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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明月看上去也有些心虛,將剪輯軟件隱藏,轉過來看著郭霽。 郭霽摸了摸她手,有些涼,他握住她,問:晚上同學會,你去不去? 邱明月猶豫了一下,說:不去了吧。 為什么? 和別人說不上話,很無聊。 不用和別人說上話,我陪你說話。 邱明月想了想,依舊搖頭:還是不想去,你去就好了。 郭霽也沒勉強她:外面很冷,你別跑出去了,我早點回來。 知道了。 同學會訂在一個中餐廳的私人包廂里,一共有二十多個人赴約。 郭霽到的時候,人已經(jīng)基本到齊。 男生們看到他都很高興,雖然高中只有三年,學業(yè)還繁重,但打打鬧鬧之后留下的友情卻十分深厚,畢業(yè)后大家還有聯(lián)系,偶爾一起打游戲,也說過要聚一聚,郭霽也是想到這一層,才覺得有必要來一趟。 開餐后,一群人很快聊到一塊兒去,互相交流現(xiàn)在的工作感情生活,有人不愿意說也沒人打破砂鍋問到底,氣氛還算愉快。 聊著聊著,大家便開始緬懷逝去的青春。 有人忽然說:記得高中的時候我可喜歡孟姣了。 其他人很吃驚:真的假的?我們怎么都不知道。 讓你們知道還得了?你們不得把我殺了。那人笑道。 那倒是,搶女神之仇不共戴天啊。 大家笑成一團,孟姣也笑起來:看來我還挺受歡迎。 郭霽的室友忽然說:我當時一直以為郭霽也喜歡你呢。 他喜歡我?孟姣被嗆到,咳嗽了半天,才一臉嫌棄道,拉倒吧,我和他高中當同學,大學當同學,愣是一點火花都沒擦出來,郭霽這人看上去都挺好,實際上哪有心啊,看路邊的流浪狗都比看我溫柔。說完又朝郭霽揚了揚下巴,你說是吧,郭霽。 郭霽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最后無奈地敬了她一杯。 那個室友依然很堅持:反正郭霽高中肯定有喜歡的人。 郭霽還沒說話,其他人先搖頭:算了吧,他能喜歡誰,也就和邱明月關系好一點。 話音剛落,包廂里安靜了一瞬,大家的表情都有些狐疑。 郭霽有點想笑,他舉起杯子說:別說我了,敬大家一杯。 這下氣氛才重新活躍起來。 等飯局結束已經(jīng)快要九點,班長提議再搞點活動玩一會兒,大家欣然同意,買完單后風風火火地離開餐廳,打算去旁邊的 KTV 開個包廂高歌幾曲,找回一點青春的痛快。 但郭霽說:我不去了。 什么啊,別潑冷水啊郭霽,現(xiàn)在才幾點。 我有事。 這個點能有什么事,老板喊你加班? 不是,回去陪明月。 有人沒反應過來,問了句:什么明月? 郭霽口齒清晰地說:邱明月。 這回所有人都失去了聲音,一臉震驚地看著郭霽。 郭霽的室友恍惚地想:居然真的是邱明月 班里同學對邱明月態(tài)度緩和是在高二下冊的一個晚自習。 在那之前,雖然班級里還存在不動聲色的孤立,但實際上大部分同學們對邱明月的態(tài)度并不差,畢竟做同學近兩年,她沒給大家?guī)硎裁绰闊?,因此該交談時交談,該幫忙時幫忙,只不過除了郭霽,沒人會特別注意她。 直到那個晚自習,邱明月忽然犯了哮喘。 那時候她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發(fā)過病,但那天不知是天氣變化太大,還是空氣質量太差的原因,總之她毫無征兆地發(fā)了病。 起初只是呼吸不暢,但很快邱明月就半躺在座位上,用盡全力地呼吸著,喉嚨間發(fā)出風箱一樣的哮鳴聲,仿佛有人奪走了氧氣。 大家都被嚇到了,有人跑去找老師,有人手足無措怕空氣不暢通,不敢靠近邱明月,而郭霽的臉色難看到極點,拿著邱明月的書包到處翻找噴霧劑,動作間全是慌亂,手帶著旁人察覺不到的顫抖。 邱明月反而比誰都鎮(zhèn)定。 她努力平緩著呼吸,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自己忘帶了,噴霧劑在寢室。 最后郭霽跑去女生宿舍拿了藥,又滿身大汗地跑回來。 盡管事后邱明月解釋不用這么著急,她能抗一段時間,但郭霽依舊很生氣。他不理解邱明月這種身體,怎么能抱著僥幸心理不隨身帶藥,不理解學校的教學樓和宿舍樓的距離為什么這么遠,也不理解邱明月怎么能一臉輕松,沒心沒肺。 那天的最后,邱明月是在醫(yī)院過的。 之后請了半個星期的假,再次出現(xiàn)在班里時,已經(jīng)沒有那一晚的虛弱,仿佛無事發(fā)生。 照邱明月的話來說,這是小事一樁。 但對其他人來說不是。 不說郭霽之后每天都要問她有沒有帶藥,就連班級里其他同學的心態(tài)也發(fā)生了不小的變化,能不讓邱明月干的活都不讓她干,路上看見邱明月都要多關注兩眼,生怕她哪個瞬間又出事。 不過邱明月似乎對這個現(xiàn)象沒有太大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