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枝 第3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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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他等到了這個答案。 沒有摻假的“對得起先帝、對得起大周”。 同時,他亦懂得了老侯爺讓他們先行回京的緣由。 先帝遺詔一出,他與安北侯只有戰(zhàn)或隨的選擇。 戰(zhàn),對老侯爺不利。 隨,他們京中家屬就成了皇上手中的人質(zhì)。 老侯爺深思熟慮過。 且不說安北侯如何選,他馮仲,追隨過先帝、先太子的馮仲,無法視那遺詔于無物。 馮仲悄悄看向安北侯,想與他打一番眼神官司。 安北侯還沒回應(yīng),忽然間,有一人就站到了大殿中央。 “逆臣賊子,滿口胡言!”那人正是前回就請纓守城的忠勤伯,他雙手抱拳、單膝跪地,“皇上,臣請領(lǐng)兵,剿滅賊人!” 第390章 臣不在乎 皇上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在聽董侍郎念林繁的那篇檄文時,皇上的心冰冷一片。 坐在這兒,他能把底下每一個人的表情、神態(tài),看得清清楚楚。 他在文武大臣們的面上,看到了震驚、質(zhì)疑、審視…… 那樣的目光,讓皇上萬分不舒服。 這是臣子看向君王,該有的眼神嗎? 唯一讓他欣慰的,是忠勤伯的態(tài)度。 忠勤伯站出來,擲地有聲,把林繁打成“賊人”。 “愛卿既想領(lǐng)兵抗敵,”皇上沉聲道,“朕給你這個機(jī)會,愛卿先好好想一想,如何防住他們?!?/br> 說完這些,皇上大步走下來,往殿外去。 紀(jì)公公急匆匆喊了“退朝”,飛快地追了上去。 眾臣下意識地行禮恭送,等回過神來時,皇上早走得沒有影了。 一時間,眾人只能面面相覷。 這檄文上寫的,到底是真是假? 看皇上這么避諱的態(tài)度,可能是真的吧…… 那現(xiàn)在,要怎么辦? 黃太師與范太保兩人,顯然成了眾人的主心骨,頃刻間就被圍在了中間。 范太??人粤藘陕?。 黃太師便道:“事出突然,我們兩個老頭子也迷糊著。急也急不來,聽老夫的,該干什么干什么去,老夫回頭再去御書房?!?/br> 有無頭蒼蠅還要亂竄,黃太師攔了他,道:“太保身體不適,得先回衙門坐下緩緩?!?/br> 這么一說,倒也無人攔路了。 兩位老大人徐徐往外走,經(jīng)過董侍郎身邊時,黃太師把宣戰(zhàn)布告與告天下書都拿了過去。 董侍郎交出去,手上就剩一笏板,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想說些什么,見史尚書沖他搖頭,他也就退開了。 回到史尚書邊上,董侍郎壓著聲,道:“下官很亂。” “我倒是覺得清明了些,”史尚書拍了拍下屬的肩膀,道,“之前想不透的事兒,也算有了解釋?!?/br> 董侍郎欲追問,想到這里人多嘴雜,便先忍住了。 另一側(cè),馮仲抿著唇。 剛那么一打岔,他現(xiàn)在都顧不上與安北侯討論了。 他們兩人,狀況一致,一道打了西州城,一塊掀了祁陽府,也一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回了京城。 永寧侯的答案很有誠意,馮仲的心當(dāng)即就偏了,可他不敢與安北侯探討。 萬一,安北侯想的,跟他的不一樣呢? 不止他,馮仲猜測著,之后幾天,千步廊里討論紛紛,定然都是只說事情,誰也不會把自家心思擺出來,都得藏著掖著。 也就忠勤伯…… 思及此處,馮仲嘆了一聲。 他與忠勤伯,當(dāng)年也是一塊打過仗。 “伯爺您……”馮仲猶豫著,道,“守城怕是不容易,您……” 忠勤伯橫了他一眼,冷聲道:“你和那些賊子是不是一路的,我現(xiàn)在沒空分辨,但你別讓我抓到把柄,不然,我不客氣?!?