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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太太這樣的伶俐人立刻回過味兒來了,想著出門就去打聽這位二老爺是怎么得罪方姑娘的,一邊試探的說:姑娘慮的是,我想著,我倒是認(rèn)得幾個從宮里頭出來的姑姑,都是年紀(jì)大了放出來的,會說話,會待人,做事十分周全,就是因模樣兒不夠周正,當(dāng)年沒能在主子跟前伺候,出來的時候也沒什么恩典,只怕配不過二老爺。 有恩典放出來的宮里的姑姑,就像蘇太太這樣,出來多半都會嫁個五六品的官兒,都是官太太,自然是看不上方二老爺這樣的白身的。 方婉覺得這宮里的姑姑果真是伶俐的很,自己剛說那么一句,她就明白了,方婉便笑道:做事周全,待姐妹們好,才是要緊的,別的且都靠后,模樣兒就更不要緊了,只要二伯父那邊家宅清凈,安安穩(wěn)穩(wěn)的,比什么不強(qiáng)呢? 方二老爺肯定是得罪方姑娘了,蘇太太聽到這里,再沒有不懂的了。 蘇太太手里資源多的很,不費力就尋到了一個宮里出來的宮女,今年已經(jīng)三十了,因生的黝黑,又是吊梢眼,高顴骨,看著就不討喜,在宮里巴不到主子跟前伺候,只管著茶房頓茶。 蘇太太回道方婉跟前:也是清白人家姑娘出身的,只是在宮里這些年,耽誤了日子。別的事姑娘只管放心,在宮里就學(xué)出來了眉眼高低,做事周全,如今出來,一家子也是安排的井井有條的,家里兄弟多,幾個嫂子弟媳,以前鬧的沸反盈天,如今也都服帖了。我去說了一回,一家子也都是情愿的,還說要來給姑娘磕頭呢。 方婉笑了笑,這蘇太太話里好幾層意思,現(xiàn)在這位宮里出來的姑姑是個有手腕的,而且很清楚主子是誰,宮里頭能安穩(wěn)混個十幾年的人,略微沒眼色都不成,她便笑道:若是真是成了,那就是我的長輩了,我哪里受得起她的頭,她心里頭有數(shù)兒就行了。 蘇太太應(yīng)了,方婉又笑道:我也不好虧待她,回頭我先見一見她,若是過得去,我就去尋個有身份的人去跟老太太說。 是。蘇太太答應(yīng)著,又往窗外望了一眼,滿面笑容的道:王爺來了。 景王殿下不大高興的走了進(jìn)來。 第66章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方婉也就不在屋里坐了,走了出去,看蕭重的樣子,笑道:這是怎么了?前兒聽說你出城了,這就回來了??梢渣c兒什么? 蕭重覺得方婉有點沒心沒肺的。 你就沒覺著什么?蕭重問,眼神有點陰郁。 方婉還是四平八穩(wěn)的道:我覺著的多了,你要問什么? 說著她還補了一句:如果是賜婚的事,我覺得還不算很大的要緊事,你知道,我覺得要緊的事情是什么。 其實方婉心里多少有點火,此時才算發(fā)作出來。 對著別人,她也忍得住,不愿意發(fā)火,這會兒對著蕭重,蕭重還問到她的臉上來了,她不知怎么的,就忍不住了。 這么多年歷練的城府和涵養(yǎng),看到蕭重,竟就掩不住她心里頭的火了。 蕭重還沒被方婉這樣劈頭蓋臉的砸過話來,她一貫笑吟吟的,便是要他聽她的,也是語調(diào)軟軟,甜蜜蜜笑瞇瞇的,似乎她的脾氣就是很軟,對著他更是柔和。 當(dāng)然,蕭重心中也知道,方婉絕對不是個軟弱的人,甚至他都想象不到方婉軟弱的樣子,但至少她這個人是軟的。 方婉這會兒火氣來了,不軟不甜了,蕭重倒是退了一步,訕訕的說:我就是以為你這樣的事都無動于衷,好像就是我一頭熱似的。 這樣的解釋,就是極限了,方婉對外人都向來慣于留體面,何況是蕭重,她便道:我心里比你還望著賜婚呢。就不說別的,單是我在這城里頭走動,向來都是仗著你的面子,很有點名不正言不順的,我還指望著賜了婚,我自己就有面子了呢。 這話也說的太實誠了,景王殿下淚流滿面。 方婉見他的樣子,便笑道:這是兩碼事,一頭呢,我是知道,有你在,我也不必?fù)?dān)心這事兒。對你我還有什么信不過的呢?是以我不擔(dān)心,二則我橫豎要嫁你的,早點賜了婚,我走出去也名正言順,偏這會兒,還叫人看了我的熱鬧。 方婉美目橫了蕭重一眼:我都這樣了,你還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欺負(fù)我! 這下子蕭重哪里還有半分火氣,趕緊哄她:我哪里有欺負(fù)你,我生的是皇兄的氣,也不知道皇兄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罵一罵皇帝,蕭重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方婉就不敢跟著罵了,兩人在院子里的大榕樹底下坐下,蘇太太向來有眼色,見兩個人的臉色與往日里不同,這就趕緊著跟綠芷說:趁著這個縫子,倒杯茶去,再就走遠(yuǎn)些。 綠芷心領(lǐng)神會,倒了兩杯茶出去,就遠(yuǎn)遠(yuǎn)在廊下的那頭給雀兒添水去了,而蘇太太也趕著上前請了安,隨便指這府里一事便出去了,一刻也不敢停。 方婉那一日見了皇帝之后,便在想蕭重的事,他的身世,方婉是絕對不敢對他說的,這本來就是她的推測,雖然也算經(jīng)過好幾件事的證實,越來越覺得這就是事實,可只要有一分不敢確認(rèn),她就不敢說。且就是確認(rèn)了,說了之后到底是什么后果,方婉也難以預(yù)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