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他其貌不揚(yáng)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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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清了清嗓子,對著外面一吼:“來人!把老大老二老三全都給我叫來!一個不許留!都出來吃飯!” 沒多久,傳話小廝回來,哭喪著一張臉道:“來不了啊主子,都忙著呢?!?/br> 施虎急了,眼一瞪:“這大過年的能忙什么!繼續(xù)喊!” 作者有話說: 大過年的能忙什么呢~ 第36章 新年 大年初一, 因施虎哄了朱為治一晚上,現(xiàn)在倆老頭打著哈欠看孫子孫女拜年。 丘兒霜兒雖是一胎雙生,但卻是一個隨爹一個隨娘, 不過都是生得雪團(tuán)一般,小孩子家家的不經(jīng)凍, 又好跑出去玩,臉頰上總紅彤彤一片, 搭著身上的紅襖子, 看著喜慶慶的招人疼。 “外公新年好!祝外公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小孩子的聲音嫩生生的, 清亮又悅耳,把施虎稀罕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兒, 連忙從身后拎出兩個面口袋大的紅袋子,招呼著倆孩兒:“來來來, 看看外公給你們包的紅包, 可不要再被你們爹騙走了, 說什么也不能給,知道嗎!” 朱為治本在旁邊也跟著傻樂, 樂著樂著感覺情況不大對,犯起郁悶道:“不對啊,我是爺爺你是外公,按理拜年也該先給我拜才對, 怎么先拜你了?” 施虎當(dāng)著孩子的面不好擺臉子, 咧嘴強(qiáng)笑:“因為這里是我家,有意見啊,有意見您回自個兒家去?!?/br> 朱為治吃了一記啞巴炮, 氣得喝茶不吭聲。 這時管家老許慌慌張張從外跑來, 嘴里嚷著:“不好了不好了主子!出大事了!” 施虎給下人使了個眼色, 先把倆小的領(lǐng)出去,然后才一拍桌子怒火沖天道:“你才不好了!你全村都不好了!大過年的說什么話!晦氣不晦氣啊你!” 老許照著自己嘴巴拍了下,哭喪個臉道:“實在不是我晦氣啊主子,是當(dāng)真不好了。二姑爺今早入宮面圣,回來路上遇見了都御史家的公子,那醉酒王八大年三十在花樓里放蕩一夜,大早上人還暈著呢,見了咱們二姑爺不知死活說了兩句二姑娘的胡話,二姑爺就把人給揍了一頓……” 施虎一拍大腿:“揍得好!不光雁行揍他,我還要揍他呢!不知好歹的東西,誰的胡話都敢說!” 老許的臉哭喪更厲害了:“主子您聽我說完啊,主要卸個胳膊腿都沒什么,關(guān)鍵是……咱們二姑爺把人揍得暈死過去以后,覺得不解氣,回過頭又過去補(bǔ)了一腳?!?/br> 施虎端茶往嘴里送,不當(dāng)回事道:“補(bǔ)哪兒了?” 老許:“命……命/根子……” “噗——” 施老頭一口茶噴了出去。 他放下茶盞,摸著胡子“嘶”了一聲,頭往老朱那邊一湊,低聲詢問:“我記得那個李御史家里,可是六代單傳?” 朱為治伸出只手,低聲回應(yīng):“五代,去年老李努努力又要了個。” 施虎松了口氣:“啊那這事就好辦多了?!?/br> 半個時辰后,國公府書房中。 朱傳嗣笑瞇瞇推開門,看到正在專心研究邊陲地勢圖的秦盛,清了清嗓子道:“好巧在這里見了,妹夫今日可好啊?” 秦盛面對地圖頭也不抬:“還行?!?/br> 朱傳嗣將門合上:“嘖嘖,你是還行了,李御史那可鬧著要進(jìn)宮告御狀呢,說你把他兒子這輩子都?xì)Я?,得要你?fù)責(zé)。” 秦盛仍舊頭也不抬:“怎么個負(fù)責(zé),我把他給娶了?” 朱傳嗣:“……” 朱傳嗣:“我發(fā)現(xiàn)一張床上還真是睡不出兩種人,老二說話句句噎人,現(xiàn)在連你也學(xué)上了?” 