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 第105節(jié)
“我不過是了解他們罷了。”陸明華輕笑,不以為意。 燕元華貪看她從容含笑的眉眼,一刻也不想挪開。 剛剛開朝,京兆尹門前沒多少人,馬車徐徐停在對面。 “要不要我們進去聽?”燕元華問。 “我不想見他?!标懨魅A拒絕。 “不用見,我們去堂后聽?!毖嘣A躍躍欲試的說。 陸明華有些心動,又覺得,她這樣貿然去,會不會不好。 “你就不想聽聽到時候怎么說?”燕元華如此說著,終于說動了陸明華。他帶著人,堂而皇之的進了京兆尹府,在府尹恭敬的侍候下在堂后坐好。 京兆尹正想問問這位主來此何事,外面就有人來說,有人上門來狀告。 他正遲疑,就聽燕元華含笑說,“去吧,去好好判?!?/br> 心中一個激靈,他立即猜到,這件事怕是和這位主有關,立即告退出去。 果不其然,來人狀告文安伯府二爺陸成頌害他性命,甚至,還拿出了證據(jù)。 那人在躺下哭喊,說是他險死還生,躲躲藏藏一年才總算弄明白了原因,請府尹為他做主。 這話,京兆尹只信了一半,害命是真,至于原因證據(jù),怕是瑞王所為。 不過他也沒有追究,立即命人去拿陸成頌,自己看著狀告心中嘖嘖稱奇,想不到會有這種事。這陸成頌見了小女兒陷害大女兒,毀她名聲,不做主也就算了,竟然還幫著掃尾,斬草除根。 當然這種人也有,不過是唯利是圖,見著小女兒前程好所以偏心罷了。 京兆尹雖然不明白,可見得也不少。只是這陸成頌運氣不好,眼光也不好,被放棄的大女兒如今成了瑞王妃,小女兒被休棄,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不多時,陸成頌便被人請到了京兆尹。 然而,一直到站在大堂,他整個人都驚疑不定,實在想不到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8-23 00:44:44~2022-08-23 15:42: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彩虹棉花糖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六十九章 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陸成頌心知今日此行,定然和他有關,可不論怎么看,他都認不出來此人是誰。 直到他聽完上首府尹說完罪證, 腦袋嗡的一下, 回神了。 京兆尹每次開堂, 除非特殊情況,外面的百姓都會過來圍觀, 此次也不例外。 話音剛落,外面就哄得一聲熱鬧起來,不少人都忍不住去看陸成頌, 想不到這老爺看起來挺正經(jīng)的一個人, 背地里竟然會干這種事! “小女兒算計大女兒,他還幫忙?” “怎么會有這樣的爹啊?!?/br> “他那大女兒好可憐啊?!?/br> “噓,噤聲,你沒聽說姓陸嘛?!?/br> “姓陸怎么了?” “你忘了去年京里的流言啦,就寧國侯府那個,”那人說的遮遮掩掩, 可旁人卻都懂了。 “你是說他大女兒就是那陸明華!”眾人頓時都驚了。 “胡說什么,那可是未來的瑞王妃!” “竟然如此,我之前還疑惑, 好好的怎么過繼給了長房,有這樣當?shù)? 難怪。” 一眾人議論紛紛, 剛還有些疑惑, 如今再看陸成頌, 便只剩下不屑和譏諷了。 偏心也就算了, 結果小女兒是個狠毒的,大女兒又有這樣大的造化,真是瞎了他的眼嘞。 “大人……”陸成頌穩(wěn)住神情,想要辯解,卻被京兆府尹再三砸下來的證據(jù)弄懵了。 他不死心,還想狡辯,可人證物證俱全,哪兒有他辯解的余地,在問過他沒有證據(jù)證明自己后,就被定下了罪,拖下大堂,至于罪刑,還要再議。 一系列的過程干脆利落,可謂是京兆府近些年難得的迅速了。 外面圍觀的百姓議論聲不止,四下散去,準備和相熟的人好好說說今天的事。 堂后,陸明華聽著陸成頌不甘喊叫著被拖下去,不由怔然。 這個困擾了她這些年,自從她出嫁,就不聽纏繞著她,想盡辦法想從她身上謀奪好處的人,讓她如今也不得安生的人,就這樣被解決了? “明華,你不高興嗎?”看她出神,燕元華低頭問她。 “我,”陸明華茫然的張了張嘴,下意識搖頭。 “那就好?!毖嘣A頓時笑開。 見著他笑,陸明華就也笑了,眨了眨眼,她終于回神,然后笑意越來越濃。 “我高興的,我很高興。”