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狼為患 第90節(jié)
他將陸清則說的每一個字都深刻進(jìn)腦海,在腦中緩緩浮現(xiàn)出那個陸清則長大的房間的模樣。 陸清則講完之后,安靜了好半晌,才扭頭笑道:“好了,你身上余毒未清,也該沐浴歇息了,我去鷹房看看小雪?!?/br> 寧倦幾乎喝完了一整壺桂花茶,卻還是壓不住那股躁動的火氣,尤其是從全神貫注的狀態(tài)出來后,盯著陸清則就有種撲過來直接把人辦了的沖動,不敢再多看他一眼,胡亂點了下頭。 陸清則便起身,自己挑了燈往鷹房去。 寧倦坐在原地,喝下最后一口桂花茶,喉間仍然灼燒般的難耐,垂眸瞥了眼陸清則方才沒吃完的小半塊月餅。 rou餡的,陸清則吃了一口,表情凝固了一下,又吃了一口,露出副匪夷所思的表情,最后又啃了一小口,實在是接受不了了,才擱下的。 寧倦想想他那個表情就想笑,捻起月餅,沖著空無一人的身后冷淡地吩咐了句:“把長順拎過來?!?/br> 他慢條斯理地將那小半塊月餅咽下后,心里那股找不到出處的火便似安分了一瞬間。 旋即又加倍膨脹地?zé)齺怼?/br> 沒多久,在自個兒屋子里吃著月餅的長順就被暗衛(wèi)聽話地“拎”過來了。 長順被拎著后領(lǐng)帶過來,滿頭霧水,見陸清則不在,有點惴惴不安:“陛下,奴婢做錯了什么嗎?” “今晚的藥里加了什么?” 寧倦直切主題,找到了讓他燥熱難安到現(xiàn)在的罪魁禍?zhǔn)住?/br> 長順連忙答道:“加了些鹿角、參茸之類,奴婢以為陸大人會告訴您,所以就……” 就沒敢提。 寧倦的表情也凝固了一下。 難怪陸清則端藥來給他的時候,表情有些許的怪異。 他沉沉地吐出口灼熱的呼吸,望了眼陸清則離開的方向,嘴角緩緩勾起絲笑。 老師明知道里面加了什么,還端來給他喝,并且只字不提,難不成還在害羞? 這藥是陸清則端給他喝的,由陸清則來負(fù)責(zé),沒有任何問題吧? 陸清則全然不知道寧倦的想法。 抵達(dá)鷹房的時候,馴鷹師也不在,告假回家團(tuán)圓去了。 小雪孤零零地支在籠子里,縮成一個孤獨且胖的雪球,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轉(zhuǎn)過頭來,開心地拍著翅膀。 陸清則把它放出鷹籠,摸了摸它的翅膀,笑道:“來給你喂頓宵夜。” 鷹隼應(yīng)當(dāng)當(dāng)空翱翔,而不是被困鎖在鷹籠之中。 陸清則給小雪喂著它喜歡吃的兔rou,忽然輕輕嘆了口氣:“今兒是中秋,人會想家,動物亦然。小雪,你想不想回草原?” 小雪歡快地?fù)潋v著翅膀吃著rou,聽不懂這么復(fù)雜的話,但隱約能明白陸清則的意思,歪頭盯著陸清則,沒吱聲。 “放心,我會說服陛下放你走?!?/br> 陸清則又摸了摸它的腦袋,給它喂了點宵夜,陪孤零零的海東青玩了會兒,才把它放回鷹籠里,折身回了乾清宮。 回到乾清宮,長順正守在院里,見陸清則回來了,拍拍胸口:“陸大人,可算回來了?!?/br> 陸清則朝寢殿的方向看了看:“陛下歇著了?” 長順點點頭,瞅著他欲言又止。 方才陛下讓暗衛(wèi)把他抓過來,他告知陛下那碗藥里加了些什么東西后,陛下的表情實在是很…… 他又開始擔(dān)心陛下會對陸大人用強(qiáng)了。 長順躑躅著,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一下陸清則。 看陛下最近的行動,應(yīng)當(dāng)是想徐徐圖之……不至于用強(qiáng)吧? 陸清則壓根兒沒注意到長順糾結(jié)的心情,拍拍他的肩:“不是讓你早些回去休息嗎?今兒不必守夜,快去歇著吧?!?/br> “……嗯,”長順眼神復(fù)雜,最后還是沒開口,“熱水已經(jīng)備好了,您去沐浴吧。” 陸清則含笑說了聲“謝謝”,便去隔壁暖閣沐浴了一番,換了寢衣,才輕手輕腳地推門進(jìn)了寢殿。 龍床上的隆著個影子,陸清則猜測寧倦應(yīng)當(dāng)睡熟了。 月色正好,探進(jìn)窗戶,屋內(nèi)不用點燈也能大概看清,他慢慢走到窗下的榻邊,小心躺下。 窸窸窣窣的細(xì)微聲音里,寧倦無聲地睜開了眼。 他怎么可能睡得著。 那股無處發(fā)泄的火已經(jīng)快灼盡理智了。 屋內(nèi)這扇絹布屏風(fēng)上山水壯闊,乃名家之作,價值連城,今夜月色明亮,透過屏風(fēng),隱約可以窺見榻下的身影。 寧倦眸色愈暗,閉上眼,在腦中描摹著幾刻鐘之前與他對坐的陸清則。 清艷的面容。 眼角的淚痣。 清晰起伏的喉結(jié)。 