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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轉(zhuǎn)念想起她半月前差點兒叫??苡嗄踅o綁走的事,一時又起了點憐惜之意,道:我十幾年前去青州之時也曾被喬裝成漁民的海寇打劫過,多虧了衛(wèi)所里的幾位千戶,方順利脫險。 ??芨F兇極惡,若不是為了買火器,他才不愿搭上水龍王的關(guān)系。好在水龍王死了,這些事也都埋在了過往。 容舒捏了捏手里的佛經(jīng),笑著問道:舅舅那時可是去青州提鹽? 不是,不過是去提鹽的路上繞道青州見一個故人罷了。沈治說著便揮了揮手,道:佛經(jīng)找著了便早些回去歇息罷,張mama不在,我過兩日便撥個人給你搭理漪瀾筑。 沈治說到這,心口又是一沉。 張mama昏迷不醒,梁將軍卻活得好好的,也不知要如何同郡主交待。 回去漪瀾筑的路上,容舒回想著方才沈治說的話,青州,衛(wèi)所,故人。 沈家與容家。 福建、山東、遼東還有上京。 容舒腳步驀地一頓,心重重跳了幾下。 她猜到這幾個地方與承安侯府究竟有何聯(lián)系了! 姑娘! 思忖間,一道瘦弱的身影朝她疾步而來,道:顧大人請您明兒去屏南街一敘,大人說他知曉信中所說的貨究竟是何物。 第七十一章 【福建, 借他之手買貨。】 能讓那位先生下命令買的貨,定然不是尋常的貨物。 若她猜得不錯,承安侯府里與沈治勾結(jié)的是那人的話, 她大抵也知曉了這些貨究竟是何物。 容舒看向柳萍, 頷首道:好, 我恰好也有事要與顧大人說。 翌日一早,一輛馬車駛?cè)雲(yún)羌掖u橋。 顧長晉昨夜接到柳萍遞來的書信時,便已經(jīng)知曉蛟鳳說的第二個與水龍王合作的人是誰了。 蛟鳳說那人行蹤十分隱秘, 每次與水龍王接洽都是通過中間人遞消息,從不當面會見。水龍王原先是十分不耐煩與這般藏頭縮尾的人打交道,不過是看在那人財大氣粗,且有暴利可圖, 這才搭理他。 如今顧長晉十分肯定, 那人必定是沈治。 至于沈治背后的這位與他通信的先生 顧長晉垂眸手里的書信,眸光漸冷。 主子,容姑娘到了。 顧長晉掀眸朝外望去,目光在容舒憔悴蒼白的臉頓了片刻, 起身迎她, 待她進了屋,便對椎云幾人道:我與容姑娘有要事要說, 你們在外頭守著。 正堂的門吱呀一聲闔起。 常吉與椎云面面相覷,一時不懂主子這是有什么話不能讓他們聽的? 容舒進了屋便開誠布公道:大人,舅舅前往福建買的貨, 可是火器? 顧長晉正在提著茶壺給容舒斟茶, 聞言手微微一頓。 他嗯了聲, 把茶杯斟了八分滿, 推到她面前, 道:的確是火器。四方島的??芤恢痹诟M鈳讉€番國買火器,這一次他們襲擊揚州用的火器便來自坲郎國,這些火器威力極大,殺傷力甚至堪比神機營新研制出來的武器。這樣一批火器若是運往上京,后果不堪設(shè)想。 容舒沉默地接過茶盞。 顧長晉放下茶壺,看著她道:容姑娘如何猜到沈治前往福建購買的貨物是火器? 容舒攥緊了手里的茶杯,道:大人曾說,沈治在十二年前常去山東布政司提鹽,且每回去都會繞道青州。沈治去青州便是為了見一個故人,而那故人就在衛(wèi)所里。 若不然,怎會那般巧合,一遇到??軗屫?,立時就有衛(wèi)所的千戶大人救下他? 十二年前,承安侯府有一人就在青州的衛(wèi)所里任職。容舒望著顧長晉,一字一句道:我二伯父,容玙。 容舒往掌心倒了點茶水,沾水在桌案上寫下福建、山東、遼東三個地名,邊寫邊道:二伯母的父親在泉州任知州,二伯父原是在青州衛(wèi)所任職,十年前被調(diào)到了遼東都司,在金州任鎮(zhèn)撫。 她最后寫下的兩個字是上京。 至于上京便是承安侯府。容舒細長的指尖緩緩劃過桌案,將這幾個地名串聯(lián)起來,聲音平靜道:大人,我懷疑與沈治勾結(jié)的便是侯府二房,至于他們背后的人究竟是誰,又緣何要秘密購買火器,要看舅舅和二伯父究竟投靠了誰。 容舒不敢妄斷上京的局勢,也不敢擅自揣測是誰站在沈治與容玙后頭。 她相信顧長晉會查出來。 只她不知,她這話一落,顧長晉便豁然抬眼,心中似有巨石激浪。 她的語氣十分篤定。 只因容玙在青州、遼東就職過以及容玙的岳父在泉州任知州這些線索,根本不足以斷定承安侯府與沈治一同犯下大罪。 以她的為人,不該因著這些稱不上鐵證的線索便斷定侯府有罪。 那為何,她會如此篤定? 篤定承安侯府與沈治一同犯下大罪? 單憑眼下這些推測,不能斷定你二伯父就是與沈治勾結(jié)的人,也不能斷定承安侯府卷入此事里。容姑娘為何會如此肯定,承安侯府有罪? 容舒抬眸望了顧長晉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