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他其貌不揚(yáng)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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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河起身一揖:“不才正是?!?/br> 看年紀(jì),他似乎猜出此人是誰。 “猴兒,今日便到這里,你先去馬車等候?!鄙蚯搴臃愿?。 猴兒有些不放心把先生和這個(gè)面相凌厲的陌生男子放在一起,但面對先生鎮(zhèn)定平和的眼神,他也不知如何留下,便一步三回頭,盯著男子的眼神充滿警惕,慢吞吞出了學(xué)堂。 朱啟依然是開門見山的風(fēng)格,進(jìn)了門二話不說直盯沈清河,張口咄咄逼人:“沈先生聰慧如斯,想必已經(jīng)知道我是誰,故而廢話我也就不多說了。我只說一句——你若是識相,就盡快與我三妹和離。她與我自幼情投意合,若非風(fēng)大誤拋繡球,怎會與你結(jié)下這段孽緣,按照原來的預(yù)料,她早已是我的皇妃,哪里輪得到給你做妻子?!?/br> “我的”兩個(gè)字咬得頗重,似在急切證明什么。 沈清河整理著卷牘,順手又往眼見熄滅的茶爐中加了些柴火,動(dòng)作不輕不重。 朱啟惱了,上前兩步道:“我三妹心里根本就沒你,嫁給你只是迫于無奈,她從小到大喜歡的人一直是我!大著膽子求施國公同意她繡球招親,為的也是我!你當(dāng)日既到了那里,自然知道那場招親實(shí)際只是為我與她兩個(gè)人而辦罷了,從頭到尾,我們之間就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第三個(gè)人!” “沈清河!你聽到我說話沒有!”朱啟徹底怒了,氣勢逼人宛若猛虎。 沈清河拎來茶壺,熱水燙了下茶盞,動(dòng)作細(xì)致輕緩,說:“聽到了?!?/br> 接著抬頭,茶盞往對方遞了遞,溫聲道:“喝茶么?” 朱啟呼吸都急了幾分,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對方毫發(fā)無損,倒把他襯成了無能狂怒的傻子。 他盯著那只茶盞,恨不得一拳打碎。 但吞了下干涸的喉嚨—— “少放茶葉,多謝。” …… 深夜,沈清河歸家,素來不愁病痛的身體,竟破天荒有些頭疼。 許是被風(fēng)吹的。 猴兒一路欲言又止,到了家也是張嘴又閉嘴,一雙猴眼睛亮閃閃瞟著沈清河。 “今日之事,不準(zhǔn)告訴三娘?!鄙蚯搴由裆珶o波,面上卻比平日更顯蒼白,“夜深了,早些休息去吧,明日多睡會,不必早起。” “先生……”猴兒無力般地喚了一句,目送沈清河回到書房。 大人之間的事情,他其實(shí)不太懂,他甚至都沒猜出來今晚那個(gè)來者不善的陌生人會是什么身份,他只知道,先生自從和那人聊完之后,就開始不舒服。 表情不舒服,身體似乎也不舒服。 沈清河回到房中,點(diǎn)了燈換了衣服,撐著洗漱完,身體便不堪重負(fù)倒在了床上。 今夜的風(fēng)好像格外大呢,他心想。 他腦海中混沌一片,什么孔孟,什么道理,全部飛到九霄云外了,唯有鼻尖一縷殘存香氣,還在輕輕撫慰著他。 離三娘上次來已經(jīng)過去許久了,被褥早不知換過多少回,但不知怎么回事,只要沈清河一閉上眼睛,香氣便格外清晰。 尤其此時(shí)此刻。 沈清河刻意不去想,可越刻意便越明顯,連香氣也跟著逼人濃郁。 半夢半醒中,他一身薄汗淋漓,終于克制不住自己,氣息沙啞而又灼熱地喚了一聲:“三娘……” 一只清涼白嫩的小手緩緩伸來,貼在了他的額頭。 施喬兒一身薄紗寢衣,長發(fā)披散,遍體生香。 她緊皺著眉,望著榻上之人沁滿汗珠的清俊容顏,有些不忍道:“怎么這么燙?沈澗你是不是生病了?” 作者有話說: 生了一種怕老婆被人搶走的病qwq 第22章 生病 沈清河艱難地微微睜開眼,看清眼前人是誰,一滴清汗從額角滑落,喉嚨沙啞道:“三娘,你怎么來了?” “我睡不著,想著你這時(shí)候應(yīng)該到家了,便想來看看你。”