大紅朝服襯得膚色白勝雪,又添了三分盛色。 明明陸清則穿得一絲不茍,衣冠規(guī)整、領(lǐng)口緊束,卻越看越讓人躁動,想要剝開這層清冷矜淡,伸指探進(jìn)嚴(yán)密的領(lǐng)口,一窺被緊緊收束在內(nèi)的風(fēng)景。 他難耐地翻了個身,盯著那道模糊的身影,呼吸沉而促,微不可聞地輕聲叫:“老師……” 大概是因為喝了點茶,陸清則今晚入眠沒往日那么快。 半睡半醒間,他忽然聽到一些不太尋常的聲音,像是某個人沉重的呼吸聲。 腦中驚雷一閃,陸清則擔(dān)心是寧倦又毒發(fā)了痛苦,睡意頓消,翻身下了床,快步走到床邊:“果果?” 月色將屋內(nèi)映照得模模糊糊。 少年仰頭望著他,眼神有點迷惘不清。 陸清則陡然反應(yīng)過來他在做什么,耳根倏地紅了,強(qiáng)作鎮(zhèn)定:“……我換個房間睡。” 匆匆丟下這句話,他就想后退離開,卻被精準(zhǔn)地一把攥住了手腕。 寧倦的手很燙,觸碰上來時,陸清則有種被炭火灼上的錯覺。 “老師……” 他大腦空白,聽到少年不知所措地低啞叫喚:“我好難受?!?/br> 陸清則靜默一瞬,找到幾分理智,從牙縫里吐出幾個字:“你自己弄一下就好了?!?/br> 寧倦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像只被雨水打濕的小狗,急需人幫他一把:“我不會……老師,你教教我,好不好?” 這個也是能教的?! 陸清則想退后,卻被緊緊抓著不放,或許是因為那碗藥的緣故,不止落在他手腕上的手指熱得驚人,寧倦的眼神也比平日里要更為炙亮。 寧倦和他一起長大,雖然心智成熟得早,但生理上似乎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吧。 還有那碗濃縮精華的功勞。 陸清則只能含糊地道:“用手?!?/br> 寧倦難受得蜷縮起來,腦袋也湊過來,抵在他身上輕輕蹭了一下,嘶啞地指責(zé):“老師明明說過,會傾盡所有,教所有我需要的東西,現(xiàn)在為什么不肯教我了呢?” 陸清則兩輩子都沒想過還要教學(xué)生這個:“……” “老師,我好熱,”寧倦陷在火熱的折磨之中,抓著陸清則的力道又重了一分,“我會不會死掉?” 看寧倦難受成這個樣子,陸清則心里滋味也不怎么好受。 寧果果都要成熟果果了吧。 陸清則向來清心寡欲,在這方面的經(jīng)驗不比寧倦多多少,干咽了一下,試圖和寧倦打商量:“你放開我,我去讓長順找個有經(jīng)驗的人來教你。” 寧倦陡然抬頭,眼神赤紅,冷冰冰吐出兩個字:“你敢!” 陸清則:“……” 腦子亂了,差點忘記這小兔崽子很討厭別人碰到他,這種私密的事就更別提了。 陸清則尷尬極了,開始后悔回到寢殿來睡了。 兩人僵持了半晌,寧倦在心里不斷警告自己。 不要強(qiáng)硬。 對付陸清則,要撒嬌,要賣乖,要示弱。 他緊緊捏著陸清則手腕的手一松,聲音有些委屈的哽咽:“老師不愿教就去睡吧,毒發(fā)了我都能忍,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不一樣。 這種事不能硬憋,對身體不好,尤其寧倦余毒未清。 陸清則欲言又止。 “老師今晚遞來的是毒藥嗎?” 寧倦的半邊側(cè)臉陷在軟枕側(cè),恍惚地看過來,仿佛被折磨得有些神志不清了,聲音低微:“否則我怎么會這般五內(nèi)俱焚?” 陸清則被他的指責(zé)得再次陷入沉默,內(nèi)心升起淡淡的歉疚。 這碗藥的確是他端給寧倦喝的。 但他只是謹(jǐn)遵醫(yī)囑。 徐恕,你回來最好解釋清楚。 陸清則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在心里罵了一聲,看寧倦煎熬不已的模樣,終于妥協(xié)了:“……好吧,我教你?!?/br> 寧倦眼神濕漉漉地看過來。 陸清則坐到床側(cè),有些無奈。 明明在試圖減少和寧倦的各種意外接觸了,沒想到還能有這么一遭。 他只能默念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爹教兒子天經(jīng)地義”,伸手探進(jìn)被子里,猶豫了一下,隔著柔軟的絲綢布料,教寧倦正確的方法。 他的手伸過來的瞬間,寧倦的呼吸都更沉了幾分,埋首進(jìn)陸清則懷里,深深嗅了嗅清冷馥郁的梅香。 一瞬間的滿足與更深的貪婪同時席卷了心頭,他從來不知道,這種事的感覺,原來如此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