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他其貌不揚(yáng)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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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喝酒的人都知道,酒醉在細(xì)不在粗,同樣一壺酒,舉壺喝完或許毫無感覺,但若用小盞一口口下肚,不多時便會頭暈?zāi)垦!?/br> 老東西想套話,從他們剛到時就想套。 酒過三巡,沈清河扶額擺手:“不行了,在下素日家教甚嚴(yán),少有飲酒,如今已是極限了?!?/br> 縣太爺“哎呦”一聲,舉壺便斟:“這哪行啊沈先生!再來一杯!” 沈清河強(qiáng)撐著又喝一杯,更加頭暈無法自持,咬字都不再利索。 待覺得時候差不多了,老狐貍捋著胡子開始現(xiàn)行,湊過去悄聲道:“咱們這剿匪可是難如登天著呢,得虧五殿下神武,若換個人,怕是剛來便要被這群山嚇跑了,沈先生說是不是?” 沈清河閉著眼,點頭直稱是。 老狐貍一笑,繼續(xù):“先生與殿下一路形影不離而來,定然知曉他的全部打算,咱們不知,殿下下一步,打算怎么干?。俊?/br> 沈清河醉醺醺的,含糊不清吐出句:“你們這些府衙里,都有接應(yīng)山匪的內(nèi)鬼,要想動兵,得先除……除……內(nèi)鬼。” 老狐貍一拍手,當(dāng)即附和:“可不是嗎!必定是有內(nèi)鬼啊,但是人那么多,咱也不知道那內(nèi)鬼長什么樣子啊,殿下英明神武,必定有得是計謀引出那些內(nèi)鬼,先生說是與不是?” 沈清河輕嗤一聲,未言語,緩緩撕開眼皮,迷蒙著眼神瞟向?qū)Ψ降暮?,伸手,指著其中一縷被編成小辮兒的胡須,道:“孫兒編的?” 老狐貍哈哈一笑,重新回到人形,連忙拆開道:“小孩子不懂事,正是胡鬧的年紀(jì),平日別的不喜折騰,偏與我這把老胡子過不去,都快被他給揪沒了,讓先生見笑了?!?/br> 沈清河仍是笑了聲,重新閉眼道:“多大了?” “五歲了,上個月剛過完生辰,屬老虎的,長得也虎頭虎腦,就是太過頑皮,不教人省心?!?/br> 沈清河點下頭,眉頭蹙了蹙,待再睜開,雙眸便回歸清明,無一絲醉意。 在老狐貍察覺到異樣的神情中,他往前靠了靠,低聲說:“證據(jù)我都搜集到了,那些被招安的山匪,只是一問,便將你供了出來?!?/br> 縣太爺心一咯噔,瞪大了眼,身往后仰道:“沈先生此話何意!本官實在聽不明白!本官……本官為官十幾載,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沈清河不急不躁,依舊維持著那副平和的語氣,平湖似的眼睛靜靜盯著人,說:“為官十幾載,不會不知道,官匪勾結(jié),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吧?” 作者有話說: 二更還是在十二點前友友們(點煙) 第44章 經(jīng)驗 大晚上的, 沈清河還沒有回來,施喬兒百無聊賴,把邀月逮回了房中喝茶閑扯。 施喬兒現(xiàn)在還對邀月還有些疑惑在身上, 如今得來了機(jī)會,便又提起曾在路上問過的:“照你之前跟我那么說, 你應(yīng)該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女才對,怎么會跑到宗人府, 給五皇子當(dāng)護(hù)衛(wèi)了呢?” 邀月喝的茶是施喬兒親手做的茶湯, 里面加了果仁果脯, 與她素日喝的散茶截然不同,飲一口在嘴里, 茶湯裹著果仁,好喝好吃。 想必是吃人嘴軟, 邀月今晚耐心許多, 饒有興致地攪著茶湯道:“記得我那回跟你說的嗎, 我的錢都被那對死鬼父子騙沒了。” 施喬兒點頭,不由坐得離她近了些, 道:“然后呢?你身無分無,被迫流落街頭,五皇子對你一見鐘情,把你帶回家, 給你好吃好喝, 從此以后你就留在了他的身邊不離不棄?” 邀月皺著眉,看著施喬兒的表情很是無語凝噎,頓了片刻道:“你腦子里整日都在裝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怪東西?一見鐘情?