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枝 第3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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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老夫想法子,給你收兩個干兒子,讓他們給你收尸,體體面面做個墳,全須全尾地走。 這條件很不錯了。” 紀(jì)公公臉上白一陣、青一陣,想說什么,又遲疑著沒說。 永寧侯觀他面色,就知道他聽進(jìn)去了,繼續(xù)煽風(fēng)點火:“怎么?這輩子當(dāng)閹貨沒當(dāng)夠,下輩子還想挨一刀?何必呢!你現(xiàn)在是他趙隸的奴才,下輩子誰認(rèn)得誰??!人都要死了,再不替自己打算些,這些年白受罪了?” 紀(jì)公公答應(yīng)了。 饒是再等著走黃泉路,他也還是念著自己身體殘缺。 永寧侯把人又提了回來,與秦鸞等人頷首。 兵士送了白旗來,永寧侯解了紀(jì)公公手上的繩子,把白旗桿子塞給他。 紀(jì)公公揉了揉又痛又麻的手腕,面朝金鑾殿方向,高高舉起白旗,用力搖著。 秦鸞問:“祖父,您與他說什么了?” 剛只看到紀(jì)公公在祖父的“點撥”之下臉色變幻,具體說了什么,她并沒有聽見。 永寧侯咳嗽了兩聲。 那等粗俗東西,怎么可能說出來污了寶貝孫女的耳朵。 “擺事實,講道理?!庇缹幒畲蛑R虎眼道。 上頭廊下,內(nèi)侍、侍衛(wèi)都看到了白旗、以及搖旗的紀(jì)公公。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紀(jì)公公讓他們投降,投不投? 猶豫之時,忽然間,有一內(nèi)侍挨不住,不管不顧地沖下臺階去。 有一人動了,便又有人跟上,幾人動,便會引得更多的人動…… 漸漸的,金鑾殿外頭,四周都再無一人。 永寧侯收了紀(jì)公公手中的白旗,示意他上去。 紀(jì)公公顫顫巍巍著,爬上臺階,站在緊閉的殿門前。 他回過頭,看了眼邊上一臉兇相的趙啟,在秦胤的指示下,向里頭喊話:“皇上,小的把順妃娘娘請來了?!?/br> 順妃亦抬聲:“皇上大費周章尋我來,是想交代什么?” “小的開殿門了。” 話音落下,秦胤一腳踹開了門,兵士們立刻沖了進(jìn)去。 與此同時,殿內(nèi)的林繁也動了。 如離弦之箭,風(fēng)馳電掣沖到龍椅前,長刀橫在了趙隸的脖子前。 第422章 想坐還能坐會兒 一瞬之間,金鑾殿里的局勢改變了。 非???,快到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范太保,還在揉著他那發(fā)麻的腿,便已經(jīng)分出了勝負(fù)。 趙隸身邊的內(nèi)侍,以及帶刀的侍衛(wèi),想沖下來應(yīng)敵,亦被兵士們掀翻在地。 局面,全在永寧侯的控制之中。 大殿的門徹底打開了,日光重新投了進(jìn)來,讓人忍不住瞇眼。 趙隸亦睜不開眼睛。 他正對著殿門,被這亮光刺得下意識想要偏頭。 可他又不敢動。 長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一個不小心,割破了皮rou…… 內(nèi)侍、侍衛(wèi)都被押了出去。 兵士們沒有歇著,立刻出去敲敲打打,把窗戶上的木條都卸了下來。 隨著窗戶大開,金鑾殿里的空氣也清新了許多。 這個時節(jié)的風(fēng)固然寒冷,卻也比先前那樣渾濁、沉悶的氣息,讓人舒坦多了。 危機(jī)徹底解除,誰也沒有先走。 永寧侯一一關(guān)心了眾位老大人的狀況,確定他們一切安好。 林繁這才放下了刀,對趙隸道:“勝負(fù)已分?!?/br> 趙隸的眼睛里,幾乎噴出火來。 雖然刀不再架著,但他很清楚,只要他有任何輕舉妄動,林繁能立刻扣住他。 論武藝,天差地別。 