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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應(yīng)了?”文森摸了摸下巴說。 “不,我沒有?!彼χ鴵u頭,“是她。她讓我們的朋友想辦法帶了話,我們在我父母面前演了場戲。但是即便是這樣,我父母依舊跟來巴黎陪讀了一年多才回國。乃至于后來也是這樣,我很長一段時間沒辦法直接聯(lián)系她?!?/br> “那一定很難熬?!蔽纳α?,“后來怎么樣了?” “她建了個私人網(wǎng)站,輾轉(zhuǎn)通過老師把網(wǎng)址和密碼給了我,時不時地會在上面發(fā)一些照片近況?!敝x知遙眉眼柔和,“再后來,我通過那個網(wǎng)站找回了她?!?/br> “很辛苦的一段日子,但好在我們都沒放棄?!彼龑⑹植逶诖笠碌囊露道?,“如果說畢業(yè)那年那幅畫是記錄別人的故事,那么這幅畫就是給她的。她總說我是她的光芒,可我現(xiàn)在覺得,她也是我的光芒?!?/br> 那份愛在經(jīng)年累月里沉淀成了美酒,散發(fā)著馥郁芳香。她們曾走過青蔥年少,歷經(jīng)風(fēng)雨,看見了山巔最美的花。 文森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一份來之不易的愛情,祝福你們,我的朋友。” 謝知遙笑著道了聲謝,算作結(jié)束了采訪,匆匆走向通道。 她走得很急,甚至差點(diǎn)崴到了腳。 在出口處,她看見了早就等候在那里的女人。 她緩緩放慢了腳步。 大概是剛從車?yán)锍鰜?,許淮安臉上還架著那副黑框眼鏡,本就是文秀的一張臉更顯的書卷氣濃重。日光灑在她的半邊肩膀,身后的萊茵河依舊奔騰不息。 謝知遙在陰影里站了一會兒,快步向她走去。 她張開手臂,不去理會周圍人的目光,緊緊抱住了女人的腰,面頰埋進(jìn)她的肩窩里蹭了兩下。 “阿遙?”許淮安伸出手抱住她,五指張開穿過她的長發(fā)揉弄她的后腦,“怎么了?” 謝知遙抱緊她不撒手,埋在她懷里悶聲說:“沒什么,就是……” “我想你了?!?/br> 許淮安愣了一下,失笑搖了搖頭,抱住她的手跟著收緊了一點(diǎn)。 這一趟巴黎之行很順利,畫展在圈子里引發(fā)了場不小的討論,但后續(xù)的工作,謝知遙卻出乎意料地推了。 許淮安雖然奇怪,但也沒去在意,反正謝知遙做什么都可以,她又不是沒錢讓她折騰。 這個秘密揭曉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六月中。 深寧的暑氣一浪接一浪,但傍晚的海風(fēng)卻意外地消了暑氣。 謝知遙神神秘秘地把剛結(jié)束一個項(xiàng)目的許淮安拉到了寧海城區(qū)。 還不是周末,這里離市區(qū)遠(yuǎn),往日里人潮熙攘的海邊此刻意外的安靜。 兩個人漫無目的地踩在細(xì)軟的沙灘上,潮水涌上來,浸潤了白日里燥熱的沙土。 謝知遙就在這個時候開口問她:“你還記得咱們以前高中來的時候嗎?” “記得,好不容易考完期末,思源拉著大家好一陣瘋?!痹S淮安跟她十指相扣,笑說,“最后搞得差不多所有人身上全濕透了?!?/br> “是啊……”謝知遙一手揣在兜里,忽然間松開了她在前邊倒著走,笑彎了眼,“轉(zhuǎn)眼都這么多年了,她跟明哲也都快了?!?/br> 許淮安腳步一頓,沖她一挑眉。 神神秘秘好幾個月,現(xiàn)在又突然提這個…… 謝知遙眨巴了下眼睛,湊近些說:“我家聰明的小安能不能猜出來我想干什么?” 許淮安輕笑了聲,站定了說:“干什么?” 謝知遙舔了舔嘴唇,湊過去吧唧親了她一口,看向海邊的落日,說:“畫展之后的這幾個月,我讓文森去幫我做了一件事?!?/br> 許淮安眼睫輕顫,低垂的眸子深邃。 謝知遙從她的懷抱里退開一點(diǎn),緩緩攤開了緊握著的手掌。 她的手心里握著一對戒指。 鉑金為圈,點(diǎn)綴的小鉆精致漂亮。 就像那幅畫所展現(xiàn)的色調(diào)。 許淮安呼吸顫了一瞬,眸色深深。 “小安?!敝x知遙抵著她的額頭,低聲說。 “嫁給我吧?!?/br> 晚霞燒紅了一片天。 許淮安輕輕笑出聲,反手捏了捏她的指節(jié)。 “好?!?/br> 歲月或許漫長,但我愿以余生去道那一句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有兩篇番外。 第88章 番外一 謝知遙記得她回國之后第一次跟謝遠(yuǎn)宏重新聊起過去的事情是深寧秋季的某個晴朗的午后。 深寧的秋天總是干燥的,畫室的窗簾拉開著,于是陽光透過擦拭得干干凈凈的落地窗玻璃潑了滿地。 “喝什么嗎?”謝知遙站在飲水機(jī)前面,側(cè)過頭問沙發(fā)上坐著的父親,“水,茶或者咖啡都有?!?/br> 助理被她找了個借口打發(fā)了出去,此刻畫室里就他們父女倆。 說是畫室,但其實(shí)他們現(xiàn)在在的地方也是個小型的會客廳。許淮安在家里給她準(zhǔn)備的那個小畫室,她一般用來畫點(diǎn)喜歡的東西,比如日常的人物素描,還有后來那個求婚的戒指設(shè)計。而外面的這間畫室,就更多為了日常工作。 謝遠(yuǎn)宏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布置,頓了好一陣才說:“水就可以了?!?/br> 父女兩個人早已不似少年時那樣的無話不談,謝知遙接了兩杯溫水,拿過來放在了茶幾上。 其實(shí)那些事情早就沒什么可以說的了,早已發(fā)生過的事情無法挽回,也早就不需要補(bǔ)償,現(xiàn)在再拿出來說,也只是老生常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