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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說完,指望看見紀遲被噎住的模樣,或者羞愧到無地自容。 然而紀遲的臉色絲毫未變,就連長睫都懶得抬起來一下,只是懶洋洋地從鼻子里嗯了一聲:是嗎? 今天醒早了,吃得少一點。紀遲慢悠悠地宣布完,拿了雙筷子,在桌子上懟了懟,夾起那小半塊包子就往嘴里送。 戚念還沒來得及出聲提醒他物權歸屬,就眼睜睜看著那包子轉(zhuǎn)眼在他嘴里消失不見。 男人的喉結上下動了動,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輕飄飄地評價了一句:挺好吃。 別人的東西,當然好吃。 戚念腹誹了一句,但是紀遲吃了又不能讓他吐出來,只能無奈地提醒:這是我的 是嗎?紀遲眨了眨眼睛,眼瞳中終于顯露出一片清明神色,哦,剛剛太困了,沒看清楚。 說得分外理直氣壯。 就算再沒看清楚,也沒人會特意分小半個包子等著你吧? 戚念鼓了鼓腮幫子,剛要到手的美食給搶了,任誰都不會開心。 怎么,不高興了?紀遲瞥見戚念神色,從喉嚨里沉沉笑了笑,逗貓似的湊過來問。 戚念沒好氣,不看他,低頭盯他賽車服看。 那身紅黑相間的賽車服在這么近的距離上分外晃眼,哪怕他人懶散得不行,再沒個正形,穿上這身,就正經(jīng)得不像話,平添了幾分讓人心跳的意味。 嗯。戚念淡淡應了一聲,臉上神色不變,只是小扇子一樣的睫毛輕垂著,雙唇輕抿,清清楚楚地寫著她并不是很開心。 我再給你吃就是了。紀遲好脾氣地笑了笑,起身就要再給她拿。 戚念伸手拽住他衣角,也不說話,只是很明顯地表達了抗拒意味。 她才不要了。 紀遲知道戚念這脾氣,一旦讓她不順心,再給她千倍百倍她都不會要,也不吵鬧,也不生氣,就在心里默默記上一筆,神色淡然自若。 剛開始不知道的時候,他總是不知道哪里惹她生氣了,后來才發(fā)現(xiàn),這女人可不好哄。 跟其他隨便哄哄就能糊弄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樣,得費心費勁把她真心待才行。 當然,有時候也很好哄,親一口,抱一下,她就會仰臉用濕漉漉的眼睛看你,明艷的小臉跟含著露水初綻的玫瑰一樣。 看一眼,就讓人心里發(fā)緊。 想把她一口吞進嘴里,再慢慢地嚼著,嚼上個一輩子,再囫圇吞下,還是要嫌不夠。 第26章 花刺 空空蕩蕩的玫瑰梗 紀遲坐回原位, 瞥了一眼偷偷離開他衣角的小爪子:不吃? 戚念沒說話,只是抿著唇,小口小口地喝著豆?jié){,裝聾作啞。 似乎是為了氣一氣紀遲似的, 她抬手理了理不合身的西裝外套, 胸前系上的扣子又給解開一顆。 對戚念而言, 蘇航的外套實在是松松垮垮,只是解開了顆扣子, 就可以一眼看見她一片雪白的脖頸,和玲瓏分明的鎖骨, 甚至隱隱約約能瞥見那一抹盈潤。 戚念垂著眼睫, 啜著豆?jié){,神色滿是無辜清淡,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有多妖冶嫵媚, 如同精心排練設計的一般, 只等著請君入甕。 紀遲只是順著她的動作看了一眼,就心甘情愿地入了套。 這件西裝外套穿起來襯得戚念膚白如雪, 又多了幾分職場的颯爽,英姿與嬌嬈相交織,只是簡簡單單的舉手投足, 就風情萬種。 一切都很完美, 唯一的問題是,那件外套是別的男人給的。 還是戚念身邊坐著的、僅僅穿著件襯衫的蘇航給的。 而他剛剛還殷勤地和戚念共同分享一個包子。 紀遲頭一次有些后悔自己偷懶起不來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話果然沒錯。 自己來晚了,怨不得別人,習慣了賽車場上簡單直白的規(guī)則, 紀遲不再拘泥于一件外套,轉(zhuǎn)向琢磨戚念那百轉(zhuǎn)千回的心思。 惹生氣了,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哄好了。 戚念注意到紀遲在偏著頭看她,烏黑眼瞳一瞬不瞬地研究著自己,很是專注,含著淡淡的溫柔。 她沉了沉雙眸,安安靜靜地扭過了臉,刻意避開了紀遲投來的目光。 身邊的蘇航還在認認真真地一小口一小口吃著包子,一點不浪費糧食,余光看見戚念略顯落寞的神情,他輕聲道:念念姐,別生氣啦,要不我再拿一個? 戚念搖搖頭,再來一個就得把蘇航給撐死了:沒事。 蘇航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紀遲的壞話,頓了頓,打了個圓場,微笑著安慰她:念念姐別失望啦,下次有好吃的再分給你,紀教練也不是故意的。 他這么說著,溫文爾雅地看了一眼紀遲,眼中毫無挑釁意味,似乎是真的心胸寬廣。 紀遲沒看他,胳膊肘支在桌子上,雙目沉沉地盯著戚念看,又沒有多余的動作。 跟做錯事不知道怎么認錯的大狗一樣,只能規(guī)規(guī)矩矩蹲在主人面前,聽候主人發(fā)落。 偏偏戚念不理他,把旁邊的紀遲當成空氣,自顧自地跟蘇航輕聲聊天。 斷斷續(xù)續(xù)破碎的話語傳入紀遲耳中,間或夾雜著細碎的輕笑,眼前是戚念精致無瑕的側(cè)臉,而她的唇邊逐漸漾開一個小小的梨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