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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島這些??芤回炇谴筘泛S虻囊惶幎玖? 大胤建朝至今,也曾派海艦前往四方島剿寇,卻次次皆是鎩羽而歸。 然而這一次, 潘學諒知曉, 這顆毒瘤即便不能徹底拔除, 至少也會元氣大傷, 江南這片海域以及沿海諸縣將會平靜許多年。 這是天大的功勞。 今日前往四方島的將領都將加官進爵, 偏偏,顧大人沒去。 明明這是顧大人想出來的策略,是他招安了阿娘,說服阿娘帶他去四方島,也是他帶領上千名兵丁潛入四方島,埋好炸藥,留了個給四方島致命一擊的后手。 可眼下,卻都成了聽從梁將軍之令。 雖有功,卻不是大功。 潘學諒為他不值。 這本是大人的功勞,年輕的貢士一臉執(zhí)拗,大人今夜本該登上那艘海艦,隨梁將軍一同去四方島! 顧長晉挑眉看著潘學諒,良久,他道:一場戰(zhàn)役能取勝,從來就不是一人之功。不說別的,便說那日隨我一同登島埋炸藥的兵丁。他們皆出自守備都司,是梁將軍花了數(shù)年的時間cao練出來的兵。四方島方圓遼闊,若無他們,僅憑我一人,怎可能一夜間便埋下所有的炸藥。 再者,若無梁將軍這么多年來嘔心瀝血與四方島斗智斗勇,此役怎可能只用一個月的時間便能大獲全勝?守護揚州的,從來都是這些常年累月駐扎在此地的人。最重要的是 顧長晉一頓,緩緩道:若廖總督不再是江浙總督,潘貢士覺得何人能勝任總督之位? 那自然是梁將軍。潘學諒脫口而出。 對潘貢士以及無數(shù)江浙百姓來說,梁將軍是最佳人選。但對于上京的那些人來說,梁將軍卻不是最佳的人選。梁將軍這些年打過的勝仗不少,為何始終坐不上總督之位? 潘學諒皺眉思考,半晌,忽然道:因為梁將軍從來不依附任何人。 這話一出,他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忽然便明白了,為何顧大人與柳公公要將最大的功給梁將軍。 這是為了將他推上江浙總督的位置,為了堵住朝廷上所有的反對之聲。 他方才所思所想的皆是一人之功,眼前之功。 顧大人與柳公公想到卻是整個江浙的大局,不,該說是整個大胤的大局。 潘學諒難掩心潮迭起,彎腰鄭重沖顧長晉作了一揖,道:諒,受教了。 翌日一早,卯時二刻,一道響徹云霄的巨響從四方島傳來。 火光沖天,照亮了黎明前那片至暗的天幕。 傍晚,梁霄率領上萬兵丁登上四方島,花了數(shù)日的時間,掃蕩了四方島。 那聲巨響從四方島傳來時,廖繞從昏睡中醒來,恍惚半瞬才琢磨明白方才那動靜是四方島被炸了。 他艱難地睜開眼,對一邊的柳元道:柳公公為何不去分一杯羹? 咱家怕錯過廖總督的遺言。 柳元撥了撥燈芯,令營帳內(nèi)的光更亮了些,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 廖繞想笑,卻笑不出聲了,虛弱的聲音在胸膛微微一震,很快便又沉寂下去。 不愧是老尚書一手教出來的人,你,七信,范錦書。還有誰?顧長晉、潘學諒?啊,還有如今坐在金鑾殿的那位。廖繞聲音悠遠道:你們逼著皇上對戚家、對戚皇后動手,就不怕日后被皇上厭棄? 柳元展眉一笑,不過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噬先粢肿?,咱家認了。 廖繞掀眸看著他,良久,輕嘆一聲:我不會認罪。 認了罪,那些追隨他的人,還有他的家族,都會受他所累。 死在戰(zhàn)場是他最好的歸宿。 烏日明往他腹部的這一擊,是他自己故意不避開的。 柳元也沒指望廖繞會認罪,出了營帳,便讓人去請顧長晉。一個時辰后,一輛馬車從大營慢慢地往內(nèi)城行去。 四方島那聲勢浩大的爆炸聲,容舒自也聽見了。 這一聲巨響令城內(nèi)無數(shù)百姓從睡夢中驚醒,誠惶誠恐地跑出屋子,望著遠處那片火光怔了許久。 出了何事?這巨響,莫不是??苌习读? 不,不對,那火光分明是在四方島的方向,是四方島出事了罷! 難道是梁將軍正在圍剿四方島?先前路捕頭說了,四方島的??芸熘尾蛔×? 百姓們提心吊膽了一整個白日,直到傍晚時分,一人騎著棗紅駿馬進城,帶來四方島被炸的消息,百姓們提著的心總算穩(wěn)穩(wěn)落下。 一時歡聲鼓舞,將鑼鼓哐啷啷地敲響,那陣仗險些要將天上那將將冒出頭的月亮震落。 容舒剛從城隍廟過來,隔得老遠就瞧見顧長晉策馬立于城門處,正在與百姓們說話。 月色下那張輪廓深邃的臉被一身銀絲軟甲襯得愈發(fā)冷峻,也愈發(fā)俊美。 百姓們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他,也不知那人說了甚,老百姓們忽又敲響了手里的銅鑼,鋪天蓋地的哐哐聲不絕于耳,吵得耳朵都要生疼。 好些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家一面兒敲鑼一面兒喜極而泣。 落煙從前頭信步走來,在容舒耳邊道:顧大人正在與大家說,四方島的海寇昨夜已撤退,梁將軍指揮著戰(zhàn)艦追敵,還炸了四方島。從今日開始,揚州正式解封! --