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枝 第3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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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與林芷更是騎兵快行,繞過京師北上,意圖緊緊掐住北側(cè)的送糧路線。 對這幾處糧倉,重在看守,而非掠奪。 一來,若后續(xù)圍京師圍成了持久戰(zhàn),這些儲糧對大軍亦是個補給。 二來,當?shù)匕傩找嘁?,兩軍交?zhàn)時,底下州府最容易出渾水摸魚的事兒,有糧食在手,就能保證一旦有事發(fā)生時,百姓不至于餓肚子。 至于京城,只要圍住了,就出不來,也進不去了。 圍城之勢達成,那幾處糧倉亦不再需要重兵把守,可以抽掉回來。 林繁的視線亦落在地圖上,道:“忠勤伯這守城、守得很怪?!?/br> 以老伯爺?shù)谋臼?,不可能看不穿兩者利弊?/br> “他守城,卻不是一言堂,”永寧侯道,“京里熱鬧。” “也是?!绷址毙α诵?。 皇上有自己的想法,黃太師要“拖后腿”,還有其他人各不相同的立場,忠勤伯夾在中間了。 “老夫還以為,馮仲和安北侯就算不能主持戰(zhàn)局,好歹也能撈個副將,”永寧侯嘖了聲,“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撈到。” 意外嗎? 不是很意外。 皇上疑心重,難免如此。 同樣的,人心經(jīng)不得猜忌,皇上越不信任,馮仲與安北侯也就會越偏向于林繁。 “老伯爺攬大帥,應(yīng)是為了順妃。”秦鸞道。 “皇上對順妃心有芥蒂,哪怕看在老伯爺?shù)拿孀由习讶藦睦鋵m放出來,也不會如從前般寵信,”林繁對皇上很了解,“一旦不再需要老伯爺出力了,還是一樣卸磨殺驢?!?/br> 尤其是,老伯爺年紀大了。 幾個兒子又不頂用,等老伯爺百年之后,誰給順妃撐腰? 永寧侯挑了挑眉:“老夫要是他,直接把城門開了!” 第395章 老夫又不怕他 京兆衙門。 傳令兵飛奔著沖進來,又往邊上屋子去,險些把廊下行走的一位老通判給撞倒。 老通判踉蹌兩步,扶著柱子緩神,抬頭見劉獻安看著他,他忙擺了擺手。 劉獻安見他無恙,又偏過頭與身邊師爺說話。 師爺?shù)吐暤溃骸斑@么急匆匆的,也不知道什么狀況,事兒再急,也不能這么橫沖直撞?!?/br> “軍情大事,難免急切?!眲I安倒還心平。 “大人好意借地方給他們,”師爺搖頭,“忠勤伯還真把這里當自個兒地盤了。” 劉獻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借地方,也不是白借的。 好歹,近水樓臺,永寧侯的大軍到哪兒了,守軍又要如何應(yīng)對,劉獻安只要有心打聽,就能很快知道。 這幾日,京城里的水太渾了。 誰也說不清嘴上念叨先帝的,是不是真就要為先太子的死向皇上要個說法,亦弄不清皇上前皇上后的,又是不是當真對皇上忠心耿耿。 當然,會說道幾句的還是少數(shù),更多的人,嘴巴緊閉,兩眼放空。 他們在千步廊里,大小消息多多少少能入耳。 劉獻安整天坐在京兆衙門,聽不到千步廊里的風吹草動,又不能早中晚著跑去打探。 真擺出那樣火燒屁股的態(tài)度,倒不是出丑,而是前回在金鑾殿里,好不容易抱住了沒歪到地上的官帽,這次是真的要掉下來了。 為了保住這頂帽子,忠勤伯一開口,劉獻安當即就答應(yīng)了。 掌握些狀況,心里有個底,多少踏實些。 皇上畢竟是皇上,繼續(xù)三呼萬歲,沒什么問題。 皇太孫的能力與膽識,都很出色,真登基為君,對大周不是壞事。 哪個都可以。 守城大業(yè)輪不到劉獻安參與,那他就老老實實做自己的事,近些時日多注意京師治安。 最后無論是誰坐在龍椅上,按說都不會拿他這么個局外人開刀。 