林繁并不著急,示意著趙隸身后的那把龍椅,道:“想坐還能坐一會兒。” 一場戰(zhàn)事,輸贏只是其中的一環(huán)。 正如前期需要排兵布陣、調(diào)度斥候,大戰(zhàn)之后,也需要清掃戰(zhàn)場、救治傷兵,確定之后的行徑方向。 每一環(huán)都很重要,不能偷懶。 把戰(zhàn)場挪到金鑾殿,亦是一樣。 將陳年舊事都掰扯清楚,也省得留下口舌,往后春秋筆法、歲月史書。 趙隸氣得渾身骨頭都痛。 林繁越是這樣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越讓趙隸氣憤。 “你還要做什么?”他厲聲問。 “順妃娘娘來了,您不說些什么?”林繁問。 他耳力好,先前外頭的動靜,他聽得很清楚。 因此,他知道原本守在外頭的內(nèi)侍、守衛(wèi)都離開了,也知道另有一群人順著臺階走到殿門外。 紀(jì)公公開口說話,也讓林繁知道了對方的去處“請”順妃去了。 正是對外面的狀況了如指掌,林繁才敢在殿門打開的那一刻,頭也不回地沖向趙隸。 趙隸一聽,視線落在了順妃身上。 順妃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而背著順妃的趙啟,看向趙隸的時候,眼中有疑惑,亦是不安。 “你和翁厲,你們背叛朕!”趙隸恨恨道。 順妃呵的笑了起來,很是諷刺:“先下殺手的不是您和皇太后嗎? 為了扣秦大姑娘,讓徐六去安國公府,話里話外都是秦大姑娘害啟兒媳婦丟魂、撞邪,秦大姑娘禍害,啟兒媳婦又成了什么?一個撞邪了的孕婦,生下來的孩子還能不能要? 皇太后就更狠了,她想殺姓鄧的妖道,只管殺去,姓鄧的得罪的人還少嗎?直接砍了,誰會為了他說話?可皇太后為了砍得名正言順,逼迫兩位嬤嬤催產(chǎn),若是哥兒、留半口氣,若是姐兒、直接弄死。是嬤嬤們存了一絲善念,讓啟兒媳婦妻女活下來了??山銉耗巧碜庸悄懿荒荛L大都還是兩說! 說白了,都是為了親兒子。 皇太后為了您,嘔心瀝血,誰都能殺。 我也一樣,我得讓我兒子活下去,讓他的妻女活下去。 我從皇太后身上學(xué)到了一個經(jīng)驗,把德不配位的兒子按到龍椅上,會是什么結(jié)果。 天下難不難、百姓難不難,我不在乎了,但我兒子一定會被人從龍椅上拖下來! 既如此,倒不如有能者居之,我換我兒一生太平!” 順妃語速很快,皇上幾次想打斷她,都沒有成功。 反倒是,在順妃把晉舒兒母女險情攤開來時,朝臣一片嘩然。 趙啟更是愣住了。 先前,他曾把晉舒兒咒罵皇祖母之事告訴母妃,母妃還寬慰他,說是產(chǎn)婦心里煩悶,胡思亂想。 現(xiàn)在聽來,誰都沒有胡思亂想,她們的思、她們的想,都是對的。 只有他趙啟,不思不想,是個傻子。 正因為他是傻子,母妃和外祖父才會決意開城門,換他“一生太平”。 這就是母妃那日說的,讓他們所有人“活得更好”的原因。 這個認(rèn)知,讓趙啟的呼吸沉了許多。 煩惱難耐的情緒在胸中充斥,他想要來回踱步,想要用力跺腳,可他不能夠。 母妃還在他的背上,他得為了母妃,好好站著。 順妃大笑了幾聲,笑得眼中帶淚,聲音都在顫著:“您讓人把我押來這里,總不至于是想聽我說這么一番話吧? 我是個人質(zhì),和底下眾位大人一樣,人質(zhì)而已。 您真正想見的是我的父親,您要當(dāng)著他的面,一刀砍了我,讓他為自己的背叛后悔,讓他對皇太孫心存埋怨,是與不是?” 趙隸沒有接這話。 “您不承認(rèn),也一樣的,”順妃的眼淚落了下來,“您總不至于是太念著近二十年的感情,在這個要緊關(guān)頭,把我叫來金鑾殿里訴衷腸的吧?” 衣服厚重,這點兒淚珠斷不可能滲過披風(fēng),可趙啟聽著順妃的哭腔,只覺得肩頭燙得厲害。 訴衷腸? 他又不蠢,這怎么可能! 既然不可能,那父皇找母妃來的目的,便是如母妃描述的那樣。 一想到那險些要發(fā)生的畫面,nongnong的恨意從趙啟心中翻滾而出。 什么皇帝、妃子、皇子…… 說白了,爹娘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