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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王爺。葉元清答道。 還有你們家那個弟弟,老八,也該有個身份了。蕭重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說。 葉元清沒想到蕭重還關(guān)心著他們家,他說:既如此,我?guī)е岬芤黄鸪鋈ィ赣H身體還弱著,有個人在跟前才好,也能給我?guī)桶咽帧?/br> 蕭重點了點頭,葉元清見他沒話吩咐了,告辭回府,轉(zhuǎn)頭就把弟弟八少葉元楨打發(fā)來給蕭重謝恩,這一位比起葉元清就沉默的多了,但英華內(nèi)蘊,是個有主意的人,如今葉元楨跟蕭重還有連襟之誼,蕭重還留他用了膳才打發(fā)他走。 第二日,蕭重去百花胡同,方婉笑吟吟的招呼他進(jìn)來喝茶,這是冬月了,雖然還沒開始下雪,但也冷了起來,且又有北風(fēng),更顯得冷,方婉倒一杯紅棗茶給他喝,甜甜的正是蕭重喜歡的。 屋里的炕上正堆著新做好的白狐貍的斗篷,蕭重找給她的白狐貍實在好,厚實豐盈,色澤也格外光潤,市面上可找不到這樣的貨色,方婉拿起來披在身上給他看:好看吧? 那厚實的毛,圍著方婉的小臉,她的臉和這毛也差不多白,蕭重突然想起他聽說過的幾句流言,有人說方婉只怕是狐貍精變的。 這會兒他覺得這話真有幾分道理,狐貍精變成人,大概最多也就這樣模樣了。 不過蕭重再不懂女人那點兒心理,還是不敢把這樣的心里話說出來,他擱下碗來,上前替她理了一下,又認(rèn)真端詳一番:好看。 然后有了上一回說她不懂衣服流行的經(jīng)驗,他也變的很聰明了,還會誠懇的提意見:就是顯得臉太白了,是不是多用一點兒胭脂? 方婉心花怒放:你懂什么,哪有很白。 真不公平啊,她說自己不懂,就沒有關(guān)系!景王殿下在心里腹誹。 方婉顯擺了一番,把斗篷脫下,笑道:還有一張皮子,我送給太太了,我做一件先使著,回頭再做一件大紅羽緞的,這一冬也就夠了。我還得了一張好紫貂,叫人替你做了,回頭得了就送過去。 喲,還有我的呢,景王殿下沒有缺過衣服穿,心里卻也美滋滋的。 其實方婉在拿到那張貂的時候,她想起的是前世雪夜里穿著紫貂斗篷的三十歲的葉元清,他的從人都隱在黑暗里,只有他站在那里,雪白的雪光襯的他的臉那么炫目。 前半生的復(fù)雜經(jīng)歷,葉元清養(yǎng)出來的不僅是貴氣,更隱然有了一種凜然不可侵犯之感。 這是方婉對他最深刻的印象,上一世只在黑夜里見到的葉家兄弟,這一世終于在白日里登堂入室了。 方婉想,她家景王殿下那么好看,他也得穿這個,肯定更好看! 這點兒小心思,她自然不能說出來,不過沒想到,景王殿下也提起葉元清了,他一說,方婉還嚇了一跳,有點小心虛。 方婉聽說這一次賑災(zāi),又是齊郡王領(lǐng)頭,心眼就活泛開了,笑道:齊郡王是王爺?shù)闹秲?,你也該拉他一把?/br> 什么意思?蕭重道。 那個單子。方婉說:鄧五公子交給你了,這個你拿在手里沒有用,總得用出去才好。 那要怎么用才好?蕭重看著方婉。 交給齊郡王啊。方婉坐到炕桌另外一邊去,拿起南瓜子兒剝起來,一邊說:這不是他要去賑災(zāi)嗎?不如用到災(zāi)民身上去。到底是你侄兒,就是有點兒錯,你拉他一把,皇上知道了,也不會惱你。 蕭重先是皺了皺眉頭,然后就明白了方婉的意思,點了點頭:這也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這點兒干系我還擔(dān)得起。 齊郡王用的這些人,靠俸祿是絕對拿不出這么多銀子來供齊郡王的,這里頭必然有許多貪贓枉法之事,可是如果蕭重把這個單子交給了皇上,從小的來說,是得罪齊郡王,從大的方向來說,就是插手儲位了。 這件事揭出來,齊郡王必定要退出儲位之爭的。 如果不是因為接下來的兩年,蕭重會在他的差事里把這些人揪出來,把人得罪個遍,方婉當(dāng)時也犯不著查這個,如今蕭重只要給了齊郡王這個單子,他把這些銀子用在這次賑災(zāi)里,今后事發(fā),也就有話可說了。 齊郡王還得感謝蕭重拉他一把。 而賑災(zāi)多了這一筆銀子,差事自然容易辦的漂亮,齊郡王在皇上跟前,還能得個好兒,這就跟在錦城的時候,蕭重去見蕭祺時候辦的事一樣,讓蕭祺覺得小皇叔是站在自己這邊兒的。 這一回,齊郡王難免也會這樣想了。 這就是方婉的努力方向,蕭重應(yīng)該是左右逢源,誰都想要保護(hù)他,而不是到處樹敵,搞的人人都想弄死他。 整個事件里,倒霉的就只有那些出了銀子指望出頭的小貪官們,不過貪官倒霉活該,不管是方婉還是蕭重,都這樣覺得。 蕭重道:那我明日就去找蕭瀾。 這次還是不要親自去的好。方婉胸有成竹:這樣的事你去有些話反而不好說,依我看,你不是叫葉八公子跟著葉元清去辦事嗎?他一個白身,未免不便,你給他補(bǔ)一個侍衛(wèi)的缺,不好些?最好是掛個黑騎衛(wèi)的牌子,到時候牌子拍出來,不管這單子怎么來的,齊郡王都不好問的,只要叫他知道是你替他轉(zhuǎn)圜的,就足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