劉獻安想,這等明哲保身的想法,一定不止他一人。 而那傳令兵,喘著氣與忠勤伯報信:“陳家倉運往京城的糧食被劫了?!?/br> 忠勤伯抬起頭來:“誰劫的?損失如何?” “您安排調(diào)運的車,都被劫走了,”傳令兵道,“定國、反賊林繁帶兵劫的?!?/br> 忠勤伯皺起眉頭,道:“快些去打聽下其他幾處調(diào)糧的狀況?!?/br> 這一打聽,結(jié)果自然很不樂觀。 除了離京城最近的通安倉有一批糧草運達,其余各處的,都進不來了。 再者,就算是通安倉,也是調(diào)度及時,趕在了秦胤他們動手之前,此時要再追著調(diào)度一波,不太可能。 忠勤伯起身,見天色暗沉下來,便不再多言,進宮去了。 作為總帥,每日這時候,他都得向皇上匯報進程。 到了御書房,忠勤伯把這狀況說了一遍。 皇上聽得一臉凝重:“愛卿的意思是,之后沒有辦法調(diào)糧?” “只是暫時的,”忠勤伯把皇上請到了地圖旁,指著上頭,一邊比劃一邊道,“反賊大軍到了京畿,派兵對糧倉下手,勢必會阻攔我們調(diào)糧。 我們在城內(nèi),自然關(guān)不到那里。 之后,反賊大軍以京城為中心,繼續(xù)收縮,四面八方圍住,他們對外頭糧倉的控制也會變?nèi)酢?/br> 與此同時,皇上從其他州府、南境、飛門關(guān)等調(diào)撥的兵力沖向京師,他們也會往里頭擠壓,與我們里外合圍,把反賊圍在正中。 這個時候,您看,糧倉附近都由援軍控制,反賊根本碰不著了。 臣與幾位大人們估算過,京中儲糧足夠全城百姓吃上四個月,緊著些,完全可以支撐到來年開春。 反賊不行,他們行軍路上,隨身糧草有限,一旦被合圍在中間,他們這個冬天,就要餓肚子了?!?/br> 忠勤伯說得頭頭是道。 皇上聽進去了,點了點頭:“有愛卿這些話,朕放心多了?!?/br> 忠勤伯一副成竹在胸模樣,道:“臣一定替皇上守住京師,把反賊剿滅!” 聞言,皇上眉宇飛揚,精神不少。 紀公公送忠勤伯出來,嘴上道:“那反賊真真可惡、狠毒至極,還好您應(yīng)對有方?!?/br> “公公只管讓皇上放寬心,”忠勤伯抬了抬下顎,“翁某人,不是吃素的?!?/br> 紀公公忙對著他吹捧了一通,才轉(zhuǎn)身進去了。 忠勤伯大搖大擺往前頭走,心里想的是:狠毒個屁! 兩軍打仗,不想著從糧草上做文章,腦子被蟲吃完了吧? 皇太孫年紀輕,行軍布置興許不及老將軍們老道,但秦胤打了一輩子的仗,這些謀略、甚至算不得謀略,只是常識,都刻在骨子里了。 如果,秦胤沒有出手去動糧倉,忠勤伯反而要看不起他呢。 幾十年都活到哪兒去了? 秦胤有個鳳凰命的孫女,又一路輔佐皇太孫奪位,將來這鳳宮歸屬,已是定局了。 如果秦胤腦袋空空,皇太孫也沒有多少想法,即便他忠勤伯打開城門,大周的將來還能有盼頭嗎? 他是不在乎誰當皇帝,但他很在乎大周好不好。 大周若不好了,大廈傾覆,底下的官員百姓,怎么會有好日子呢? 你不好,我也不好,他們翁家一樣不好。 那不是忠勤伯想要的。 因而,聽說秦胤與林繁劫了糧食,忠勤伯心里還挺高興。 不愧是秦胤啊。 有這等能耐,不用幾天就到京城了。 早些來,他就早些投降,城門一開,皇權(quán)交替,他就又能回府里去靜養(yǎng)了。 說句真話,他這么一把老骨頭,還有一身舊傷,天天在衙門里cao持,確實吃不消。 還是含飴弄孫適合他。 另一廂,永寧侯確定了各處進展后,大軍繼續(xù)出發(fā)前行。 斥候的消息不是傳遞,一直推進到京城外百里,再次安營。 站在大帳外,秦胤指了指東北方向,與秦鸞道:“看到那山了嗎?” 暮色中,遠山只有一輪廓。 秦鸞想了想,道:“京郊的瑞山?” “是,”永寧侯笑著道,“登上瑞山,京城一覽無遺。等明兒天明,斥候回報,就知道京城大致是個什么狀況了?!?/br> 秦鸞道:“忠勤伯加緊守備,祖父得跟他耗上一陣了。” “老夫又不怕他,”永寧侯揚眉,“老夫就盼著他機靈些,別上了賊船舍不得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