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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低下頭,狠狠地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淚,再次開口,聲音清冷:你回去吧。 半晌,話語沒有回應(yīng),背上卻陡然貼上了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一雙手環(huán)住她的腰,緊緊地在她身前扣住。 少年的下巴也輕輕地擱在了她的頭上,帶著滿身的酒氣,和她身上的酒香融為一體。 初念全身僵硬,下意識去掰那雙手,用力掙扎:向擇川,你放開! 向擇川的力氣卻是大到極點,任憑初念怎么用力,那雙手還是牢牢箍著,她自己的手只能攥著他的手腕,看上去更為親昵了幾分。 向擇川!初念壓低了聲音尖叫,你再這樣我就喊人了! 向擇川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在頭頂冷笑了一聲:不認(rèn)識我?現(xiàn)在不是喊的挺清楚的嗎? 向擇川你初念扭頭瞪他,嘴唇卻一下子被什么溫軟的東西堵住,再也說不出話來。 初念一下子愣了神,眼睜睜地看著向擇川俯身下來,兩片薄薄的唇用力貼上來,微涼如同江邊的夜風(fēng),凜冽而又親切。 向擇川漆黑的眸子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就那么盯著初念的眼睛,一眨不眨,眼尾微挑,似乎帶著些許的笑。 初念不敢看他,只能緩緩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羽扇一樣蓋下來,輕顫的羽睫反映著她內(nèi)心的慌亂和不安。 向擇川貪婪地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慢慢合上眼,用心去感受那肖想了許久的紅唇。 柔軟到不可思議,仿佛吹彈可破,帶著些許的酒香,讓他忍不住想索取更多。 但理智終究讓向擇川停下,離開唇瓣時,他依依不舍地伸出舌頭,輕輕在上面舔了舔。 真甜。 * 初念終于脫離了向擇川的禁錮,毫不猶豫地,反手就想按照小說情節(jié)一樣,一巴掌甩過去。 但她根本沒有抬起手,盡管她知道,若是她嘗試,向擇川哪怕喋血多年,也一定不會反抗。 初念本不是良善之輩,但對向擇川,卻是無論如何都生氣不起來的。 向擇川。初念重新整理好臉上的笑意,笑意盈盈地面對著他,軟聲道,沒關(guān)系的,畢竟我喜歡你。 初念上前一步,輕輕抱住向擇川,習(xí)慣性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微笑道:我mama曾經(jīng)告訴過我,世界上沒有什么愛情,我現(xiàn)在相信了。 她放開手,眸子被路燈映得晶亮,淡淡道:我不介意你是什么身份,校霸也好,商人也好,對我來說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反正,反正就算我們在一起,將來也肯定會分手的我們以后還是保持距離,對大家都好。初念笑嘻嘻的,沖他揮了揮手,向同學(xué),很高興遇見你。 她認(rèn)認(rèn)真真,一字一句道:和你做同桌、做朋友的這段時光,我很開心。 向擇川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挽留一些什么,卻終究是什么也抓不住。 小姑娘微微咬著下唇,沖他輕輕鞠了一躬:你好,我叫初念。 這樣子,就算是重新認(rèn)識了。 那些歡樂或悲傷的記憶,就可以假裝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了吧。 只要我們都相信,就可以從頭開始的吧。 而我再不會喜歡上你了,向擇川。 向擇川怔愣在原地看著她,眸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慢慢伸出手,低低道:你好,我我叫向擇川。 初念沖他笑了笑,可愛得讓人心碎,仿佛是第一次見面那會兒,呆萌呆萌的,一下子讓他心動了三分。 然后初念慢慢回頭,一步步走回自己的家。 走過一個拐角,她忽然腿軟到?jīng)]辦法再走,只能慢慢蹲下來,呆呆地看著黑色的路面,無聲地沖自己笑了笑。 頭頂上,是滿天的星辰,明明滅滅,仿佛一個熟悉少年明亮的眼眸。 * 第二天的時候,已經(jīng)風(fēng)平浪靜,一切都仿佛無事發(fā)生。 除了初念變成了魏仕棟的同桌以外,所有人的生活都按部就班,甚至和前一天沒有半點區(qū)別。 魏仕棟身形高大,初念坐在他右邊,根本看不見向擇川的身影。 看不見也好。 曾經(jīng)有一個叫荔芒的作者說過一句至理名言,初念現(xiàn)在想起來,果然說的精辟。 地理位置決定人際關(guān)系。 你所處的位置,意味著你接觸到的人,意味著你生活的圈層。 哪怕在同一個班級里,就可以有好多不同的幫派,坐的位置不同,就仿佛在不同的平行世界一樣。 初念和魏仕棟相處的很好,班長不愧是班長,為人謙和有禮,做事條理清晰,同時學(xué)習(xí)能力強,對初念也很熱情,簡直挑不出毛病來。 班長附近都是熱愛學(xué)習(xí)的人,但和嚴(yán)姍姍等人不一樣,這里的人成績有好有壞,卻都很和善。 初念的到來并沒有引起周圍人的太多注意,大家很快就接受了她,仿佛她本來就是這個小團體的一部分一樣。 中午的時候,前面發(fā)型像小毛桃一樣的姑娘怯怯地轉(zhuǎn)過頭,問初念一道題目。 這題對初念來說很簡單,對她來說卻很難。 初念接過,看見題目旁邊她寫的密密麻麻的公式,過程更是寫了又擦,可見其努力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