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枝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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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繁低聲道:“您別氣壞身子?!?/br> 徐太傅搖了搖頭:“皇上他,哎!” 林繁沉默。 他知道徐太傅要說什么,老太傅總說皇上被小人蒙蔽。 可林繁想,秦鸞說的是對的。 鄧國師也好,徐公公也罷,都是在揣度皇上的心思罷了。 皇上剛才是被他的話唬住了,但至始至終,皇上心中懷疑未消,一旦有風(fēng)吹草動…… “在他們眼中,”林繁壓低了聲音,“秦姑娘就像是傳國玉璽?!?/br> 徐太傅腳步一頓,長嘆道:“可她是個人啊。” “是,”林繁苦笑,“她是個人?!?/br> 有長輩兄妹,有喜怒哀樂,會讓他心動、讓他惦記的人。 第86章 你到底有病沒病 臘八近在眼前。 無論是官宦之家,還是尋常百姓,各家各戶,都在為年節(jié)做準(zhǔn)備。 衙門封印之日定在了臘月二十三。 馮靖數(shù)了數(shù)日子,差不多還有半月。 只要能安安穩(wěn)穩(wěn)過了,這一年就算太平了。 再有什么事兒,都得等到來年開印。 不過,這段時日,本該是千步廊左右衙門的官員最繁忙的時候。 這個忙,不止在白天。 等下衙后,全是各種應(yīng)酬。 就他們赤衣衛(wèi),稍稍顯得空閑些。 各處的應(yīng)酬都不愛請他們?nèi)ァ?/br> 席間喝酒,真喝得不省人事也就算了,怕就怕酒氣上頭、管不住嘴,什么該說的不該說的往外頭蹦。 萬一有什么話進(jìn)到赤衣衛(wèi)的耳朵里…… 嗐! 明年臘月還在不在千步廊混日子,都說不準(zhǔn)了。 馮靖倒是樂得清靜,他也不愿意湊應(yīng)酬場上的那些熱鬧,每日下衙后自己拿著個小酒壺、去打壺?zé)峋?,比什么都舒坦?/br> 其他兄弟都說他是“老頭樂子”,馮靖自己也笑,笑完了,依舊如此。 “指揮使,”馮靖趕在下衙前,尋了林繁,“您讓我打聽的情況,這幾日都沒有再有耳聞了?!?/br> 林繁頷首,道了聲“辛苦”。 那日起,他讓馮靖多留些心,百姓之間是否還繼續(xù)在傳秦鸞的命格、大殿下的康健,今日得了答復(fù),果真如他所料。 那些傳言,本不是為了在民間掀起什么風(fēng)浪,它就是沖著宮里去的。 既然已經(jīng)“傳”到皇上耳朵里了,外頭自然沒有再傳的必要。 起碼,眼前可以轉(zhuǎn)向沉寂,之后在合適的時候,舊事重提。 而所謂的“合適”,當(dāng)然是皇上心中的質(zhì)疑又翻滾的時候。 “不辛苦,”馮靖笑了聲,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嘆道,“傳那些話的,一看就不想過安生日子,背后手段臟著呢!” 他入官場不久,見識過的彎彎繞繞還少,但馮靖自以為心還透徹。 他聽到的,未必是全貌。 可指揮使見多識廣,一定知道其中兇險,才會如此慎重。 因為,大伙兒都想過安生日子,不止過這個年,還要過好些年。 思及此處,馮靖道:“先把這一年過完吧,我侄女兒已經(jīng)念著要去街上看煙花了?!?/br> 林繁笑了笑。 皇城里,燈火通明。 順妃坐在桌邊,滿桌的好菜,她沒有多少胃口。 她不動筷子,桌子另一側(cè)的趙啟也不能動。 “母妃,”趙啟勸道,“用膳吧,別都冷了?!?/br> 順妃定定看著趙啟,道:“我聽說,你好些天不在自個兒宮里用膳了?