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狼為患 第74節(jié)
陸清則: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又沒有完全發(fā)現(xiàn)。 寧果果逐漸開辟了病美人xp 第四十八章 這一夜很不太平。 雖然陸清則與寧倦達(dá)成了微妙的“和解”,但倆人之間的氣氛還是有點(diǎn)奇怪。 寧倦再擔(dān)心陸清則,最后還是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這間屋子,沒有像往日一樣,撒嬌賣乖,要留下來和他一起睡。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迫問的經(jīng)歷不太愉快,陸清則輾轉(zhuǎn)反側(cè),做了一晚上的噩夢,隔日醒來時,精神反倒更疲倦怠憊了,前幾日養(yǎng)回來的一點(diǎn)紅潤氣色,又消失了個干凈。 好在徐恕妙手回春,開的方子喝下去十分有用,昨天撕扯炸裂般的腦仁已經(jīng)不疼了,只是還細(xì)碎咳嗽著,喉嚨發(fā)痛。 他醒了許久的神,才雙眼朦朧地起身洗漱了一番。 陳小刀擔(dān)心陸清則半夜發(fā)燒,宿在榻上想隨時守著,結(jié)果半夜就撐不住睡過去,這會兒還呼呼大睡著。 聽到動靜,陳小刀從睡夢中驚醒,一骨碌爬起身,打了個呵欠,揉著眼睛繞過屏風(fēng):“公子這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多睡會兒……呀!” 陸清則擦了把臉,疑惑看他:“怎么?” 陳小刀指著他的下頜,臉色惶恐:“公子,你的下巴怎么青了?” 陸清則愣了一下,借著逐漸靜下來的水面,仔細(xì)看了看,才發(fā)覺下頜果然有些發(fā)青。 他心里生出點(diǎn)不妙的預(yù)感,低頭撩開袖子,瞅了眼手腕。 果然也有些青。 陳小刀震撼不已,湊過來圍著陸清則打量:“昨晚陛下是不是打你了?陛下怎么這樣!” “……”陸清則無言片刻,“想什么呢,沒有。” 昨晚寧倦在盛怒之下,但也只是稍微用力捏了捏他,察覺到他痛,就立刻松開了。 這身皮rou也太嬌氣了,這都能留下痕跡。 倆人正面面相覷著,房門被輕輕敲了敲,長順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骸瓣懘笕丝墒切蚜??咱家給您送早膳和藥來了?!?/br> 陳小刀咕噥聲“怎么是長順”,踢踢踏踏地過去開門。 陸清則皮膚太白,那道淤青就顯得格外觸目驚心,他往外瞥了一眼,放下袖子,遮住痕跡。 門開了,出乎意料的,外頭只有長順,往常會黏黏糊糊靠過來的寧倦居然不在。 今日的早飯是臨安府有名的“片兒川”,澆頭是倒篤菜、筍片和瘦rou片,聞著便鮮美。 長順猜他嗓子不舒服,讓廚房將面煮得很軟和,又忙里忙外的,著人換了屋里的冰盆。 陸清則坐下來,又往外看了一眼,收回視線。 嗓子太疼,懶得問那小崽子去哪兒了。 陳小刀去外頭洗漱了,屋里只剩下長順。 長順偷瞄了眼陸清則,見到他下頜上的痕跡,嘴角狠狠抽了抽,再一瞅他病懨懨的樣子,心里十分復(fù)雜。 陛下平日里對陸大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怕他化了,怎么昨夜就那么粗暴呢? 看這樣子,是還沒說開罷。 不過若是說開了,陸大人說不定會氣得吐血。 陸大人這身體,還是得徐徐圖之哇,把人氣著了多得不償失。 長順為寧倦的事情暗暗長吁短嘆,見陸清則往外看了兩次,腦瓜子靈光,就猜出他想問什么,湊過來殷勤地給他扇扇子:“李巡撫和江右布政使等一干人,大清早就來求見陛下,陛下無法推脫,便跟出去視察民情了,應(yīng)當(dāng)晚點(diǎn)回來?!?/br> 陸清則看他一眼,嗓音沙?。骸八园涯懔粝聛砜粗遥俊?/br> 長順?biāo)查g滿額冷汗,“哈哈”地干笑了兩聲:“怎么會呢,陛下只是見您又病了,暫時又不能待在您身邊,便讓我跟著來照顧您?!?/br> 陸清則不置可否地“唔”了聲,勉強(qiáng)吃了大半碗面,就吃不下了,等消化了會兒,又蹙著眉,把旁邊涼著的一碗苦藥喝完了,含著蜜餞緩了會兒。 長順正絞盡腦汁地思索著怎么打開話題,為寧倦說說好話,便見陸清則起了身,打開自己隨身的小箱子。 小箱子是陸清則畫了圖紙,請木匠仿造行李箱做的,還有四個小輪子,拎起來十分方便。 里面除了衣物,以及一些自制的現(xiàn)代化洗漱用品,便是些金銀細(xì)軟。 寧倦見這小箱子挺有意思的,也讓工匠給自己做了一套。 陸清則只能慶幸,這個世界雖與他原來的世界有些相似,歷史卻不相同,不然等千年后,后人發(fā)現(xiàn)大齊的皇帝出行帶著行李箱,得上多少熱搜才能平息。 