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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事,就是有些悶。 她輕聲應(yīng)著,再次掀開車簾,望著外頭那蒼??諘绲难┚埃o默不語。 因著有顧長晉在,他們前往大同的這一路可謂是順暢無比。 二月廿一,馬車抵達(dá)大同府的城門。 東宮太子親臨邊關(guān),穆融與大同府的一眾官員早就在城門侯著了。除了官員,百姓們也來了不少,將城門直擠了個水泄不通。 顧長晉從馬車下來時,人群里傳來了好大一陣sao動。 大同地處邊關(guān),民風(fēng)開放,便是未出閣的姑娘都能拋頭露面,跟著丹朱縣主上陣殺敵的。是以這里的姑娘,性子熱烈得很。 這一陣sao動便是姑娘們發(fā)出的驚嘆聲。 都知太子久有賢名,還不曾被皇后尋回時,便因著他不畏權(quán)貴、奉公不阿的品質(zhì)而得了百姓們的傳頌。 只她們不知這位太子爺竟生得如此俊俏呢,穆將軍在大同已經(jīng)是出了名的美男子。這會他站在太子身邊,竟生生被比了下去。 容舒也望著被官員們簇?fù)碇哪腥恕?/br> 他今日穿了身玄色繡金線五爪蟠龍的常服,頭戴墨玉冠,沈腰潘鬢,身量高大頎長,眉眼俊美如畫,端的是世無其二的矜貴公子。 他這一身皮囊慣來招女兒家喜歡。 只他吸引人的不僅僅是這身好皮相,還有他沉在內(nèi)心的那股力量,以及如名劍斂鋒般的天子威儀。 容舒只望了一眼便收回了眼,恰在這時,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昭昭! 容舒循聲望去,見到來人時,眸光不由得一怔,旋即露出了笑靨,提起裙子便往沈一珍與穆霓旌跑去。 阿娘!霓旌! 昨兒在驛站歇息時,顧長晉還道阿娘還未到大同的,不想這會竟然就見著了,如何不叫她喜出望外? 沈一珍只比容舒早兩個時辰到大同,她在路上就聽說了龍陰山崩了一場雪的事,這一路緊趕慢趕,總算是及時趕來了。 將容舒毫發(fā)無損的,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是穩(wěn)穩(wěn)落下。 城門下那正在被人簇?fù)碇哪腥寺犚娔莾陕曊颜褧r,便已經(jīng)側(cè)頭看了過去??匆娙菔鏉M面欣喜之色,唇角不自覺也勾出一枚淺淺的笑。 一個時辰前他便知曉沈娘子到大同了,一直忍著不與她說,便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 她也當(dāng)真是歡喜極了。 一邊的穆融自也聽見了自家meimei喚容舒的聲音,他望了望不遠(yuǎn)處那笑靨如花的小娘子,又望了望眉眼溫柔的顧長晉,面色一時有些復(fù)雜。 去歲二人便在百戲樓里打過一次照面,也心知肚明彼此對容舒的心思。 穆融原是想著待得容舒來了大同府后,便向她表明心跡,好娶她為妻的。 主意打得好好的,卻不想幾個月后,京里忽然傳來顧長晉被立為東宮太子的消息。 這消息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 若顧長晉只是都察院的顧大人,對求娶容舒這事,他自是不怕會有甚后顧之憂。 可現(xiàn)如今這位顧御史卻不再是顧御史,而是太子,是日后的皇帝,是他誓死要效忠的人。 明知這位未來的皇帝心悅?cè)菔妫绱?,他還要不管不顧地求娶容舒嗎? 思忖間,眼前的男人已然回首,與他定定地對視了一眼。 穆融心神微凜,聽見那人道:穆將軍。 穆融垂首應(yīng)道:下官在。 韃靼皇庭起了內(nèi)亂,是以今歲停戰(zhàn)比往年都要早。顧長晉道:自然,韃靼軍會退兵,也是因著穆將軍治下有度。只韃靼皇庭的內(nèi)亂結(jié)束后,恐怕兵力會更勝于從前。孤猜測,至遲明年,韃靼的這場內(nèi)亂便會結(jié)束。 穆家駐扎在大同多年,對韃靼皇庭之事也是了然的。 韃靼的大炎可汗這幾年重病纏身,底下十幾個兒子為了那皇座可謂是手段百出,幾乎是殺紅了眼。 韃靼皇庭內(nèi)斗,對大胤來說自然是好事。當(dāng)初穆融便是因著這場內(nèi)亂,方能帶領(lǐng)穆家軍殺出一條路來。 然而若真叫大炎可汗的兒子們爭出個高下,新上任的可汗一旦收歸他那些兄弟們的兵力,那韃靼軍的實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穆家的兒郎,穆融的祖父、父親還有諸位叔伯便是死在了大炎可汗的鼎盛時期。 穆融正了正臉色,拱手作了揖:是!下官定不會掉以輕心! 顧長晉頷首:孤三日后便會啟程回京,離去前,孤有事要與你商榷。 明年大同的那一場馬瘟,非是天災(zāi),而是人禍,是韃靼潛藏在大同多年的細(xì)作奉新可汗之命故意釀造的人禍。 這些細(xì)作能壞事,自然也能成事。 顧長晉不僅要避開明年的那場馬瘟,還要借助這些細(xì)作,給韃靼的新可汗一個致命之擊。 為防韃靼軍偷襲,大同府的軍營常年不撤。 顧長晉并未下榻在官員們給他精心準(zhǔn)備的別院,而是挑了個簡陋的營帳住了下來。 容舒與沈一珍就住在穆霓旌給她安排的屋子里。 那是一套三進(jìn)的宅院,就在穆府對街,這位置在大同可謂是得天獨厚的好了。 容舒望著院子里那一叢叢蓬勃的綠意,與掛在老槐樹下的秋千,不由得笑道:辛苦你了,這院子甚得我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