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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白嬰不理會她這寒暄,直截了當地開口:“棍子呢?!?/br> “許久不見,你也不知道關心幾句,就知道惦記你那棍子?!苯痿浯溲b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果然是男生外向——”見顧白嬰要炸毛的模樣,女掌柜忙又收斂了笑意:“你先去二樓坐坐,等我片刻,我去給你取來。” 引路的小童將顧白嬰帶去了二樓臨靠江邊的雅座,今日沒有上酒,只上了一壺清茶,盛在雪色的白瓷盞中,青碧盈盈。 茶喝到第二杯的時候,珠簾被人撩開了,金翡翠捧著一個長長的木盒走了進來。 美人將木盒往桌上一放,笑著沖顧白嬰努了努嘴:“諾,就在這里了。這匠人可是我花了大價錢托人請來的,就為了將劍熔鑄成棍,工藝錢可不少,算來算去,我金翡翠也是做了一筆賠本買賣。” 顧白嬰一言不發(fā),將木盒打開了。 木盒的底下鋪著一層雪白絲綢,白綢上躺著一把青色的長棍。這棍子翠色欲滴,如青竹般靈動。甫一入手,微微發(fā)涼,如晚風拂過竹林,潺潺流動的都是生機。棍子鑄造的工藝十分出眾,弧度恰到好處,光滑剔透,而在棍柄處,有一朵小小的晶瑩霜花。 “鑄造師傅說,原本劍上的霜花雕刻精巧,熔鑄了未免可惜,就保留了下來。我想著小楊姑娘是個女子,隨身靈器做得漂亮些也沒什么壞處,就同意了?!?/br> 這棍子做得渾然天成,既精致又自然,上頭或許重新刻畫了一些符咒,元力澎湃,即便在太焱派中,也是不可多得的一把極品靈器。 確實找不出來什么挑剔的地方。 顧白嬰將盒蓋一合,看向金翡翠:“你賠了多少靈石,我來補。” “算了算了?!苯痿浯浒醋∷胍们ご氖?,嗔怪道:“你難得求我辦一回事,還跟我客氣什么。不過我瞧著你氣色比上次好了許多,怎么,最近有什么開心事?” 顧白嬰靈脈有損一事,金翡翠并不知曉。自然也無從知道,自打藏寶地回來后,李丹書先以圣樹果實煉出的丹藥已經給顧白嬰服下一顆,多少有些好處。靈脈在逐漸被修補,他原先藏斂的元力不必再拘束,自然看起來比先前又上了一層樓。 “就那樣,沒什么好事。”顧白嬰看了看外面:“時間不早,我也該回去了?!?/br> “才來了就要走啊,”金翡翠問:“不看點什么?我這今日才收了幾件寶貝......” “不看,”少年毫不客氣地拒絕:“都是些老掉牙的東西,沒什么新鮮的。” 聞言,金翡翠柳眉倒豎,冷笑開口:“顧白嬰,你要臉不要,小時候是誰在我畫金樓倉庫里打滾不愿意走,玄凌子叫回宗門的時候還哭了,如今反倒嫌棄我這里小了?我告訴你,畫金樓就是在修仙界中也是頗有名氣的。你們宗門里那些雞零狗碎,我金翡翠還看不上呢?!?/br> “金掌柜,”顧白嬰受不了她的絮叨,忍不住打斷她的話:“不是你樓里的東西不好,是我,是我的問題行了吧?我沒什么可買的。下回再來捧場行不行?” “什么沒什么可買的,”金翡翠瞪了他一眼:“你就把這棍子直接給小楊姑娘啊?” “不然?” “長了一張風流臉,怎會如此不開竅?!苯痿浯淞R他:“你就不能再買點別的東西一道送給她嗎?旁人送姑娘禮物,怎會直接送靈器的,你這又不是孝敬師父?!?/br> “送東西?”少年莫名其妙:“非親非故的,送什么?” “送花送燈送星星,買玉買金買珠釵?。 苯痿浯浜掼F不成鋼地點著他的額頭:“你要是什么都不做,我看你這輩子真就只能跟她非親非故了?!?/br> 顧白嬰臉黑了下來,站起身放了一把靈石在桌上:“莫名其妙送東西才更奇怪?!彼崞疸y槍抱起桌上的木盒:“先走了,下回再來捧場?!?/br> 少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畫金樓外,金翡翠逮人都晚了,只得一手撐著下巴,望著璀璨的江流,長長嘆了口氣。 “母子倆都一個德行,真叫旁人看得心急?!?/br> ...... 顧白嬰從畫金樓離開,回到宗門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他沒有去妙空殿,只將青棍收好,決定第二日再拿給簪星。 第二日是個晴日,姑逢山進入夏日了,山上雖不及山下炎熱,但晝日變長,日頭出來時,有隱隱潮熱。殿外的花草到了午后被曬得蔫頭巴腦,但在清晨,卻格外有生機。 門冬一大早去逍遙殿,在門口遇到了端著一盒花生酥的田芳芳。 “師弟,師弟!”田芳芳在背后叫他。 門冬腳步一停,不滿地掏了掏耳朵:“師兄,你聲音那么大干嘛,我聽得見?!?/br> 田芳芳將手中包裹精致的花生酥往門冬手里一塞:“牧師弟讓我給你拿來的,他早上去出虹臺去的早,托我將這個給你。我估摸著你要來師叔殿里,在這守了半柱香了。” 門冬將盒子接過來瞅了瞅,打開一看,這花生酥做得很漂亮,小小的一顆,乍一眼看上去,和真的花生一般無二。門冬滿意地點頭道:“品相齋的花生酥,不錯,年輕人很有誠意,也不枉我一番苦心。” 第二百一十三章 魔王?。?) 月光道人年紀大了,秉持著養(yǎng)生的觀念,口味與少陽真人差不離,殿中吃食清淡得很,連糖果都是無糖的。這口味對于年長的人來說還好,對于小孩子來說,委實有些強人所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