提到施玉瑤,這下?lián)Q秦盛說不出話了。 朱傳嗣心里舒坦了,慢悠悠走過去道:“放心吧,岳丈大人有法子擺平這道,李御史也就是嘴上喊得響,實際他最不想把這事鬧到陛下耳朵里,不然吃虧的還是他們。” 秦盛終于抬起來,皺眉看向朱傳嗣:“那你來這里跟我說這些,干什么?” “廢話”兩個字臨到嘴邊被他生生咽下去了。 朱傳嗣一臉的高風(fēng)亮節(jié):“這不覺得快三年沒見了,想和你溝通一下感情,促進(jìn)一下咱們連襟之間的情誼。我倒是想和老三家的說說話,偏小沈他整日忙著盯那些卷牘。除了你,我還能找誰呢?” 秦盛徹底不耐煩:“你有話直說?!?/br> 這也是他最不喜歡朱傳嗣的一點(diǎn),說話拐十八個彎,看著和和氣氣,實際從頭到腳一身心眼子。 真不知道為什么把大姐嫁給他。 朱傳嗣語氣一沉,干脆破釜沉舟似的一問:“雪化之后,東南剿匪,能不能一起去?” 秦盛重新將目光落到地形圖了,“哦”了一聲道:“今日陛下也是在與我說此事?!?/br> 朱傳嗣樂了:“你如何回答?” 秦盛:“不去?!?/br> 朱傳嗣:“?” 朱傳嗣:“原因?” 秦盛修長粗糙的手指點(diǎn)在地圖的一處,道:“這里是陰山,如果說秦嶺淮河對漢人來說是南北分界,那么陰山對于蠻人來說就是里外分界。不得陰山,即便鎮(zhèn)壓蠻人再久,稍有不慎,他們便能一鼓作氣攻下中原。陰山南,挨黃河,黃河之上,便是西夏王朝。西夏王朝的老國王雖年輕時曾在大涼為質(zhì),又靠大涼的擁扶得到王位。但是他的國家只要處于陰山一日,他就注定只能與蠻人同仇敵愾,必要時,與蠻人聯(lián)手,一起進(jìn)攻大涼?!?/br> 朱傳嗣正色起來,心慢慢沉下來,說:“你的意思,是現(xiàn)在蠻人還在想著入主中原?” 秦盛目光如炬,指尖猛叩地圖一聲:“不是還在,是他們從未放棄。你知道現(xiàn)在的蠻人首領(lǐng)是誰嗎?” 朱傳嗣眉一皺,猜測道:“呼延金?” “呼延金早就死了?!鼻厥⒌?,“現(xiàn)在的掌權(quán)人是他的小兒子呼延伏。那小子由他的祖母一手帶大,他祖母是誰?是昔日蠻人王朝最后一個正出公主,把孩子捆在背上上戰(zhàn)場的人物,由她教出來的,不是老虎就是狼。兩年前我扒了他大哥的皮,你猜他怎么報復(fù)的我?他把我的幾名親信擄走剝皮抽筋扔在了我的軍帳前,還用血在我的帳上寫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八個字。他的父兄都快被我殺沒了是沒錯,但姐夫,他能在無人依仗的情況下,憑一己之力統(tǒng)一蠻人部落總領(lǐng)黃金家族,可最可怕的是這些嗎?不是,是他今年,只有十八歲。” 朱傳嗣聽完,久久不能回神,兩耳不停回響,震耳發(fā)聵。 秦盛皺緊了眉,目露不安:“我不信軍營中一名細(xì)作不會出,他們不會不知道我已經(jīng)秘密回了京城,在京城待一日,我就不安一日?!?/br> 朱傳嗣張口,再不提剿匪:“你打算何時回去?” 秦盛:“過了十五。” 看場花燈,陪個人。 …… 夜晚,朱傳嗣回到住處,心中甚是苦悶。 施喬兒正跟大姐學(xué)繡花,見大姐夫唉聲嘆氣的,便問:“姐夫在愁什么?” 眼尾本就要有褶子了,再嘆氣更不顯年輕了。 朱傳嗣將披風(fēng)掛好,隨口道:“剿匪剿匪,到現(xiàn)在丁點(diǎn)頭緒沒有,去年里人和款砸進(jìn)去那么多,硬是連聲響兒都聽不見,眼見雪開始化了,再拿不定個主意,我這個侍郎的位子也別坐了?!?/br> 沐芳咬斷錦線,道:“總不能就指著你一個,朝中其他人就沒有個辦法嗎?” 不提還好,一提朱傳嗣更氣,啐了聲道:“那幫老迂頭,在京城里過慣了舒服日子,哪里能想到別的點(diǎn)子,張口閉口不是招安就是一網(wǎng)打盡。那些是匪徒啊,又不是狗啊貓啊的,聽不懂人話不知道躲藏。他們縱橫千里山區(qū),足有數(shù)十萬人之多,豈是一朝一夕靠著兩句空話便能擺平的?