陸清則想到這茬,唇角彎了彎,把里面的銀子全部拿出來,點(diǎn)了點(diǎn),回身遞給長順:“長順,勞煩幫我把這些分給昨晚受罰的侍衛(wèi)?!?/br> 寧倦懲罰失職的侍衛(wèi),無可指摘。 但他是在現(xiàn)代社會長大的,內(nèi)心再疏淡,也不可能接受動輒打殺的懲罰方式,也不贊同寧倦的話,他這條隨時可能嗝屁的命,怎么就比旁人金貴了。 這些人是因他而受罰扣俸的,不給一點(diǎn)補(bǔ)償,他于心不安。 長順沒想到陸清則會這么做,睜大了眼,連連擺手:“哎喲,這可不行,陛下要是知道的話……” “知道又怎么,”陸清則淡淡道,“難不成會覺得我在行賄?” 長順噎了下:“您言重了,只是……”他抓耳撓腮,不敢接下這差事,知道陸清則一向好商量,“要不,您等陛下回來了,和陛下說?” 看他為難,陸清則沒有強(qiáng)塞過去,也沒有應(yīng)下長順的話。 他昨晚夢到被一團(tuán)黑影沉沉壓著,動彈不得,睡得累得慌,今早醒來前,才看清夢里是寧倦的臉。 小兔崽子,夢里都不放過他。 暫時不想和這小崽子說話。 “既然不能送銀子,”陸清則靠回榻上,抄起杯熱茶,抿了一口,“那能否給我解解惑?” 長順提起警惕:“您說?” “陛下有再派人去找段凌光嗎?” 今日的差事顯然很危險,長順痛苦地道:“……要不您還是別說了?” 陸清則有些不解。 怎么段凌光還成個禁忌角色了? 他只是不希望寧倦和段凌光有一絲一毫的牽扯,即使段凌光并非原著里的段凌光,也答應(yīng)了他不會走原著里的路線。 但以這小崽子昨晚的瘋態(tài),萬一做了什么,逼得段凌光還是走上了原劇情,那豈不是在冥冥之中,又與天意合了? 陳小刀不知道什么時候也鉆進(jìn)了屋里,趴在旁邊的椅背上聽了許久,聞聲忍不住插嘴:“順兒啊,昨晚鄭大人問過段公子了吧?他不就是個普通的紈绔公子哥兒嗎?陛下怎么那么在意……” 長順一個頭兩個大,簡直想逃離這間屋子。 還能有什么原因? 陛下以為陸大人和那位段公子深夜私會吃醋了……他哪兒敢說啊! 陛下都不敢直接告訴陸大人他的心思,他要是說了,把陸清則氣出個好歹來,腦袋就危險了。 長順膽戰(zhàn)心驚的,擺了擺手:“陸大人喲,您要是心疼小的,就、就別問這些了。”頓了頓,小小聲提醒,“最好也別去問陛下?!?/br> 陸清則:“那你只用回我一句話?!?/br> 長順劫后余生,掏出小帕子擦淚花:“您說?!?/br> “段凌光沒事吧?” 天哪,陸大人怎么這么關(guān)心那個段公子? 難不成真有什么? 長順努力為寧倦說話:“您放心,昨兒個離開的時候,那位段公子只是衣服亂了些,鄭大人沒得到陛下的吩咐,不敢亂用刑。您也了解陛下,陛下一諾千金,答應(yīng)過您的事,哪回落空了?說過不會傷害段公子了,就不會再動他的?!?/br> 陛下就是真有那個心思,也不敢動。 陸清則垂下眼睫。 昨晚段凌光就算沒受傷害,也受了驚嚇吧。 只是他沒邁出門,就能察覺到屋外守著的侍衛(wèi)又多了許多,恐怕一言一行,都在寧倦的眼皮子底下。 他若是讓陳小刀去送個道歉信,那小崽子指不定又得發(fā)什么瘋。 他和寧倦之間,恐怕有了絲猜疑。 是他無意間撩出來的,卻也很難抹除,畢竟借尸還魂這種事…… 陸清則無聲嘆了口氣,熄了心思,不再多問,讓陳小刀找了本書來,靠在榻上,安靜看起書來,不再吭聲。 在長順忐忑地待在陸清則身邊時,寧倦在外又見過了一批鄉(xiāng)民。 有了江右那么場血腥的屠殺后,江浙的本地官十分老實(shí)。 寧倦在江浙的多一天,他們醒來后的第一件事都是確認(rèn)一下自己的腦袋還在,沒有搬家,因此態(tài)度都很殷勤,主動邀請寧倦視察鄉(xiāng)間民情,展示江浙的繁榮安定給小陛下看。 就差吶喊:陛下你看,我們和潘敬民那班子不一樣!不一樣! 李巡撫也是個腸子彎彎繞繞的貨,但比起腦滿肥腸、一心斂財?shù)呐司疵穸?,還是有點(diǎn)真材實(shí)料的,官員班底要好上不少。 至少在表面上,江浙也算井井有條,風(fēng)雨安順,每年繳納國庫的稅銀也很有分量。 底下那些被接見的鄉(xiāng)民,想都不必想,定是下面人提前安排的。 估計連說什么詞兒,都是提前打磨背好的,沒什么意思。 寧倦也沒拂了這些當(dāng)?shù)毓俚拿?,只是心里牽掛著陸清則,漫不經(jīng)心地走了幾個過場。 正當(dāng)要結(jié)束這一處時,人群中忽然擠出個小孩兒,仰著頭望著修長英挺的年輕天子,臉紅紅地舉起朵清艷的荷花,想送給寧倦。 旁邊的侍衛(wèi)想也不想,就要攔住這小孩兒,寧倦伸手示意別動,接過了荷花。 昨晚鄭垚從段凌光的畫舫上搜出荷花,得知是陸清則留下的時,他氣得簡直想把整個湖里的荷花全都鏟掉。 老師應(yīng)當(dāng)還挺喜歡這花的。 李洵為首的官員見寧倦面上并無不悅,又松了口氣。 一行人坐上馬車,往城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