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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去的元魂,在你身上?!彼V定地說道。 簪星沒有回答,萬殺陣中,顧白嬰的元魂幫她抵擋致命一擊,讓她在萬殺陣中僥幸撿到一命。而后又被修羅傘攝魂,顧白嬰的那一隙元魂,大半部分早已散在天地中不見蹤跡,還有一小部分,與她血脈交融,同她融為一體。 月色驟然沉寂,天地濃如黑墨,只有紅色的巨樹搖曳多情,在山間燦然盛開。 他眼眸晶瑩,眉眼漂亮得像是個美麗的夢境,語氣卻咄咄逼人,他問:“我的元魂,為何會在你的身上?” 簪星盯著他的眼睛,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卻又因為方才被逼得后退,脊背抵住樹干,發(fā)髻也被身后的樹干也磨亂了。 “砰——”一個微小的聲音從寂靜中響起。 有東西從簪星發(fā)間掉了下來,滴溜溜地滾落到了顧白嬰腳邊。 ------題外話------ “......有大梓木,生于二冢之端,旬日有大盈抱,根交于下,枝錯于上;又有鴛鳥,雌雄各一,恒棲樹上,晨夕不去,交頸悲鳴......”——晉·干寶《搜神記》 晚星簪、布老虎、比翼花吊墜......顧白嬰,DIY手工達人(。 第二百七十章 真愛信使(1) 淺碧的發(fā)簪落在地上,如落在秋色中的一片春意,盈盈誘人采摘。 而站在樹下的人,眉眼冷漠,神情未見半點波瀾。 簪星垂眸,看向掉在他腳邊的晚星簪,顧白嬰沒有要幫忙撿起的意思,良久,她重新抬起頭,目光從顧白嬰身上掠過。 少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她沒說什么,彎腰從地上撿起晚星簪。 簪子已經(jīng)碎了,天魂木沒有了閃爍如星的元魂點綴,便如一截普通的枯木。逢春過后,秋日枯萎,變得不再靈動。 她握著晚星簪,看向神情陌生的顧白嬰,心中忽而有了幾分傷感。 在極冰之淵的時候,這簪子就已經(jīng)碎掉了。黑石城的兩年里,每當簪星想起顧白嬰的時候,總要拿起這簪子看看。很奇怪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她也不算一個記憶力很好的人,偏偏顧白嬰送她晚星簪時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細微的神情她都還記得,仿佛是昨日剛剛發(fā)生的事。她總是想,再次重逢的時候要說些什么,她那時不清楚這簪子的珍貴,待再見面時,一定要問問他,這么重要的東西,為何如此輕易地就送出了,送出去的時候,又為何不告訴她真相。 而如今,他明明就在簪星眼前,可簪星卻很想念他。 那個過去的顧白嬰。 心中仿佛堵上來一層說不出的滯悶,她眉眼平靜,唇角的笑容卻散去了。 少年抬了抬下巴:“你這是什么表情?” 簪星不言,他又不甚在意地開口:“不就一根簪子,至于那副神情?” “不是普通簪子?!濒⑿谴驍嗨脑挘骸笆且粋€很重要的人送我的簪子。” 顧白嬰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隨口問:“你的男寵嗎?” 來的路上,魔族的人曾說過簪星的混沌殿中有七位男寵,此消息震撼了宗門里的弟子,一路上都在討論魔族的風氣是多么不正,男女關系是何等的混亂。 簪星微微怔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盯著顧白嬰道:“嗯,我最喜歡的那個?!?/br> 顧白嬰也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待他回過神后,簪星已經(jīng)走了。只有滿樹的比翼花在風中慢慢淡去,徒留一點幻像的殘影。 少年站在山中夜色里,身影漸漸被月光覆蓋,良久,他望向繡骨槍上那朵艷麗的比翼花,目光漸漸銳利。 簪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而他,為什么又會掛一朵假花在銀槍上? ...... 山中的夜總是很寒冷。 司幽國、或者說司幽村周圍,樹木莊稼都修剪得很整齊。若是強迫癥的人從此地走過,應當會覺得賞心悅目。 簪星在回屋的路上遇到了一個人,少女站在一塊花田前,馀峨山內(nèi)的草木不豐,花田看起來稀稀拉拉又貧瘠,少女的粉色衣裙比花朵還嬌艷,讓這荒蕪的山林看起來也多了幾分活潑與春色。 來人是湘靈派的蒲萄。她從夜色中走出來,叫簪星的名字:“楊簪星?!?/br> 簪星停下腳步。 她還記得這個女孩子,湘靈派掌門容霜最寵愛的小弟子,蒲萄生得很可愛,性情別扭偶爾又大膽直接。當年多羅臺上問顧白嬰問題的那一幕似乎還在昨日,兩年倏然而過,少女五官比那時又長開了一些,驕縱淡去不少,眉眼秀美,站在此處,亭亭玉立。 如果能將眼底的敵意掩飾得再好一點就更好了。 “你見過顧白嬰了?”蒲萄問,聲音有些緊繃。 簪星頷首。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記得你了?!逼烟训溃骸澳阋膊辉偈翘团傻牡茏?,最好不要離他太近?!?/br> 簪星笑了笑:“你到底想說什么?” 蒲萄望著眼前的女子,她不知道,湘靈派那個丑陋的師姐,在臉上的傷痕好了之后,會變得如此光彩耀人。和孟盈那樣鋒利的美貌不同,簪星最吸引人的,是她神情間的從容和蓬勃獨立。這令她的美麗很難找到替代,世上美人千萬,如簪星這般大氣又明媚的卻罕見。所以縱然明明知道顧白嬰已經(jīng)失去了簪星相關的記憶,明明他二人的身份如今也很難再走到一起,可看到簪星的剎那,還是會有危機感浮上心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