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沒錯！”

    ***

    “——汪！”

    狗叫聲回蕩在空蕩的車間里。

    布丁掙扎得更加用力了，有那么幾秒, 厲拓甚至感覺到自己要是不撒手的話，布丁可能會弄傷自己。

    或許這個車間曾經(jīng)被什么大型動物盤踞？溫湖市的環(huán)保綠化做得太好, 最近幾年各種小動物的確多起來了……沒什么小動物能讓布丁怕成這個樣子吧？這座車間里以前住過熊嗎？！

    “布丁樣子不太對，”實習(xí)生擔(dān)憂地道，“之前就不太好了，厲師兄，如果它不想往前走的話，還是不要硬拖著布丁往前走比較好？”

    “唔……”

    厲拓皺眉沉吟，而布丁一直在叫。

    不過，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汪汪大叫的布丁，好像并不是只對著一個方向叫的。

    大部分時候布丁一直在對著他叫，但好像也不是，布丁對準(zhǔn)的方向和他所在的方向很近，但角度有微妙的不對，布丁對準(zhǔn)的方向，應(yīng)他相差了大概半個身位。

    如果說有個人正緊緊貼著他站，應(yīng)該就在這相差半個身位的位置上。

    厲拓下意識抬手揮去。

    什么都沒摸到。

    ……他在干什么？

    這當(dāng)然是什么都不可能摸到的啊，畢竟那里本來就沒有東西。

    厲拓又看換了個方向、對準(zhǔn)車間深處一陣狂吠的布丁。

    背黑腹黃的德國牧羊犬漆黑的大眼睛閃著濕潤的光，以厲拓對布丁的熟悉來說，這小家伙的的確確好像在看什么東西。

    簡直像是在和人對視一樣——

    ***

    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應(yīng)對著三個不同顏色的混混，但李芷密余光也瞥著鳥窩頭警察那邊。

    鳥窩頭警察剛才那一下?lián)]手的動作很怪啊，簡直像是在確認有沒有人站在自己身邊。

    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李芷密眼珠轉(zhuǎn)動，看向鳥窩頭警察身邊，那個抱著鳥窩頭警察一邊手臂的詭異存在。

    一個半透明的漆黑嬰兒，但身體比一般的嬰兒大很多，可以說是，有五六歲孩子那么大，但身體依然是個嬰兒的巨大嬰兒才對。

    比昨晚那個鉆進他手機里，似乎被陳二煌搞掉的嬰兒鬼大三圈，可能這個大小代表這只嬰鬼厲害些。

    掃了嬰鬼一眼的李芷密，在嬰鬼向他看過來前移開目光，又看向那只十分吵鬧的警犬。

    原來狗真的有陰陽眼啊，他想。

    這只警犬明顯看到了抱著它伙伴手臂的巨大嬰鬼，并且還試圖通過叫聲把嬰鬼嚇走，可惜沒有起到作用。

    鳥窩頭警察是注意到這只警犬的動向，才懷疑起自己身邊是不是有人的。

    那么，引起這只狗的注意的話，鳥窩頭警察也會注意到他嗎？

    要引起狗狗注意恐怕得冒一點險。

    但是——

    值得。

    李芷密轉(zhuǎn)頭正對那只背黑腹黃的高大警犬，與它對視。

    如果人一直注視著狗的話，狗也會反過來注視這個人。李芷密不知道這是什么原理，但他只要知道會這樣就行了。

    被李芷密盯住的警犬，果然叫聲停了一下，也看向他——

    ***

    布丁看的那個方向，真的什么也沒有啊。

    厲拓想。

    這個空曠車間里一點遮蔽物都沒有，難道還會有什么他沒看到的東西嗎？

    厲警官看向布丁突然盯住的方向，那里果然什么都沒有。

    只是，好像，等等——

    ——他看得方向，好像和布丁看的方向，并不是一處……？

    ——我在這里。

    ——這怎么可能呢，案子接下來一點線索都沒有逼得他大腦缺糖了嗎？

    ——有人在這里。

    ——還是快點回去吧，中飯完全沒吃飽的感覺。

    ——看看我??！

    大腦在嗡鳴，兩額太陽xue突突跳動，咬緊牙關(guān)的厲拓猛地轉(zhuǎn)頭，和一個人對上視線。

    哎？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

    還是那個他早上才見過身份證照片，他很眼熟的女……男人！

    “李芷密！”厲拓喝道。

    下一秒，好像一個肥皂泡破開，他耳邊突然響起很多聲音。

    “那只狗叫得好煩??！”

    “小五，不能讓你的小鬼也干擾一下那只蠢狗嗎？”

    “狗和人的神經(jīng)完全不同好嗎！”

    好吵，這幾個人嗓門好大，簡直震耳欲聾，他剛才為什么聽不到？

    而李芷密在聽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間就從地上跳起，拔腿跑向厲拓。

    “我是李芷密，趁能看見立刻開槍！”他吼道，“小心他們有制造幻覺的手段！”

    真的是他們這次要救回來的人質(zhì)李芷密，厲拓意識到。

    這一刻，相信人質(zhì)的話還是不相信，他只有一瞬間做決定。

    厲拓拔槍，開槍，一氣呵成。

    槍聲響起時，銀色雞冠頭、紅毛、藍毛三個混混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哇啊啊啊??！”

    他們的反應(yīng)速度竟然也很快，立刻就地翻滾，而厲拓槍技雖好，但他的視覺依然受到了小鬼的干擾，第一槍沒有射中。

    “這條子看到我們了！”

    “那婊.子要跑！”

    “小五，讓小鬼給那婊.子來個鬼打墻！”

    紅毛話音剛落，掛在厲拓手臂上的巨大嬰鬼就是一動，以不符合它身材的方式青蛙般高高躍起，落下直撲向著大門沖去的李芷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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