我倆剛認(rèn)識的時候一個十三一個十二鐘個鬼的情?還帶回家好吃好喝, 你當(dāng)他是活菩薩下界普度眾生呢?” 施喬兒一歪頭, 眨了下眼:“難道不是嗎, 那你們倆怎么認(rèn)識的?” 邀月翻了個白眼:“我快餓死了,他給了我一個饅頭,就這么簡單?!?/br> 施喬兒:“就這?” 邀月:“不然呢?” 因為那一個饅頭,她記了那個人三年,后來再見,便是宗人府雜草橫生的破屋中。 施喬兒嘆了口氣,手肘抵在桌面上,雙手托腮道:“看來美好的故事當(dāng)真都只發(fā)生在話本子里,現(xiàn)實中英雄救美的皇子殿下是個結(jié)巴,剛下山被騙錢的小俠女不講理,還兇巴巴。” 邀月喝了口茶,白她一眼道:“沈清河真是把你保護(hù)得太好了,現(xiàn)實中哪有那么多美好,還不離不棄,我們江湖人從來都是說散就散。” 施喬兒轉(zhuǎn)過頭,望著邀月,好奇道:“你會和五皇子說散就散么?” 邀月神情怔了一怔,隨即揚(yáng)起眉梢道:“那是自然?!?/br> 施喬兒本皺眉,但不知為何,朝著她的眼神忽然一亮,欣喜道:“相公!” 邀月嘴里的茶差點噴出來:“誰是你相公??!” 直到沈清河的聲音從她身后響起,清清潤潤喚了聲——“三娘?!?/br> 邀月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是沈清河回來了。 她現(xiàn)在對這姓沈的莫名有些發(fā)怵,當(dāng)即將茶一口飲盡,轉(zhuǎn)身便要開溜。 沈清河卻叫住她:“月護(hù)衛(wèi)稍等。” 風(fēng)光霽月沈某人獨自跟老狐貍周旋一晚上,還被迫喝了不少爛酒,現(xiàn)在頭昏腦漲,眼角和耳根緋紅guntang,十分不適。 卻還是從袖中掏出一紙字條,交給邀月,和和氣氣道:“這上面是贛南地區(qū)所有與山匪勾結(jié)的府衙,人物名字都已寫下,南康縣令的親筆,不會有假,這兩日便可將人秘密收買,對于日后給山匪放出假消息,有大用。” 邀月驚到一個字說不出,難以想象這家伙是怎么不動聲色把這樣天大一件事給干完了,手略微哆嗦著接過字條,頗有些小心道:“要是收買不了,怎么辦?” 沈清河垂眸想了想,片刻后抬眼道:“就地處決吧,反正留著也沒什么用?!?/br> 邀月呼吸一凝,看著沈清河的眼神中滿是驚恐,撒丫子就跑了。 施喬兒走上前,將門關(guān)好。這兩天越發(fā)回暖,沈清河不在的時候,她總愛開著門通風(fēng),但沈清河一回來,這門就必須必得關(guān)上了。 果不其然,門縫剛合上,她就感覺身上一沉,鼻息間滿是酒氣。 沈清河從她身后抱住了她,臉埋在了她脖頸中,很是疲憊似的,一遍遍小聲道:“娘子,我難受……” 施喬兒本來還想兇他兩句喝這么多干嘛,但一聽這話,再多的埋怨也沒有了,先軟著聲音將人哄到榻上臥下,給他脫好鞋,取來涼帕子,輕輕敷在那張滾熱通紅的臉頰上。 這是沈清河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在她面前展現(xiàn)出醉相,過往夫妻小酌時,微醺的時刻也有過不少,但像這樣一臥倒就連眼皮撕不開,的確是頭一回。 還跟個小孩似的,攥著她的手不松開,非要她在旁邊,直等過了半晌,面上的guntang分明降下不少了,依舊喃喃念叨:“娘子……難受……” 施喬兒哭笑不得,看他這幅模樣,既心疼又覺得好玩,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的臉頰道:“沈清河,你今年三歲啊,怎么酒一喝多,就變成小娃娃了?!?/br> 也罷,誰讓素日里都是她對著他撒嬌呢,怎么輪都該輪到他一回了。 施喬兒上榻,把她的醉酒小相公摟在懷中,輕輕拍著后背,柔聲安慰著。 沈清河醉著也不安分,時不時親下她的臉親下她的唇,緊緊擁著她,小聲呢喃道:“娘子,我不想待在這里,我不喜歡,我想回家。” 施喬兒一聽,越發(fā)心疼了,眼眶都紅了紅,臉頰貼在沈清河臉上道:“等忙完這些咱們就回去,以后這種活兒再不要往身上攬了,你還是最適合教書,閑時寫寫簡牘,累了就喝口我給你打的茶湯,如此便很好了。春夏秋冬,總有我們自己的小日子過,何至于到這些陰詭漩渦中,平白耗費許多精力,你不快活,我也不快活。” 沈清河聲音越發(fā)低下去,臉埋在她頸中,頗有些委屈道:“娘子,對不住,讓你隨我到這里受累……” 施喬兒照他后背輕拍一下,酸著鼻頭道:“夫妻之間說什么受累?