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月光 第63節(jié)
秦見月回答:“不算真實存在的,就是從前那些戲院的縮影。以前京城的戲班子還是很多的,后來慢慢拆掉了不少。其實……” 見她欲言又止,齊羽恬追問:“其實什么?” “我們沉云會館當(dāng)時也是要拆掉的,是程榆禮花錢買了下來,原來這都不是他的地盤。” “哇哦,”齊羽恬笑著,戲謔說,“男神的身姿又偉岸了不少。” 秦見月也羞澀地笑起來。 將她送回家里,合院的燈一應(yīng)亮著。秦見月在冷風(fēng)里吹久,向往著家里的暖融,不自覺加快步伐,推門進廳,暖氣將身體包裹,她放松地吁了口氣。 程榆禮在家里做簡易的糕點。他最近的愛好從焚香變成了研究食物。 人在廚房,穿件淺色毛衣。背影寬闊,雙腿修長。褲腳微微吊著,露出纖細骨感的腳踝。他手中在清洗東西,耳與肩夾著手機在通話。聽見見月的腳步聲過來,程榆禮回頭看她一眼,放下手機。 下一秒,她撲過去將他抱住。 “今天好冷?!彼暰€輕柔,撒嬌地在他胸口蹭,“你猜我怎么度過的?” 程榆禮放下手里的廚具,含笑問:“怎么?” “我想著等排練完就可以回來抱著你不放了?!鼻匾娫滦Σ[瞇地抬頭看他,“就干勁十足了?!?/br> “辛苦了,”程榆禮低頭,輕吻在她眉間:“練得怎么樣?!?/br> 她自吹自擂豎起大拇指:“非常好?!?/br> 眼尖瞄到旁邊案板上的水果,秦見月接過去清洗,又取來水果刀,細致地切。 程榆禮在她耳邊說:“那我得抽時間去看一下?!?/br> 秦見月拒絕道:“你到時候直接看我們的舞臺吧?,F(xiàn)在才哪兒到哪兒呀。都沒成形。” 他不接茬,眼含寵溺的淡笑,倚在桌前平靜看她。少頃想起什么,說了句:“對了,我爸媽下個月回來,一塊兒吃個飯?” 秦見月切水果的手頓住一下:“我們嗎?” “叫上你mama一起,還沒好好聚過一次?!?/br> 切好的梨被擱在碗中,秦見月抓了一小片往他嘴里塞。她欣然同意:“好啊?!?/br> 程榆禮捉住她的手腕,推開那片濕津津的梨。 “梨不能分?!?/br> “什么?”秦見月很意外。 他一字一頓地,重復(fù)一遍:“不能分離?!?/br> 秦見月忍不住翻白眼,那片梨被她很堅持地塞進他的口中:“無語,還講究這個?!?/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07 06:32:41~2022-07-08 00:04: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大熊的侄女 5瓶;豬豬二號機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8章 今天的晚餐是taco和幾道意式甜點, 高腳杯里裝著細膩的阿芙佳朵,被咖啡浸潤的冰淇淋。程榆禮做任何事情都細致入微,即便只是一時興起的愛好。他精益求精, 連拉花水準都屬上乘。 “好精致哦, 我都不忍心把它切碎?!毙〗饘偕灼镉吵銮匾娫虑宄旱哪樑c濃黑的發(fā)。她舉著餐具,懸起不落。 無情的叉尖嵌入渾圓的冰淇淋, 頃刻攪碎。程榆禮兩根長指夾住叉柄,旋了一周, 將奶油遞送到見月的唇邊:“嘗嘗。” 秦見月順勢含住那一片冰淇淋, 香草的味道混著苦咖的澀,她沒有嚼, 只用舌頭將它裹成液體:“好甜呀, 我給兩百分!” 程榆禮將叉子放在餐盤之中,托腮看她, “好了,少吃一點, 很涼?!?/br> “不行不行,都快化了。我要趕緊把它吃完?!?/br> 他嘴角輕掀,笑得清潤。 秦見月用完精致晚餐, 想起程榆禮的公司落實之事, 于是問他道:“你買樓了嗎?” “在南嶺街?!?/br> “聽說那里寸土寸金。”雖然在他面前提金錢, 影響并不大。 他果然大方地說:“小數(shù)目?!?/br> 兩人交談還沒幾句, 后院傳來狗叫聲, 秦見月用濕巾擦干凈手, 忙急著去寵幸她的狗兒子。咕嚕咕嚕又更了名, 程榆禮嫌四個字喚起來復(fù)雜, 干脆就叫它咕嚕。 咕嚕搖頭擺尾沖著見月, 籠子一打開,飛快地撲到見月的身上。 “好香啊?!鼻匾娫旅稍锏拿l(fā),嗅了嗅。 程榆禮悠閑倚在一邊,說道:“叫林阿姨帶它去洗了澡?!?/br> 咕嚕對秦見月表現(xiàn)得不是一般的熱情,粘人地扒在她的身上半天不肯下來,吐著舌頭往見月的臉上舔。