施喬兒一臉擔(dān)憂,掌心貼熱了便換手背貼在沈清河額頭上,輕聲道,“你等著,我去給你找大夫。” 她剛動(dòng)身,身體便被一股力氣抓住,回頭一看,是沈清河的手,握在了她的手腕上。 男子的手,修長而寬大,青筋微微突起,與她纖細(xì)的皓腕形成一種令人心跳加速的反差。 “別走……” 沈清河喉結(jié)微動(dòng),氣息在感受到掌心細(xì)膩的肌膚時(shí)更加灼熱不勻,視線迷蒙不清地看著施喬兒,極力讓眼神保持清醒,語氣卻帶了繾綣的祈求,吐息輕而生澀:“夜深了,不要出去?!?/br> 施喬兒再度坐在床沿,另一只手貼在他的臉上,盡力給予他片刻清涼,不安道:“可是你身上真的很燙,沈澗你病了,不看大夫是不行的?!?/br> 沈清河嘴角綻出抹淡淡笑意,安慰她:“只是身上有些發(fā)燙而已,用涼水洗把臉就好了,三娘不必為我擔(dān)憂。” “發(fā)燙……”施喬兒喃喃念完,靈機(jī)一動(dòng),“我知道了!你等著,我馬上回來!” 她將手腕從那guntang的掌中抽出,提著裙子步伐輕快,小鹿一般跑出了房門。 等再回來,手里就捧著一沓被打濕的帕子。 施喬兒把帕子敷在沈清河的額上,回想到他掌心guntang,便也往他手里塞了兩條,又用剩下的給他擦了擦脖頸。如此一番下來,沈清河的呼吸平和不少,臉上也沒那么燙了。 施喬兒松了一口氣,趴在床頭雙手托腮,打量著眼前病懨懨的人道:“沈澗,你一定要教書嗎?” 沈清河鼻音清淺,淡淡“嗯”了一聲。 施喬兒皺眉:“那為什么不能把學(xué)堂的位置挪得近些呢?你每日早出晚歸,天氣好些還過得去,若是刮大風(fēng)下大雨,就太折騰人了?!?/br> 沈清河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無血色,久無動(dòng)靜。 施喬兒以為他睡著了,正要把浸熱的帕子再去過一遍水,便聽人啟唇輕聲說:“學(xué)堂如今的位置乃為四鎮(zhèn)交界之處,學(xué)生行路不久可至,若是挪到城中,路遠(yuǎn)耽擱,他們的家里人便不會同意他們上學(xué)了?!?/br> 施喬兒頓時(shí)心情復(fù)雜,頗有些埋怨地嘟囔道:“你這個(gè)人怎么就一點(diǎn)私心沒有呢?” 沈清河在這時(shí)緩緩睜眼,轉(zhuǎn)頭靜靜看她,內(nèi)心洶涌皆壓眼底,極力克制之下眼角有些泛紅。 如此清風(fēng)霽月般的人,因?yàn)檠畚驳募t,竟添了些平日里絕對不見的綺麗妖冶。 “三娘,我有私心的?!?/br> 他望著她的臉,輕輕說著,手指不禁緊握住了手中的帕子,控制住自己不做出僭越的舉動(dòng)。 施喬兒未施粉黛,面色卻雪白中透著淡淡粉嫩,唇瓣圓潤小巧,看著比平日里上了口脂還要水潤晶瑩,宛若一顆新鮮摘下的櫻桃,碰一碰便能滴出水來。 “私心?”她眨了眨眼睛,起身把沈清河額上的帕子換個(gè)面敷上,輕輕笑道,“你能有什么私心,你是我見過的最傻的人,再沒有人一分錢不收去教人念書了,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你過往是靠什么謀生的?!?/br> “我有一些……”沈清河望著她頸間雪白,嗓音低沉,“你不知道的地方?!?/br> 施喬兒聞聲一低頭,正好落入一雙盛滿迷蒙的眼睛里。 她覺得,今晚的沈清河,有些怪。 明明生病之后的人應(yīng)該是虛弱無力的,可不知怎么,她只要一對上他的眼睛,就感覺他眼中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把她往里扯。強(qiáng)勢堅(jiān)決,不容人躲藏。 施喬兒的心跳平生未這樣快過,活像懷中揣了個(gè)小兔子,讓她心慌意亂。 她趕忙起身,眼睛四處瞟著,語氣掩飾不住的緊張:“反正你現(xiàn)在也好多了,那就趕快睡吧。我……我先回去了,后半夜身上若再熱起來,千萬別硬撐著。” 說完抬腿就走,經(jīng)過門檻時(shí)差點(diǎn)又被絆上一跤。氣得施喬兒照著門檻就踢了一腳,罵罵咧咧著把書房的門合上了。 次日晌午,艷陽高掛。 施喬兒從床榻上懶洋洋爬起來,全身沒骨頭似的靠在床欄,多余的一口氣都懶得喘。 