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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墻十米內(nèi),都未曾有打斗的痕跡,東胡部落的莽人都被精銳部隊攔在了護城河外,與其說是戰(zhàn)爭,不如說是單方面的屠殺。 他們新上任的天子手里還端著酒樽,懷中是獨占盛寵的麗姬,像是剛剛從宴會上趕來,金絲繡的袍子,滾邊云騰翻滾,盡顯貴族的奢靡。 “陛下,妾愿意為您與將士們舞一曲,祝賀此戰(zhàn)告捷。”麗姬柔柔的說道,誰也沒能發(fā)現(xiàn)她藏在寬大華服下面的手正在微微顫抖。 年少成名,一舞傾城。 不知道是誰先起了哄,一群大漢紛紛迎合,少年天子臉皮薄,被人高捧,炫耀的心思破土而出。 “允。”他瞇了瞇眼,酒液一飲而盡。 麗姬赤腳走到最前方,風中裹挾著淡淡的血腥味,砂礫迷了她的眼睛。華服悄然落地,潔白的雪肌勾得血氣方剛的將士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眼神直勾勾的跟隨著倩影,卻因為天子在場不敢造次。 腳踝上松松垮垮的系著一串銀鈴,隨著主人的移動發(fā)出悅耳的聲音,卻禁錮著她的靈魂。 “以后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能尋聲找到你。”那是他成為天子以后第一次與她講話。 城下單方面的屠殺依舊進行著,不會因為幾人的到來戛然而止。 她動了,美目流盼,腰肢婀娜,素白色的紗隨風輕輕擺動著,將士們都看直了眼,畢竟這可是帝王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倏地,城下交斗的聲音愈發(fā)急促,像是結束前最后的高潮。 她單腳翹立,以右足為軸,長袖輕舒,驟然轉起了胡旋舞,像是一只璀璨的蝴蝶自地上翩然起飛。 周圍的恭維絡繹不絕,瞧著她明艷的身姿,像一把流沙,握不住也抓不到,少年的心里卻愈發(fā)不安起來。 “夠了!”他低聲輕喝道,想要遮住那些垂涎欲滴的視線。 麗姬置若罔聞,愈轉愈快,一陣白光閃過,倏然跳上了城墻。 “我的劍!”離得最近的將士還癡迷于麗姬優(yōu)美的舞姿,劍離主人,在戰(zhàn)場上是致命的危險,他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大叫。 劍刃決絕的抵上了脆弱的頸項,電光火石之間,空中揚起了一道血光,被奪劍的將士臉上濺上了溫熱。 “不!”少年撲上去只抓住了一塊碎布。 “你忘了我不叫麗姬,你忘了東胡是我的故鄉(xiāng)?!彼D難的張口,身子急速的墜落,風“嗤嗤”的從傷口灌了出來。 那最后的一眼,滿目通紅,眼神悲愴。 白色渺小的影子猛然落地的一瞬間,城外的打斗聲偃旗息鼓。 它宣告著天子勝利了。 “卡!”陳珂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意,透過監(jiān)視器的放大,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楚然最后的眼神,這是他預料之外的收獲,簡直是點睛之筆。 “收工!”陳珂拍板,場上一陣歡呼。 “小楚啊,你瞧瞧,很棒!”陳珂激動的語無倫次,“這最后一眼你是怎么想到的?真的絕了!”他豎起了大拇指。 楚然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不經(jīng)意的瞥了沈清川一眼,低眸說道:“即興發(fā)揮,我也沒想到效果這么好。” “來來來,別謙虛,這是你的紅包。”陳珂從懷里掏出兩個紅包,一個是殺青的,一個是驅邪的。 影視業(yè)的人向來比較迷信,大家通常認為演死人不吉利,演員都會得到這樣一個沖晦氣的紅包。 “謝謝導演?!背惠p聲道謝。 “恭喜楚jiejie,殺青了?!憋椦萆倌晏熳拥捻n思道這會兒情緒還沒糾正過來,看著楚然的臉充滿了悲痛和眷戀。 出戲難是每個新人演員都會過的一道坎兒,楚然深有體會。 “吃火鍋啰!”重要的器材已經(jīng)收拾的差不多了,眾人都興沖沖的往外涌。 “楚jiejie,你要去嗎?”韓思道問道,作為劇中最親密的搭檔,他當然知道楚然最近在減肥,所以對于對方的回答已經(jīng)心知肚明。 “要啊?!背恍α诵Α?/br> “嗯?”韓思道意外的歪了歪頭。 “好不容易有占江總便宜的機會,江總不會不愿意吧?”楚然抬眸打趣道。 江泠一把摟住了沈清川,“來者是客,榮幸之至。” 第50章 “清川可不可以送我回酒店“ “江總, 這杯我敬您。”楚然拎起瓶子俯身為江泠添酒,透明的酒液溢出杯口,順著杯壁緩緩的在桌面上聚成一灘。 楚然長相偏明艷那一掛, 平時出席活動也更多的是大濃妝, 此刻卸下了劇中繁復的裝飾, 保持著素顏朝天的模樣, 竟還有幾分清麗,笑起來甜美的像鄰家姑娘。 辛辣刺鼻的白酒隔著老遠都還能聞到味兒,江泠淡淡一笑, 卻遲遲未動。 “承蒙江總栽培?!背幌劝l(fā)制人, 她端起盛滿的杯子一飲而盡, 眼神晦澀不明。 杯子被重重的擱在桌面上,五十三度的烈酒一滴不剩。 沈清川有些恍惚, 當年分手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原來無形中江泠就埋下她和楚然離別的導火索。 “好酒量!”陳珂樂呵呵的說道, 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桌面上的牛油火鍋紅彤彤的, 面上浮著一層密密麻麻的青花椒, 鍋里正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 琳瑯滿目的新鮮菜品擺放的整整齊齊, 看起來誘人極了。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起著哄,氣氛熱鬧, 連帶著平時不敢開的玩笑話也脫口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