她哭笑不得地把它扯開:“我不在的時候它粘你嗎?” 程榆禮苦不堪言地點頭:“一樣?!?/br> 兩只玩具球,一只小足球,一只網(wǎng)球。 “來逗逗它。”秦見月把網(wǎng)球塞到程榆禮手里,“看它去撿誰的球?!?/br> 揉揉狗頭,她鬼使神差拋出個問題,抓著咕嚕的耳朵說:“這樣,爸爸mama要是離婚了,你撿誰的球,今后就跟誰,好不好?” 咕嚕晃著身子,熱情吐舌。不知是聽沒聽懂。見準兩個同時拋到遠處的球,四只蹄子就飛快地蹬了出去。 一分鐘后,程榆禮的網(wǎng)球被撿回。 他撥開咕嚕的嘴巴,從中取出球,幽幽說道:“跟爸爸,爸爸不會問這么泯滅人性的問題?!?/br> “……” 她還絞盡腦汁在想如何反駁,那人手上的球又被擲了出去。 秦見月是晚上睡之前收到齊羽恬的消息。 齊羽恬在微博發(fā)了一條秦見月演出時的彩排照片,附上一張二人合照。沒有太張揚,她發(fā)在超話里面,粉絲紛涌過來喊老婆,也有不少在夸見月—— 哇好漂亮的小jiejie,是劇照嗎? 這是哪個小演員?好像沒見過哎。 齊羽恬回復(fù):是我的朋友啦,人家是京劇演員哦~~ 粉絲:太漂亮啦!好有氣質(zhì)! 果然!老婆的朋友也是大美女! 美女貼貼。 齊羽恬:到時候節(jié)目上了,大家多多支持宣傳??! 粉絲們:老婆說什么就是什么。 盡管很多人都是在賣一個面子,秦見月還是看得心底愉快開花。 “樂什么,讓我也高興高興?!背逃芏Y在一旁瞧著她,慵懶開口。 秦見月把手機塞到枕下,側(cè)過身去抱住他,親親他的嘴巴。 結(jié)婚快一年,她已經(jīng)不像初識那般羞赧跟拘謹,與他相處自如起來,有人還會惡劣拱火,頗有老夫老妻的趣味。秦見月此刻眼神頗有幾分惆悵意味地看著他:“你說我們的戲會有人看嗎?” 程榆禮篤定說:“當(dāng)然?!?/br> 她撅起嘴巴:“你在哄我是吧,你明明都沒有看。” 他說:“我看好你的才華?!?/br> 程榆禮手臂攬緊她,手掌托在秦見月的腰腹,將她往上托一托,低頭吻一下。 秦見月笑著說:“你這樣盲目支持會讓我迷失自我的!” 窗戶外邊,春夜乍現(xiàn)。霧鎖東南,催花雨落。程榆禮斂眸看她緋色的頰,余光里是飄搖的山茶花瓣,兩相映紅。他低頭與她對視,不知道秦見月心里在打什么算盤,她就這么看著他,不出半晌,竟不覺間臉越發(fā)變紅,她握住他的手往上挪。 程榆禮的掌下是她胸前睡衣口袋上質(zhì)地綿軟的小浣熊。 升騰的體溫之下,心跳微微撲騰。 她說:“我給你那個好不好?” 他略顯意外地揚一下眉,笑問:“感激一下我的‘盲目支持’?” 秦見月羞澀低頭:“今天我高興,過期不候?!?/br> 他纖長手指挑住她的衣襟,自然不拒:“來吧,享受一下老婆的恩賜?!?/br> 平淡又不平淡的夜,春雷滾滾在耳邊,秦見月躺在程榆禮懷里倒是睡得意外甘甜。她總算不再噩夢纏身,再厚重的悶雷也不驚擾她的幸福,而化為夢境里奏樂的鑼鼓。 睡得不踏實的人變成了程榆禮。 他不做噩夢。但頻繁做夢這事本身對他而言就足夠吊詭了。程榆禮絕不是夜長夢多的人,不論是考試失利或者與家人隔閡,從沒有任何困惑能夠震蕩到他最深處的安寧??謶?、不安、焦慮,這類詞匯離他遙遠。他多么六根清凈一個人。 程榆禮也沒有料到某一天他會半夜三更從夢里驚醒。 是夢到有人替他看手相,指著他的婚姻線說三道四。 雖說夢境大都不可信,但涉及到命理的一些內(nèi)容,聽起來頗為玄學(xué)。 想必是那梨讓人吃壞了,程榆禮大半夜不睡覺,盯著自己手掌看了會兒,可惜他絲毫不懂。只會顯得行為古怪。 于是又挪眼看向窗外,那朵飄搖的山茶于無聲處讓春雨打落了。 翌日,秦見月起床時,程榆禮竟還躺在身側(cè),難得一次見他睡過了頭。 空氣清新,她想感受晨光沐浴,轉(zhuǎn)而去到院落里洗漱,瞥見那只從沈凈繁那里被帶回來養(yǎng)的鸚鵡。 含著一口沫子,秦見月沖它起調(diào):“月——” 鸚鵡梗著脖子:“月月,我老婆,月月,我老婆!” 秦見月失笑,學(xué)著程榆禮的動作,敲它腦殼:“笨死了。” 程榆禮一邊步子懶散往外面走,一邊低頭執(zhí)著看著自己的手心。 “程榆禮,”秦見月刷完牙齒,回眸問他,“你覺得自由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