要想徹底剿清,十年八年都是算少的,真是要愁煞人了?!?/br> 施喬兒聽在心里,隱隱也有些發(fā)愁,想了想抬臉道:“雁行哥哥不是回來了嗎,讓他去不行嗎?” 朱傳嗣嘆口氣,也不好跟她說這其中利害,只道:“你雁行哥哥還有更要緊的事兒忙,總不能外頭讓他管著,里頭還讓他管著,拉磨的驢也不該這樣使喚?!?/br> 施喬兒忍俊不禁,掩唇輕嗤一聲。 這時外面的丫鬟揚(yáng)聲道:“三姑娘,三姑爺來接了。” 施喬兒起身,好聲道:“那我就先去了,jiejie姐夫早些休息。” 朱傳嗣點(diǎn)了下頭。 沐芳摸著她的手道:“路上慢些,手爐還熱乎嗎?” 施喬兒笑得甚甜:“熱乎著呢,放心吧?!?/br> 其實哪里用得上手爐,她一出去手就被沈清河的手被攥住了,那可比手爐暖和多了。 待施喬兒走了,朱傳嗣抱怨更甚,垂頭喪氣道:“內(nèi)憂外患,滿朝文武硬是沒有一個頂用的,難不成當(dāng)真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我泱泱大涼僅有的幾個能人,全在開國時用完了?” 沐芳也不知也怎樣寬慰他,只道:“哪里有你說的這樣嚴(yán)重,再差的境況橫豎也差不到三年前了,那個時候都過來了,還用擔(dān)心現(xiàn)在嗎?” 朱傳嗣想到三年前,點(diǎn)頭:“確實?!?/br> 那才是真真的無人能用無人可用。 沐芳舒口氣,眼角余光瞥到三妹留下的繡活,便拾起來道:“這上面的鴛鴦她都快繡完了,趁著沒走遠(yuǎn),你給她送過去罷,省得大冷天的還要她再跑來一趟?!?/br> 朱傳嗣垮起張臉,多幽怨似的:“哦,知道心疼妹子,不知道心疼相公,我才將外衣解下多久?身子都還沒回暖,又要我出去?!?/br> 沐芳哭笑不得:“那原是我的錯了,也罷,差旁的去送也一樣,不勞煩相公?!?/br> 朱傳嗣“哎?”了一聲,起身去取衣裳:“什么旁的?我就樂意給我夫人跑腿,讓別人來我還不愿意呢,怎么能搶了我的活兒呢,我這就去,等著,馬上回來?!?/br> 沐芳搖頭笑著,一臉無奈。 外頭,夜色涼薄。 施喬兒被沈清河背在背上,兩只手伸到他懷中取暖,碎碎念道:“大姐夫現(xiàn)在被剿匪愁壞了,看他那樣子,感覺匪患一時半會難以解決,偏朝廷就給了他半年的時間,這不是在逼他嗎?” 沈清河溫聲回應(yīng):“東南大地地勢險要,匪患自古層出不窮,早已成了另一番天地。要剿匪絕非易事,但也沒到難于登天的地步,無非是沒有用對法子罷了?!?/br> 施喬兒頓時好奇起來,低頭瞧著他說:“相公這是什么意思?” 沈清河:“破山中匪易,破心中匪難。軍營中尚有大把叛國通敵之人,何況各地府衙?他們第一步就走錯了,剿匪絕不可大張旗鼓,否則匪徒們知道他們具體何時會到,應(yīng)對的法子都想好了,那還剿個什么?最好開始便放出假消息,而且不止要放一次,要讓他們徹底分不清官兵到底何時會來,從哪條路來,如此方可算是成功開局,能有幾分勝算。” 施喬兒眼睛亮了,雖然她不懂兵法啊剿匪啊什么的,但是她覺得相公說的好有道理! 正準(zhǔn)備張口夸兩句,二人身后便傳來耳熟一聲——“妹夫留步!” 朱傳嗣心中許久未像此刻這般澎湃熱血過,拿著繡面兒的手都有些隱隱發(fā)抖。 也可能是凍的。 他止步凝視沈清河片刻,忽然抬臉道:“我與妹夫有些話說,還請三妹……” 施喬兒默默翻了個白眼兒,心想有什么話是不能當(dāng)著我的面說的,但還是從沈清河身上下來,拉著他的手乖乖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快點(diǎn)。” 沈清河點(diǎn)頭,目送娘子離開。 回過頭,有些不解地望向大姐夫。 朱傳嗣克制住語氣中的激動,盡量心平氣和道:“你方才說的那些……” 沈清河:“我方才那些都是瞎說的?!?/br> 朱傳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