四喜用檀木梳給她細(xì)致地梳著發(fā),好奇道:“昨晚您說想和沈先生說些話,去了很晚才回來,回來了又一整晚睡不著,奴婢可真是要好奇極了,您到底和他說了些什么???” 施喬兒打了個(gè)長長的哈欠,無精打采道:“沒說什么,他昨晚有點(diǎn)生病了,全身guntang,我守在那陪了陪他,覺得沒大事了就回來了?!?/br> 其實(shí)她昨天過去是想同沈澗交待一下同朱啟的過往的,但被一耽擱,后來就全忘了。 不過說來也怪,明明少有丈夫能接受妻子過去還同別的男子有私情,施喬兒卻莫名相信沈清河,相信他不會因此對自己發(fā)怒擺臉。 但他如果真有一天知道了,會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什么樣的心情呢? 施喬兒也有點(diǎn)摸不清。 四喜捧著自家姑娘烏黑油亮的發(fā)絲,一下一下慢慢梳理著,聽完話后“哎?”了一聲,道:“沈先生病了嗎?我看他今早精神好像挺正常的,只不過比往常起得稍晚了會兒,太陽出來沒多久便接著去城外私塾了?!?/br> 施喬兒回想一下昨晚:“嘖,看來那幾條帕子還挺管用?!?/br> 不過人生病到底馬虎不得,沈清河畢竟是她丈夫,萬一真出什么好歹,她可不想年紀(jì)輕輕就成了小寡婦。 施喬兒專門派人去拿了藥,熬好之后到了夜里又熱了一遍,等沈清河一進(jìn)家門就給他端了過去。 沈清河接過藥便一飲而盡,明明聞一下都讓人忍不住捏鼻子的苦藥汁子,他卻面不改色一口沒剩,喝完把碗還給施喬兒,好聲道:“太晚了,三娘早些休息?!?/br> 然后便回房了,頭也沒回。 施喬兒呆呆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越想越不對勁,狐疑道:“你有沒有覺得他有點(diǎn)奇怪?” 四喜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納悶道:“姑娘覺得哪里奇怪?沈先生素日里待您不一直這般客氣嗎?” 施喬兒搖頭,眉頭不自覺皺起來:“不,不一樣,以前他待我雖然也客氣,但是……但是那種客氣和這種客氣吧,好像是有那么一點(diǎn)區(qū)別,至于區(qū)別是什么呢……” 施喬兒想半天想不明白,干脆一跺腳:“算了!我真是閑得沒事干才會鉆這種牛角尖,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就是了。走,回去睡覺!” 四喜看了看書房的門,又看了看自家姑娘的后腦勺,百思不得其解地追上去:“沈先生有不理您嗎?他不是把藥喝光了嗎?” 往后幾日,施喬兒胸口中總跟憋著一口氣似的,夜里即便在房中來回踱步,也不愿意去看沈清河一眼。 四喜實(shí)在看不下去,把她硬拉到前院,她才不情不愿往書房邁了邁腳,但過不了多久便會出來,開始還能撐,但等回到房中,便“哇”一聲哭出來,掰著手指頭給四喜細(xì)數(shù)沈清河的罪狀。 兩只眼睛水汪汪,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一字一抽噎道:“他他他!他從我進(jìn)去,兩只眼睛就沒抬起來過,老是盯著他手底下的那堆破竹片子!看都不看我一眼!連我跟他說話,他都只回答,不抬頭。嗚嗚嗚,氣死我了!” 四喜輕拍著施喬兒的后背,哄小孩似的哄了半天,后來試探著道:“所以,姑娘是嫌沈先生同你說話時(shí)不看你?” “不是!”施喬兒含淚嬌呼一聲,繼續(xù)給她數(shù),“其實(shí)也不是因?yàn)樗豢次摇饕恰饕恰m然我不知道主要是什么,但是感覺,感覺你懂嗎?他給我的感覺和以往不一樣了,我總覺得……他在刻意躲著我!” 這時(shí)猴兒在門外喊道:“娘子可否開門?先生有話想同你說?!?/br> 施喬兒眼淚嘩啦一淌:“不見!” 四喜:“……” 到底是誰在躲誰啊。 施喬兒哭哭啼啼一夜,第二天眼睛腫得桃兒一般,用涼帕子敷了好長時(shí)間才能見人。 她認(rèn)準(zhǔn)了日頭高升,沈清河肯定不在家,所以偷偷溜進(jìn)了他的書房,看他每日都在忙些什么破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