她喃喃,眼睛變得晶亮,看著燕元華燦笑,說,“濟安,謝謝你?!?/br> 謝謝你,幫我解決這些。 “口頭說謝可不行。”燕元華側身看著她笑,有些遺憾這里都是靠背高椅,若是圓凳,這會兒就能離明華更近,若不得,還能得個擁抱。 “那你想要我怎么謝?”他素來都是這樣讓她正經(jīng)不起來的性子,陸明華失笑問他。 “你看,這荷包都舊了。”燕元華提起腰間配著的荷包,心中蠢蠢欲動,他又心疼陸明華,不想讓她做這些,卻又惦記著,想多得些她做的東西。 只是如此? 陸明華頓時就笑了,說好。 燕元華立即就開心起來。 他站起身伸手示意,說,“熱鬧也看完了,我們走吧。聽說福順樓來了個新廚子,善做南菜,我定了一桌,去嘗嘗?” “好?!标懨魅A抬手搭上,無端默契。 等出了門才恍然,再仔細一想,竟也想不起來到底是什么時候就和燕元華行止間如此親昵自然了。 京兆府尹審完了人,就準備去后面見見那位主子,也想問問他對于陸成頌到底是個怎么處置法,結果卻被親衛(wèi)攔在了門外,不多時,就見那兩人出來,徑自走了。 他心里有些著急,就見眼前攔著他的親衛(wèi)笑開,湊過來低聲說了幾句話。 “那陸成頌不識相,為父不慈,還總來糾纏陸小姐。我們王爺沒別的意思,也不想讓陸小姐為難,只是,還望府尹費點心,讓他懂事些,沒問題吧?” 趙十一含笑問。 京兆府尹自然不能說有問題的,連連點頭微笑,滿口讓趙十一放心。 那牢獄之中,多的是讓人聽話的法子。 “那這刑期?”他試探著又問一句。 似這般殺人未遂,定罪不一,多的十年,少的三年,似陸成頌這樣只是因為掩蓋流言殺人,情形并不算惡劣,一般來說,三四年也就夠了。 “自然是依照律法來了,殺人未遂,我記得,可以判個十年的吧?”趙十一笑了。 京兆府尹心領神會,連連點頭。 趙十一這才滿意,又和他寒暄幾句,就追上了馬車。 昏暗的監(jiān)牢,耳邊不絕的□□聲,陸成頌被衙役壓到了最深處,推進了一個單獨的牢房。 他踉踉蹌蹌的撲倒在地,轉身就見牢門被加上大鎖,忙不迭的撲過去,連聲喊叫,“你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就這樣對我,我可是瑞王妃的生——” “胡說什么,”一個衙役聽見動靜照著他嘴就來了一下。 唇齒劇痛,陸成頌悶哼一聲捂住嘴,只覺滿口的腥甜之氣,他顫著手拿開,上面除了血,還有兩顆牙齒。 剛才衙役那一下子,直接就打掉了他的牙。 “你,你們大膽,放肆!”他顫著手指著那衙役,口齒不清的說。 “再胡言亂語,你以后就別說話了。”衙役冷喝,盯著他的眼神陰狠,目光落在他嘴上,似乎在打量著怎么割掉他的舌頭。 陸成頌被駭?shù)牧⒓撮]上了嘴。 “都進了這里,還做夢呢,也不想想,嗤——”衙役笑了一聲,余音饒有深意,走了。 陸成頌卻傻了,想,想什么? 他忽然瑟瑟,坐在墻邊出起了神。心中忍不住的猜測自己為什么會落到這個地步,然而,其實并不用多猜。 那個傳播流言的人只是這上京城中再尋常不過的一個混子,他根本沒那個能力逃生,更沒那個能力搜集什么人證物證,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 想起衙役的話,他頓時都得更厲害了。 是陸明華!不,是瑞王!是他做的。 對,一定是他,是他嫌他去打攪陸明華,所以就把他送進了這里面。 陸成頌打眼看著周圍,只覺各個牢房里好像都有人在暗中看他,昏暗的牢房看不清楚,一個個在微弱的燈影下晃動,仿佛隨時都會奪取他性命的餓鬼一般可怖。 他忍不住縮緊,想著會不會有誰接了那瑞王的命令,來取他的性命。 會是誰? “誒,你是怎么進來的?”旁邊牢房的人敲了敲欄桿,聲音嘶啞。 陸成頌不敢說話,自顧自的坐在那里。 “還用問,能送到這兒來的,誰不是謀財害命來的?!绷硪粋€牢房的人冷笑。 “問問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看看咱們到底是誰先出去?!毕惹暗娜撕咝σ宦?。 “出去?”陸成頌下意識接話。 “做什么夢呢,都來了這里,等著的只有死刑,出去?下輩子吧,”他嘶啞著笑了起來,沒人應和,死一般的沉寂。 陸成頌當時就傻了,死刑? “不,不,肯定是弄錯了,弄錯了!我頂多是殺人未遂,怎么會是死刑,不可能,不會的。”他喃喃道,但一想那個高高在上的瑞王,心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