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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碧玉目瞪口呆,驚恐萬分的神情落在沈妉心的眼里可愛又可口,她甚是滿意的伸了個懶腰,玩味笑道:“玩笑而已,何必當真?” 宋明月初顯偉岸的胸口微微起伏,顯然嚇的不輕,平復(fù)了好一陣才皺眉道:“我可不在乎你是個女子,但你不能對我有半點非分之想?!?/br> 沈妉心不禁一怔,幾個意思?這身世不凡的女子就是與尋常人不一樣呵,連有違常倫,大逆不道都可以不在乎!既然有如此海納百川的胸襟,那為何又拒之千里之外? “你等會兒?!鄙驃l心豎起手掌,皺眉沉思了半晌,而后糾結(jié)萬分道:“你的意思是,脫褲子可以,但就是不能放屁???” 饒是對沈妉心口無遮攔早已習(xí)以為常,宋明月仍是忍不住擰起了黛眉,厲聲道:“沈妉心!你……放肆!” 宋明月發(fā)怒的前兆沈妉心可是記憶猶新,趕忙賠笑道:“誒,你別生氣,我這不是打個合理的比方嘛?!?/br> 宋明月嚯的起身,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要走。沈妉心急忙拉住她,慌亂賠罪道:“是我一時失言,都是我的錯。你看,咱們向來無話不談,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呀。若叫倆老頭兒知道了,豈能輕饒我?!?/br> 宋明月停住了腳,卻仍是不看她,似在生悶氣。沈妉心只得故技重施,開始耍潑皮無賴,晃著宋明月的手,討好道:“你知道,我就是個粗人,只會畫畫,論起詩詞歌賦來狗屁不通,你說的那般晦澀難懂,我也就只能那么理解,這不就差了點兒意思嘛。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br> 宋明月依舊不搭不理。 沈妉心輕緩的晃著她的手,眼睛盯著鞋尖,一面嘆氣,一面嘟囔著:“你別生氣了嘛……” “脫褲子放屁,那是多此一舉,你怎能曲解的如此歪斜?”宋明月本就清脆悅耳的嗓音,在此刻聽來仿佛天籟之聲。 沈妉心抬頭咧嘴一笑,更加沒臉沒皮的道:“那您給咱解解惑?” 宋明月嘆息一聲,轉(zhuǎn)過身與沈妉心正面相對,四目相交時沈妉心看的分明,那眸子里有不舍,有眷戀,卻也有決絕。宋明月平靜道:“沈妉心,不論你是男子還是女子,都與此無關(guān)。你只要在我身邊,便不會有好下場,誰人我都可不在乎,可唯有你與明玨,我希望你們一世平安。” “我說的如此直白,你可聽明白了?” 沈妉心平靜如水的點了點頭,繼而問道:“復(fù)仇便如此重要?” “我生來為此。” 沈妉心握住宋明月的另一只手,嘴角噙笑,“那我便是生來為你,陳孤月道我與你有緣,既有緣便是天注定,你不是信那天命難違嗎?老天派既我來,那他趙家便逃不過國破家亡的宿命?!?/br> “你胡說!”宋明月想要掙脫,可沈妉心卻死死鉗住她的手腕。 沈妉心笑意漸深,眸底陰沉,好似變了一個人,“古有云,卦不敢算盡,畏天道無常。陳孤月算盡天道不也算不出我的卦象?宋明月你口口聲聲說在乎,為何信他不信我?” 眼前的沈妉心宛如一只平日里百般溫順卻不知為何突然發(fā)難要咬人的兔子,宋明月看著那雙不見溫和,只剩一片黑沉的眸子,映著自己錯愕失神的臉。她沒來由的心慌意亂,一時間,天地蕩然無存,唯有眼前人。 “我好似在夢里見過你。”她夢囈喃語。 第60章 那是個寒冬夜,宮人所的瓦房白日里不知叫何人砸了個破洞,夜里寒風(fēng)刺骨。剛過及笄之年的宋明月抱著渾身guntang的宋明玨,身上僅披著一層擋不住任何寒冷侵襲的薄被。那一夜,宋明月險些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天微亮?xí)r,幾乎忘了淚水咸澀苦味的宋明月含淚昏睡了過去,夢里她走在一條兩側(cè)宮墻高深的無盡宮道上,腳下是黑色石路,不知何去何從。走的筋疲力盡,她一頭栽到在地,咬著牙繼續(xù)朝前爬,指甲翻起手掌血rou模糊也不敢停歇半分。耳畔有人在笑,有人在罵,有人在呼喊,有人在哀嚎,她終于哽咽出聲,嚎啕大哭。 前方濃霧逐漸散開,有光微明,一道人影朦朧而至,身形修長,身著不曾見過的錦衣華服,溫顏如玉,卻是個女子。她道:“我為你而來,不畏蒼穹?!?/br> 荒誕怪異,此后宋明月極少有夢。 剎那間記起,仿佛冥冥之中。宋明月并非記得夢中女子容貌,卻在腦海里與眼前人重疊,同樣是身形修長,同樣是不曾見過的錦衣華服,同樣是溫顏如玉的女子。 我好似在夢里見過你。 那我便是生來為你,不畏蒼穹。 “我……”二人異口同聲,又欲言又止。 “你講?!?/br> “你說。” 十分默契的相互謙讓。 沈妉心擠了擠嗓子,別過臉,不客氣的竊喜道:“你當真夢見過我?” 宋明月低頭看著不知何時松開的手,仍在夢游,“真的?!?/br> “那我……” 猛然,宋明月抬頭兇神惡煞道:“那你也不準對我有非分之想!”言罷,一抹嫣紅悄然爬上了她的臉頰,不等沈妉心反應(yīng),宋明月飛快轉(zhuǎn)身離去。 宋明月一路小跑到了院門,迎門的小侍童笑著打趣道:“宋小娘子又給沈先生欺負了去?” 此言,恍若隔世。 宋明月怔了怔,板著臉道:“她是丹心先生,不是你家沈先生,莫要胡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