再說是我要非得跟你過來的,又不是你逼著我,回去我就跟你老丈人說明,是我不聽勸一定要隨你來,他要生氣就盡管打斷我的腿,我才不舍得讓他動你一下子?!?/br> 沈清河的呼吸有些哽咽,沒再說話,就這么緊摟著他的小娘子,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格外漫長。 次日,沈清河破天荒日上三竿才起床。 某位天潢貴胄已經(jīng)在門外等了小一個時辰,見他推門出來,兩眼瞬間放光, 沈清河品著朱昭的眼神,感覺活似餓了一宿的狗看見一根rou骨頭。他自知把自己比作rou骨頭不恰當(dāng),把皇帝兒子比作狗更不恰當(dāng),但就是覺得……甚是相像。 “可把,先生,盼出來了!”朱昭頂著倆大黑眼圈,圍著沈清河興奮道,“昨晚上,我連夜,派人,去了周遭府衙,字條上的人,現(xiàn)已,全部被控制,控制不了的,全部就地解決,而且,一點風(fēng)聲,都,沒走出去!” 一臉求夸。 沈清河停下步伐,定睛凝視朱昭片刻,神情復(fù)雜。 “殿下,您都不需要睡覺的嗎?” 他以為這份名單放出去,起碼能讓他喘兩天氣兒的啊。 朱昭眉頭一皺,感覺這事不簡單,一臉神秘道:“睡覺?這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嗎?” 沈清河:“……” 沈清河:“去練你的兵吧,他們需要你?!?/br> “得令!” 解決完朱昭這邊,沈清河梳洗完畢剛要吃口熱飯,老狐貍縣太爺又登門了,對著他二話不說先是一跪,接著涕泗橫流道:“老朽已經(jīng)將功補(bǔ)過,還請先生一定上表陳情,保住我這一家老小人命,求先生!求先生?。 ?/br> 沈清河吹著熱粥還要回應(yīng),不愿多說一個字:“會的,知道了,下去吧。” “多謝先生!先生的大恩大德!老朽沒齒難忘!” 等人終于都走干凈了,沈清河將手中溫?zé)嵴玫闹喾旁谑﹩虄好媲啊?/br> 施喬兒拿勺子喝了一口,品著縣太爺方才那副死了親娘的樣子,道:“他都官匪勾結(jié)了,還想朝廷開恩,倒是怪敢想?!?/br> 沈清河:“也不一定,畢竟沒有確鑿證據(jù)?!?/br> 施喬兒瞪大了眼:“你不是跟他說有證據(jù)嗎!” 沈清河氣定神閑喝了口粥:“我詐他呢?!?/br> 施喬兒徹底說不出話了。 她突然間感覺只要她家相公想,天王老子也能被玩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而此時的施喬兒也并不知道,將各個府衙的內(nèi)鬼拔出,不過是沈清河走的第一步棋。 之后半月之內(nèi),南康縣看似風(fēng)平浪靜,但每到午夜時分,菜市場口都會慘叫連連,等第二天人們一上街,地上徒留一大灘發(fā)暗的血跡,什么都沒有。 衙差說,是在殺豬。 是不是殺豬,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贛南各個府衙開始嚴(yán)查賊戶,凡是一戶人家近來有跟山匪通風(fēng)報信,一整條街的人都別想活。百姓們?yōu)榱嘶蠲娂娕艿窖瞄T承認(rèn)自己哪名親人在山上為匪,近來有沒有見面,見面說了什么,全部交待了出來。而為了防止被鄰里坑害,他們也開始日夜嚴(yán)查街區(qū)人家有沒有同山匪走動,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不必等官差上門,自行扭了人送到衙門中,衙門檢查以后發(fā)現(xiàn)情況屬實,對扭送者另有嘉獎。 一時間,民風(fēng)之肅清,曠古絕今。 那些開始沒有招安的山匪,經(jīng)過這一輪下來,有山不能下,有家不能回,原本是刻意藏在山上,如今是被生生逼在了山上。 如此絕境之下,主動招安者又添萬千。 傍晚時分,朱昭照舊頂著一雙大黑眼圈找上沈清河,絲毫未避施喬兒,到了張嘴便道:“先生,真乃神人!距今為止,一兵一,卒未動,匪患已平,大半!” 沈清河神色淡淡,放下手中典籍道:“還剩多少。” 朱昭:“五萬匪眾,聚集東西南,三面群山,三位匪首!” 沈清河思忖著道:“最兇殘的三個?!?/br> 真正的軟硬不吃油鹽不進(jìn),決心和朝廷硬剛到底的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