我讓你多陪陪你媳婦,你一個字都沒有聽進(jìn)去嗎?我今兒若不讓人在宮門口堵你,你要往哪兒去?誆我說陪她,與她說在我這兒,你這是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趙啟忙解釋道,“舒兒她孕中嘴挑,和我吃不到一塊去,您又嫌我煩,這不是省得你們都煩,我自個兒吃去嗎?” “你倒還有道理了?”順妃哼笑一聲,“孕婦誰不是這樣的,你那嘴連十個月都管不???那你還想什么皇長孫、皇長孫的呀!” 趙啟不愛聽這話。 他吃什么,喝什么,十個月后,孩子該生出來就生出來了,與他不相干的。 順妃一看他的表情,就渾身來氣:“人是你自己挑的!” “兒子也沒有說她不好,”趙啟撇了撇嘴,“我也就是不在宮里吃飯,這要是換只土雞,那雞窩都不能要了?!?/br> “閉嘴!”順妃拍了下桌子,震得碗筷叮當(dāng)響,“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趙啟問:“我該知道什么?” 順妃氣頭上,沖口道:“你還一口一個土雞,多的是想抱金鳳凰的,真落到大殿下那兒……” “他?”趙啟驚訝極了,連連擺手,“不可能,他一病秧子,永寧侯會把孫女嫁給他?” 順妃抿了下唇。 她失言了。 不管聽了些什么傳言,都不該與趙啟說。 剛叫趙啟一頓氣,沒管住嘴,現(xiàn)在回過神來,順妃道:“母妃的意思是,土雞也好、鳳凰也罷,你別掛在嘴上了,你好好做你的二殿下,等你媳婦把孩子生下來?!?/br> 趙啟嘴上應(yīng)了,心里卻還有不少琢磨。 母妃上一回提過,淑妃召秦鸞過去說話,且是皇太后點了頭的。 很早以前,他也聽過一個說法,皇太后對秦鸞的所謂鳳凰命很是相信。 那么…… 他趙啟是皇祖母的孫兒,趙源一樣是皇祖母的孫兒。 趙逞年紀(jì)實在對不上,所以皇祖母就把趙源推出去了? 自家兄弟,趙啟能不知道趙源是藥罐子嗎? 別說給趙源一只金鳳凰,就算給他一窩金蛋,都是雞飛蛋打。 莫非…… 趙啟倒吸了一口氣。 他那大哥的病是裝的? 不行,他要去看看! 順妃心中惴惴,也沒顧上趙啟情緒。 母子兩人食不知味,趙啟還多吃了兩盞酒。 從母妃宮中出來,趙啟徑直去了趙源的宮室。 這個時辰,大皇子趙源這里都不會有任何客人,里里外外靜悄悄的。 因著殿下喜靜,身邊人做事亦都溫和,遇上來勢洶洶的趙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趙啟直接推開殿門,裹著一身風(fēng)雪沖進(jìn)了內(nèi)殿。 趙源正靠躺在軟塌上看書,聞聲,抬起眼看向不速之客:“你……” 才剛開口,趙啟又往前走了幾步,到了榻子前,居高臨下看著趙源。 “你到底有病沒???”趙啟問,“你別沒病裝病?!?/br> 趙源愣住了。 這算什么問題? “我……”趙源又要說話,被趙啟身上的寒意沖得嗓子發(fā)緊,捂著胸重重咳嗽起來。 頃刻間,宮人們反應(yīng)過來,沖上前又是順氣、又是遞水。 趙啟被忙碌的人群擠到了一旁,呆呆看著趙源。 他也看不出這是真病假病。 卻有一個念頭,在腦海中盤旋。 若趙源的“病”因與秦鸞成親就好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那真是一只鳳凰,而得了鳳凰轉(zhuǎn)運的趙源是天命之人? 趙啟皺緊了眉頭。 他對什么太子、皇位,還沒有那么多的想法。 在他看來,父皇正值壯年,誰整天琢磨這事兒、誰吃飽了撐著。 可他更不喜歡剛剛的那個想法。 要真那樣,豈不是顯得他趙啟,就是個傻瓜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