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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茗忍不住啃手指,宣告今晚的試探是失敗的。但,這并不妨礙她細節(jié)里扣糖。 溫之信對陳浠來說是特殊的。 周茗這么得出結論。 雖說和陳浠相處的時間并不是很久,但周茗早已通過工作日常深刻明白,陳浠是一個十分有計劃且十分善于隱藏自己的真正想法的人,就算撒謊也面不改色,無數單子都是憑此拿下的,只要她想,任何人都可能上當受騙。 但脫離當局,作為旁觀者,多少還是能看出些端倪。 溫之信在試探陳浠,而陳浠則在避免談論過去的事情。 偵探小人再次出現,摩挲著下巴,別有深意道:兩人以前一定發(fā)生了一些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們親近過,至少比她看到的親近,但因為某種原因,他們的關系到了如今的境地。 可什么原因呢? 周茗又看了一眼那張照片,心里嘆氣,將手機鎖屏。 五分鐘后,周茗依依不舍地下了車。 十分鐘后,車在陳浠的小區(qū)門口停下。 離開前,溫之信又喊住陳浠,說:你的手最好還是消毒一下。 好。 回家后,陳浠很快地洗漱,而后關燈躺上床,卻有些失眠。 溫之信的態(tài)度令人感到困惑,也因為他的態(tài)度和言行,陳浠被迫回憶起很多早已過去的瑣事,但陳浠不是一個喜歡追憶的人,因為這樣煩惱才比較少,所以她盡可能不讓自己想太多。 心硬一點,總是沒錯的。 我沒做錯什么,陳浠這么對自己說。 第二周,公司又恢復死氣沉沉的工作氛圍。 關敏卡了將近兩年的工資終于松動,她熱淚盈眶,請陳浠還有另外幾位關系不錯的同事吃了一頓大餐,地點是一家高級西餐廳。 陳浠一開始想拒絕邀請,因為她不喜歡吃西餐,嫌刀叉拿著麻煩又做作。但關敏態(tài)度難得強勢,最后陳浠還是同意了。 餐間,一位同事神秘兮兮道:你們知道嗎,公司可能要改成雙休。 誰說的?關敏詫異道,不可能吧,我都還不知道。 那天我和薛瑩一起吃飯,聽她說的。那人說。 要真能變成雙休,我覺得我還能在榮光多干幾年。另一人說。 陳浠喝了一口飲料:沒有準信的事情別亂說。 陳浠,你別打擊我們啊。 陳浠喝了一口飲料:我這是讓你們少一點希望,這樣就不會失望。 榮光已經許多年沒有周六不上班的日子了,記憶中的雙休,是當年她憑一己之力將公司拉到行業(yè)頂峰的那兩年,加上當時的秘書人美心善,替大家在邢建林耳邊吹了不少風,最后邢建林大手一揮,將單休改成了雙休。不過后來那位秘書離職,且公司業(yè)績逐年下跌,邢建林又變回吸血的資本家,重新規(guī)定了單休,幾年來都沒動搖。 如今公司的形勢不算好,按照邢建林的性格,雙休的幾率幾近為零,因此對她們說的,陳浠左耳灌進去右耳流出來,壓根沒當回事。 但沒多久,她發(fā)現是自己草率了。 周五的會議上,有得到消息的同事按捺不住,主動提問。 彼時溫之信在布置接下來的工作任務,聽到有人問接下來是不是有可能會改為雙休,他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材料道:原本是打算確定下來再告訴大家的,但既然有人提起,那我說一下,現在考勤的事宜還在協(xié)商的階段,我會盡量爭取,大家不用著急,這個月內會出一個結果。 會后,二組辦公室里議論不停。 偉亮放出豪言:如果是真的,我就倒立洗頭。 周茗和葉子聞言雙手一合,閉上眼碎碎念道:一定要是真的,一定要是真的 他們聊得熱鬧,而陳浠始終沒有表態(tài)。 這世上大多數的人只想拿著還算理想的工資混日子,少數人才會選擇走出舒適圈來突破自己,溫之信算是少數人之一,但他太天真陳浠曾一度認為溫之信不太適合職場,至少不適合榮光,因為他的想法有時候過于理想與光明,在這種資本主義的環(huán)境里很難混出名堂。 但事實證明溫之信可以適合職場,用他不露聲色的處事,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 榮光的營銷總監(jiān)這個位置表面看上去還算風光,實際上是個燙手山芋,要改變榮光的運行模式還需做出很多努力,考勤制度只是其中很小的一個部分,不過溫之信提起了,至少說明他在嘗試試探邢建林的底線。 這是很磨人的活,需要很大耐心,至少陳浠做不到。 陳浠想,說不定溫之信真的能讓榮光煥然一新。 晚飯后,陳浠拉著氧化鈣散步,一路逛到了公司的寫字樓。 閑來無事,她索性上了樓看了看,發(fā)現還有五個銷售在加班,打印機運轉不停。除此之外,溫之信和他助理薛瑩也還沒離開,站在會議室門口說著什么。 薛瑩是招聘部門從別的公司挖來的,年紀比溫之信還要小一點,不過工作十分靠譜,此時她站在溫之信身前聽他說話,表情嚴肅,時不時點頭,臉頰卻紅得很明顯。 小姑娘喜歡溫之信這樣的很正常。陳浠漫無目的地想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