/br> 說完,他一摔袖子,大步往外頭走。 馮仲留在原地,木著臉,搖了搖頭。 而忠勤伯,出了金鑾殿,便去了御書房。 紀(jì)公公迎他進(jìn)去,忠勤伯入內(nèi),與皇上見禮。 “愛卿有什么想法?”皇上問道。 忠勤伯坐下來,道:“臣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替皇上守住這京師皇城?!?/br> “你怎么看那篇檄文?”皇上又問。 忠勤伯挑了挑眉:“臣不在乎?!?/br> 話一出口,他就在皇上眼中讀到了幾分審視。 忠勤伯定了定神。 他當(dāng)然可以破口大罵,把林繁、秦胤罵得狗血淋頭,但是,無論他罵得有多么滔滔不絕,也不可能打消皇上心中的疑慮。 “什么先太子的兒子,什么先帝的遺詔,那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忠勤伯道,“臣不在乎那些,臣唯一在乎的,是順妃娘娘。娘娘是皇上的妃子,先前做錯了事,被打入冷宮,她罪有應(yīng)得。 她在冷宮是贖罪,臣作為父親,不能替她分擔(dān),卻也想盡力幫她多些功勞。 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是臣能守城,娘娘也能安慰些、輕松些。 皇上,入秋了,京城很快要到冬天了。 臣當(dāng)年是受過凍的,知道寒冬難耐,西芳宮那兒年久未修,點(diǎn)上炭盆都不夠暖和,臣舍不得娘娘吃苦。” 這些話,句句都是忠勤伯的真心話,他一句都沒有誆皇上。 他的確不在乎先帝有沒有遺詔傳下,林繁又到底是不是先太子之子,先太子又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些都不重要。 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順妃,為了翁家。 真情實(shí)意,自是感情外露,言辭懇切,絲毫挑不出錯來。 也更對皇上的胃口。 皇上太多疑了,事到如今,更有草木皆兵之趨勢。 忠勤伯說這么一番真話,反倒有效些。 皇上確實(shí)聽進(jìn)去了。 他想到那日,趙啟在御書房外頭說的那些話。 就像啟兒那混賬性子,在自個兒當(dāng)了爹之后,也曉得體恤母妃了。 忠勤伯對順妃這個外來女,的確十分喜愛。 比起安北侯、馮仲那些猶猶豫豫的家伙,還是忠勤伯看著最可靠。 畢竟,皇位若是易主,安北侯還是安北侯,馮將軍也還是馮將軍,但是,忠勤伯即便能保住爵位,順妃、趙啟又要怎么辦? 為了女兒與外孫,忠勤伯才會牢牢地站在他這邊。 這么一想,皇上覺得忠勤伯越發(fā)順眼了。 老邁歸老邁,搏一搏,未必攔不住秦胤與林繁。 “愛卿有心,只是光有心,攔不住大軍,”皇上問道,“愛卿要如何阻攔他們?” 忠勤伯答道:“死守。 京城有堅(jiān)固的城墻,若無攻城利器,輕易扣不開。 他們還想著讓天下姓趙,承繼大周,就不會動用拋石機(jī),也不會往城里放火箭,能用上的也就是云梯與沖車,這就讓我們守城的難度小了許多。 京中糧草充足,反倒是他們,未必有足夠的補(bǔ)給,等冬日到來,路途越發(fā)難行,調(diào)度更顯麻煩。 沿途州府敢讓他們過境,但絕不敢拿糧草給他們,反而,皇上可以昭告天下,調(diào)兵擒賊。 不說府兵,等西境、南境的兵力趕到,里應(yīng)外合,就能大獲勝利。 我們只要同心協(xié)力,守住最初的攻勢,等他們力竭。” 第391章 盡是些通天的本事 紀(jì)公公輕手輕腳,與忠勤伯添了茶盞。 他一個內(nèi)侍,不懂行軍打仗,但他聽著,忠勤伯說得很有道理。 因?yàn)椋恢顾那榉潘闪?,rou眼可見的,紀(jì)公公發(fā)現(xiàn),皇上的眉宇都舒展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