城北當鋪去一趟,當鋪的后生眼見來了兩個穿著富貴的公子,不冷不熱的道:“二位是贖當,還是手頭緊???” 李羨塵道:“掌事或者司理在不在,請當面敘話?!?/br> 那后生自然慣會看人下菜碟,將軍的氣度非常,他摸不出深淺,巴不得把這可能會燙手的山芋甩出去,道了聲稍待,便去了后堂。 沒太大的功夫,掌事的來了,李羨塵也不多廢話,將那掌事拉到角落,背過堂下的后生、朝奉們,耳語幾句,掌事立時便依言,取了當品,那當品是個魯班鎖的烏木盒子,洛銀河接到手上看,心道這下回去有事做了。 晚膳之后,洛銀河就窩在房間里研究那個盒子,盒子制作精巧,并不是常見的解法,直到李羨塵晚練洗漱都完畢了,回到屋里見他還在擺弄,自己進門他都也不抬。 上到近前,劈手將那盒子拿在手里,看了看,道:“你該休息了?!?/br> 洛銀河作勢要拿回來:“讓我再看看,早解開,早知道里面是什么?!?/br> 結果,李羨塵將那盒子隨手往遠處書桌上一拋,盒子穩(wěn)穩(wěn)當當落在桌上,他道:“你好好睡覺,明天一早我?guī)湍愦蜷_?!?/br> 洛銀河眼睛頓時就放光了,驚道:“你竟然會解魯班鎖?那現在解開看看吧?!?/br> 說著就起身想去把盒子那回來。 李羨塵哼一聲,直接把人橫抱起來,就往床邊走,一邊走一邊道:“盒子都比我重要了,是不是非要我綁你休……” “息”字,被生咽回去了——因為床頭當真板板生生的放著一條大紅的綢緞長帶。 他看看懷里的人,輕輕的笑了,添宇這小子……顯然會錯了意,但是將錯就錯,好像也不錯。 -------------------- 作者有話要說: 洛銀河:怎么連盒子的醋都吃?哎——?你……做什么? 第69章 這就完了? 第二日,洛銀河意料之中起得晚了,抬手揉眼,手腕上松散糾纏的紅緞帶滑落…… 添宇這小子欠收拾! 他一起身,李羨塵便過來了,滿目笑意,給他披上袍子,問道:“睡得好嗎?” 換來洛銀河一個白眼。 將軍當然不惱了,反而遞來一個小紙卷,只有女子的小指粗細,用火漆粘著。 魯班鎖的盒子里,竟然是這個東西。 挑開火漆的蠟封,只見窄窄的紙條上只一行字: “皇二子,生于瀚安廿四年陸月初八寅時三刻,瀾祥閣,右眉梢生朱砂痣?!?/br> 看到這……洛銀河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李羨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